攥住红泪手腕的力道加大,慕容子寒震怒地说:“既然受了伤,给他宣个太医即可,非要你亲自去吗?”
红泪淡漠地说:“臣妾亲自去感谢救命恩人,有何不可?”
“朕不许你去!”几乎是红泪话音一落,慕容子寒立刻吼道。
红泪心道,正戏开始了。抬眸斜睨着她,红泪懒懒地说:“皇上您不许?呵,为什么不许?”
他的手抓得红泪更加紧了,红泪隐隐就要吃痛叫出来,却依然咬着牙,不发一言地瞪着他瞧。说啊,是因为在意,还是因为颜面?
他不语,只是用那双深邃而愤怒的眸子,灼灼盯着红泪,一瞬也不瞬。
红泪却仿佛忽然失去了希望,颓然地说:“今日是皇上册立掬妃的大好日子,怎么有时间来臣妾这里,问臣妾的行踪?”
“放肆,贤妃!”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说红泪放肆了,咬着牙,慕容子寒很恨地说:“西郊会出现刺客?贤妃,你当朕是傻子吗?”
就允许你发怒吗?红泪也生气地讥讽说:“若是没有刺客,班副将怎么会死了?”
“贤妃!你真是太”慕容子寒愤怒地吼道:“朕真是被你……”
“皇上!”外头有人忽然急忙地出声打断说:“启禀皇上,奴……”
“滚!”慕容子寒爆燃大怒的吼道:“给朕滚远一点!”
但是门外的人并不离去,而是结巴地说:“皇……上,冥逸王派慕屏姑娘前来,说是……娘娘……来送还娘娘落下的东西。”
红泪本来镇定地样子,心底终于乱起来。真是好啊,这个时候,冥逸王命慕屏来送披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为之?
慕容子寒的脸色也骤然一变,随即松开红泪,冷冷地说:“进来!”
门开,红泪吃惊地发现,慕屏居然没走,她手中捧着的,分明就是自己的披风!
慕屏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上前见礼说:“慕屏给皇上、贤妃娘娘见礼!”随即将披风放到一旁的软榻上说:“娘娘,王爷让奴婢转告您,多谢您的披风。”语毕,迅速转身出门。
红泪眼神微微眯起,慕屏那样说话,有什么深意?眼角一闪,就看到外面的太监一脸的惊惶,迅速地将门再次关上。
到底,慕屏那句话,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冥逸王的授意?那句话,无非是说红泪怕冥逸王着凉,拿下自己的披风给他御寒。
但是,深夜,脱下自己的披风,这情景多么暧昧啊!
慕容子寒瞧了一眼披风,目光也是愈发冷了:“只是去探病,何以要接下披风?嗯?”
红泪张口欲言,慕容子寒却是忽然走过去,捉住红泪手腕,迅速撩起了衣袖。红泪的心却是猛然一惊,他在看自己的守宫砂!
他是什么意思?他怀疑,自己去玉洁阁,是去和冥逸王……
真是太可恶了!红泪怎么可能会那么不堪?或者说,他怎么可以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堪啊!
愤怒迅速袭上来,红泪使尽全力愤怒地推开他。慕容子寒一惊,似乎想不到红泪居然那么大的力气,不过很快,他再次钳住红泪,打包横抱起来大步向床榻走去。
红泪倏然心惊,使劲拳打脚踢,无奈慕容子寒不管不顾,狠狠地将红泪摔到床榻上去。红泪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真是愤怒中带着委屈啊!他每次去甘沐宫,都只是单纯地抱着自己睡觉。如今,他却忽然想要自己了!
该死的,还是因为愤怒想要!
纵使红泪曾经害怕他会要自己,后来也会隐约期待他要自己了,但是现在红泪是一点儿也不想要他碰自己!
使劲推他,但是他像是磁铁一样,怎么也推不开。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红泪张口咬下去,感觉到唇齿间有血的腥味,慕容子寒却只是怔了一下,依然不停。
红泪惊恐地看着,他身手一扯,自己的腰带就被扯了下去。心底忽然一阵悲凉,滚烫地泪水禁不住从眼角落下来。
慕容子寒眸子里的愤怒终于敛去,变得沉痛起来,是红泪看不懂的沉痛。或许是,红泪那口咬的重了,这会儿他的脖颈感觉到疼了?
他的动作也随之一滞,红泪趁机狠狠地终于推开了他,扬起手顺势一个巴掌过去。啪,清晰响亮的声音,震撼得红泪的心弦颤动不已。
这叫做强迫!红泪骄傲如斯,不想要这个时候被他碰!前世的愤怒,以及这一世的委屈,如数涌上了心头。
只是,他是谁啊?是王朝高高在上的天子慕容子寒啊!是不可一世,骄傲得不得了的慕容子寒啊!
哽咽着,红泪咬牙说:“臣妾以为皇上恐怕贪杯有了醉意,走错了院子,掬妃如今还在御憩轩,等着您。”
泪水不争气地继续扑簌簌而下,红泪从没有想过,会那么没有面子,在他面前流泪。
慕容子寒怔住了,随即愤怒地扬起了手,红泪闭上眼睛,只要这一巴掌下去,那么自己保证对他再去半点念想!一定会,决绝地彻底从他生命中消失,再也不会回去!
冲动,委屈,和愤怒争相席卷而来,红泪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任性的时候。
慕容子寒的手没有落下来,他颓然地起身,转身没有任何迟疑地大步向外走去。
红泪睁开眼睛,转眸看过去的时候,他停住脚步,却并不转身,只是带着孤寂和绝望地悲伤说:“原来你,也这般不了解我!”
红泪只感觉心尖一痛,他用的是我,那代表他是多么地无助和绝望啊!可,他有给自己了解他的机会吗?
或者说,他什么时候,想要自己去了解他来着?
房门打开,谁也不敢进来。红泪就那样直直地躺在床上,不想动,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不想动弹。
知画颤抖着,担忧地跑进来一看,立刻吓得哭着说:“啊!娘娘,您怎么样了?您不要吓奴婢啊!”
红泪摇摇头,任凭知画盖了被褥,眼神空洞无神地说:“知画,你说本宫是不是咎由自取啊?”
红泪打了慕容子寒,知画虽然不知道,但是也是可以瞧见慕容子寒出去的时候,是满脸怒容的。
知画小心地安慰说:“娘娘,您不要胡思乱想。皇上他说不定只是一时气不过,等过了段时间,就好了。”
是吗?仅此而已吗?红泪不大相信了,其实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吸了吸鼻子,红泪说:“本宫无事了,你先去吧。”
知画立刻握住红泪的手,不放心地说:“娘娘,奴婢留下来陪您吧?”
红泪扯出一个勉强地微笑说:“不用担心,去给本宫取水来,本宫想要梳洗一下。”
知画迟疑了一下,终于是点头说:“是,奴婢这就去。”
知画很快地回来了,红泪梳洗了,让知画先退下。自己躺在床上,开始理清今日的头绪。
今日去玉洁阁的目的,本就是要气气慕容子寒。而他也果然是愤怒了,红泪应该很高兴的,只是,意外出现了!
慕屏在慕容子寒震怒的时候,将红泪留下的披风送来了,这无疑是强力催化剂,将慕容子寒本就震怒的怒火推到了极限!
他毕竟是九五之尊,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妃子,与别的男人有暧昧呢?
但是,红泪也没有要打算解释。没有必要去解释,但是红泪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慕容子寒居然会想要自己!
这是今日另外一个大意外!他那么愤怒地想要自己,究竟是因为震怒,还是因为……红泪不敢去想,而他走后的那句话,为什么让红泪感觉心都揪起来了?
这样想着,红泪迷迷糊糊的还是睡着了。
第二日已经是四月初九了,各国的贵客仍然没有离去。因为这是个邦交的好时机,关于合作事宜,各国君主还是要好生洽谈一番的,怎么着还要留个三无日光景。
一大早,红泪梳洗完毕,前去给太后请安。
到了的时候,才发现班贵妃早已到了。而蒹葭与寒烟也已经到了,想必掬妃来了,蒹葭也预感到了威胁?
至于寒烟,红泪居然没有在她脸上瞧见丝毫情绪,仿佛掬妃的来临,并没有影响到她。
恐怕,她们还以为,水心只不过也是个替身吧?只是,太后昨日已经告诉了红泪,那水心分明就是水柔本尊!
那么,这一回,寒烟还没有争,就注定了失败!似乎感觉到红泪的目光,寒烟忽然抬眸,对着红泪镇定地浅浅一笑。
红泪心底一动,这才记起来,似乎蒹葭姐妹俩,已经安静了很久了。所以,她们也准备好了,想要一鸣惊人吗?
“皇上驾到!”忽然传来太监的高喊声。
众人纷纷瞧过去,只见慕容子寒拉着掬妃,一同跨过门槛,众妃嫔立刻福身见礼说:“参见皇上!”
慕容子寒上前对太后见礼说:“儿臣给母后请安!”
掬妃也规矩地上前福身说:“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冷哼一声说:“掬妃难道不知,初次给哀家请安,是要行大礼的吗?”
掬妃的脸色骤然一变,瞬间白了小脸。不过还是听话地跪了下去,对着太后磕了一个头说:“臣妾给太后请安!”
众妃嫔各个一脸的嘲讽和幸灾乐祸,红泪面色不动,太后这看似给掬妃脸色,实质上是要警告慕容子寒,这掬妃怎么说也是璃国的人!
慕容子寒的脸色果然不好,却是抿着唇,不发一言。
太后嗯了一声说:“起来吧。”
掬妃看上去极力地隐忍说:“谢太后!”起了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红泪心底鄙视极了。最讨厌,那种明明心狠有心机,还假装柔弱的女人了!
班贵妃神色平淡,看起来,似乎还没有从班家的事情里回神。而蒹葭,则是得意地露出一抹微笑,红泪心底冷笑,蒹葭从来这般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