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林书怀、张小桃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小桃与皇后情同姐妹、感情真挚,令人感动。今朕特封张小桃为南宁郡主。宰相林书怀与南宁郡主情投意合、蝶恋情深,实乃人间佳偶,朕特此赐婚,并命二人择日完婚。钦此!”
事情早就商量定了,下一道圣旨不过是些表面功夫。林书怀为北国宰相,地位崇高,小桃若以宫女的身份与他完婚便显得名不当户不对了。升格为郡主,虽然得不到什么实际性的好处,却可以少受很对冷言冷语。当然,燕睿也不是小气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是心爱的人的姐妹,十几乘嫁妆是少不了的。因为薛红颜,他才愿意花这些心思。
小桃穿着大红嫁衣,羞怯而充满期待地坐在大红花轿内。大喜的日子里,把一切愁情烦怨都抛诸脑后。嫁给林书怀,这是她做梦时常梦见的情景。红颜姐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大媒人,她要的知道他们今日成亲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小桃安安静静地坐在喜床上,心中忐忑不安,紧张地绞着手指,等待新郎的到来。
林书怀年轻有为,深得皇上的器重,如今又娶了南宁郡主,不知羡煞多少人。喜宴上同僚们不停地向他敬酒,照这样下去即便是海量也要被灌醉了。他索性喝了十几杯后被装醉,醉的站立不稳,东倒西歪。敬酒的人见目的达到了,便不再难为他,任家仆将他抬进新房。
小桃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后新房的门被推开。
两个家仆把林书怀抬着,放在椅子上。其中一个说:“平常老爷不是挺能喝的吗?今天怎么喝了十几杯酒醉了?”
另一个答,“应该是今天太高兴了,喝得太急,容易醉。”
“都醉得不省人事了,看来新夫人今晚是要独守空闺了。”
听见两个仆人关门离开的声音,小桃立刻站起来,听他们说书怀醉得不省人事了,她真的好担心。
她伸手,准备扯掉挡住她视线的红盖头,却被一只大手压制住了。“娘子,掀红盖头这种事情是为夫的应该做的,怎么好劳烦娘子动手呢?”
林书怀粗哑的声音传入小桃的耳朵,她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红盖头下的小脸涨得通红。小桃温顺地垂下手,“他们说你喝醉了。”
林书怀双手各抓住红盖头的一角轻轻地掀开。“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我怎么舍得醉呢?”
林书怀不同以往的,专注炽热的眼神,令小桃不敢直视,她娇羞地低下头。
不待小桃回答,他一霸道地……小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书怀,这么--狂野。以前他对她总是百般呵护,亲吻也是浅尝辄止,而今天的他像一头发情的雄狮,想将她吃干抹净。虽然很紧张,但她心里更多的是期待。这样的书怀她也好喜欢。
“咕噜,咕噜……”小桃的肚子大煞风景地喧闹,林书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小桃羞得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肚子饿了就先吃东西,没什么好难为情的。”林书怀夹了一块鸡肉送到小桃嘴边,“来,啊……”
小桃别扭地张嘴把肉吃下, “我自己会吃。”
“我知道。可是喂亲爱的娘子吃饭也是为夫的一种乐趣。”
小桃感觉整个心都被幸福塞得满满的,乖乖地张开,把林书怀送到她嘴边的食物一一吃下。
“我吃饱了。”小桃满足地扫扫肚子。
“是吗?”林书怀目光闪烁,“那现在轮到娘子来喂饱为夫了。”
精致的大红嫁衣飘落到地上。红罗帐内,一场娘子“喂食”的大戏正在轰轰烈烈地上演。
幸福不是必然的,幸福也不是永远的。幸福来时就该好好地抓住它,享受它;到它离去才不会留下遗憾。
告别婚宴上的喜气洋洋、锣鼓喧嚣,燕睿回到天颜宫,独自面对清冷的夜。林书怀那小子真是幸福到欠揍。但是,他能怨谁呢?他原本可以比他们更幸福的,他就要当爹了,然而……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强烈地希望薛红颜能够再次回到他身边,他一定要找到她们无论天涯海角,就算找一辈子也不放弃。
原以为,陶冶所说的“营”应该是由一些行军帐篷组成的临时基地,它竟是一座城市--卫城。卫城位于北国与南国交界处,是由一个小小的军营扩建起来的。
多少年来,北国与南国之间时有冲突,北国的南面边境一直很不稳定。为了守卫北国的领土及百姓,北国南疆一带常年驻扎着一个戍南军团。
以前,戍南军营是流动的,但自从陶冶当上戍南将军之后,他发现卫城这个地方地势奇特进可攻退可守,而且地处南北要塞南国有何风吹草动便可立即察觉。和平的年代,军队驻扎在这里便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用劳民伤财地四处行军;战争的时候,将这里作为军事基地,便可凭借地势调度有序达到事半功倍、以逸待劳的效果。
四年前他上书朝廷,表示可以在这里建一座城市,并一一陈述了建城的好处。这个想法,得到了燕睿是首肯,因此卫城渐渐建立起来,并逐渐扩大到了现在的规模。
卫城里不仅有士兵将军,还有女人小孩。戍边战士常年行军在外,夫妻间聚少离多将士们思乡若狂,为了稳定军心便准许已成亲的将士带妻子一人来卫城。有夫妻便会生孩子,渐渐的卫城便成了一座有女人和小孩的军营。
然而卫城里对女人和小孩也不是没有限制的,无论有多少妻妾一个将士只能留一个妻子在卫城,无论生了多少孩子超过一岁的孩子必须送回老家。将士们住在统一的营房里,每个月只有几个晚上可以回去陪老婆,然而寥胜于无,将士们对陶冶的创举依然非常感激。因此,在卫城陶冶很受士兵及家属的爱戴,整个卫城其乐融融就像一个大家庭。
卫城一共驻扎了十万将士,每天会派一队人马到边境巡逻,其他人便在卫城留守,进行军事操练。最近南北局势紧张,巡逻也就特别勤,陶冶时常亲自出马,任何可疑的人物都不愿放过。
那日,陶冶带着一队骑兵巡逻到东南边界,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立即策马来追。二人一见追兵便拼命向前逃跑,他就觉得不对,越是不肯放过他们……
“放我出去。我是公主,你们没有权力把我关在这里。”
“别傻了,公主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做奸细?”
“我不是奸细。”
“不是奸细见到追兵你又逃?”
“……”无奈地沉默之后,“我要见你们的将军,我要见陶冶!”
小怡一被带到卫城便被关在了之间窄小的屋子里,除了一日三餐有送饭的人过来,其他时间连个鬼影都看不见。被关了三天以来以上便是每天必会上演的情节。跟这些人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偏偏抓她来这里的人似乎忘了她的存在,连个审讯都没有就直接把她丢在这里吃牢饭。
终于,唯一的救星来了。“陶冶你放了我!”
陶冶不听她的,“你到底是谁?”
小怡无力地,“说了多少遍了,我真的是北国公主。”
“逃走的是谁?”
“北国皇后薛红颜。这些我都说过了。”
陶冶依然面无表情,“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们逃出宫了。”
“为什么逃?”
“皇上与皇后闹矛盾,这些都是私事,我没必要告诉你。”
“但是,”陶冶的眼光突然变得锐利,“据我所知,宫中没有传出皇后及公主失踪的是,也没有你所说的什么追兵。”
“没有?”小怡像泄了气的皮球,“他连我们逃出宫都不闻不问吗?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
“你还不承认自己说谎,对吗?”陶冶死死地盯着她。
“我没有说谎。”小怡坚定地回答。
“你身上有很多疑点:第一,北国没有公主;第二,你男扮女装,形迹可疑,一见军队就逃说明你心里有鬼;第三,你说话带南国口音。”
“这些我都可以解释:首先,北国不是没有公主,只是外人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皇上的每一个妃嫔;其次,我们是私逃出宫的,见到追兵当然要跑;再次,皇后的南国人,跟她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沾染了她的口音。”
“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很难相信你。”为了刺探军情,南北两个互派奸细。敌人什么花招都耍得出来,他实在猜不到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说实话,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之所以愿意同她谈,因为他心中另有打算。“事情搞清楚之前,我是不可能放你离开卫城的,但你可以离开现在的屋子,只要乖乖地呆在卫城之内,你想干什么都行。”放长线钓大鱼,等着看她耍什么花招。
在陶冶的允许下,小怡不必再被关在那间小房子里,可以出来在卫城内自由活动。
虽然她已经来这里好几天了,却一直被关着没有机会了解卫城。她一个外来人在这里特别引人注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驻足观望。
小怡是个安安静静的人,八岁以后就不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了。平常都是她在对别人察言观色,现在一下在受了这么多关注,还真不习惯,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军营不应该是肃穆严明的吗?小怡却发现卫城的人似乎出奇的热情。
比如早上,小怡出小屋,往右边走,准备到处走走,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被一个中年妇女拉进了屋里。“我夫家姓王,心怡姑娘叫我王大嫂就行了。”
“来,来来,坐。”小怡被王大嫂硬塞到椅子里。她环顾四周,发现王家的屋子和自己住的小屋一样简陋,不过收拾得很干净整齐,墙头还挂着菜干和大红的辣椒串。看得出来,王大嫂是个很勤劳能干的女人。
王大嫂用陶碗盛了一大碗茶放到小怡对面的桌子是,陶碗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王大嫂原本是乡下憨厚的农妇,为人朴实,热情好客。“卫城不比别的地方,这里什么东西都简单。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招待心怡姑娘,让姑娘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