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愈下愈大,那声响足够吵醒每一只沉睡着的夏虫。我和城彼此疲惫,安静地躺在榻榻米上沉默不语。不知什么时候城轻唱起了《下沙》,但只唱到了“轻轻开了门只有风雨声”就停了下来。
城说:“你知道么,爱情真的让人变得残忍,是真的。”
我点点头,认真中带着点孩子的傻气:“我相信你,不要责怪自己。”
城侧过身,看着我说:“你知道么,你现在和扬子有多像,她也是这么相信着我的,我想给她一个完美的未来,可我终究无法保护她。”
城,为何你听不进我的劝告,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担心,却还要让自己去背负担当?
一个不能让所爱的人放心的男人,怎么可能承当更多的责任?
我看着城深邃的眼眸,那是一双被千万愁丝困住的眸子,我不禁鼻子一阵酸,泪无声地溢出了眼眶。
城紧紧地把我搂住:“你知道么,扬子也曾在雨中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我们在午夜的灯火里飞驰。翎,我有很多缺点,可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样好呢?翎,翎?”
“因为你对我好,我只想要你对我好,那就够了。”
我微笑着说,泪依旧无声无息地淌着。不可否认,我的心情一直随着城的心情的变化而变化着。我忧伤着他的忧伤,快乐着他的快乐,矛盾着他的矛盾。
他已经完完全全左右了我的心情。
城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在我的肤间抚动,他的吻从我的发间一直延伸向下。一切在雨夜里静静地进行着,延伸着;一切痛苦与烦恼在午夜梦回时分被释放,再释放。
整个世界似乎只有我和城。我相信了白云曾对我说过的话,皮肤间的触感是很微妙的,记得那时我只是很不屑地还以一笑,觉得那是不良男女才干的事。
那种朦胧得可以将万物置之世外的暧昧是无法抗拒的毒药,它教你什么叫做不能自已。
路灯昏黄的余光透进窗户,城的唇和发丝在光芒的映衬下释放着无可抗拒的能量,它把我整颗心都浇融了。在城的控制下,身体莫名地酥软起来。这是幸福么,只还是能算舒服?为什么我还会感到心痛?或许这就是麻醉的感觉。
我们都情不自禁地沉醉在胧胧夜色里。
城说:“翎,我想要。”
我的心一下绷得好紧,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城忘乎所以地呢喃着什么,叫人莫名地惶惑起来。
我下意识地推开城,城一下子坐到了榻榻米上,他呆呆地看着我,彼此沉默着。我心中不禁莫名地兴起一阵犯罪感。
我噙着泪,不知所措地抽泣着。
“翎,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我点点头,泪水无节制地出卖着我的情绪。
你知道的,一个人若因为爱而变得无所顾忌,那么她就丧失理智了。但在某些时候,女人顾忌世俗观念,远比男人来得理智,即便她对他已经爱入骨髓。
那夜,城拥着我,似乎要趋散我的所有担心和恐慌,一直到天光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