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陶冶没死,小怡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了。然而薛贵败了,燕睿还需要花一些时间掌控整个南国。于是,他令小吉带几千人马护送小怡回国。
“嘿嘿,心怡姑娘,原来你真的是公主呀。我们一起一直认为你是痴心妄想。”小吉挠头,不好意思地傻笑。
小怡无所谓地笑笑,“这又不怪你们。大家都不知道北国有位公主,我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
小吉突然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下官一定将公主安全送回北国。”
小怡莞尔一笑,“不用这么紧张。无论是不是公主,我依然是我。你还可以叫我‘心怡姑娘’啊,我觉得这样比较亲切。”
“不行!”小吉摆出一副老练的架势,“以前是不知者无罪,现在怎么能明知故犯?”
“好啦,那就随你吧。”小怡忧郁地望着北方,“不知道陶冶现在这样?”
小吉孩子气的脸上也蒙上了一片忧色,“将军他那么坚强,一定会撑下去的。公主,我们快点赶路吧,这样就可以早点见到将军了。”
“走吧。”小怡坐上了马车。
怀孕,给你小怡某种希望,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悲观了。连皇兄那么固执的人都能够放下心结,真心地接纳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她相信,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此时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飞到陶冶身边,告诉他,她怀了他们两人的孩子。无论陶冶怎么看她,她都会无怨无悔地爱他,爱他们的孩子。
队伍经过卫城的战争时疏散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大家知道小怡知道是公主,都非常欢迎她。
经过打听,他们知道陶冶确实在惠城养病。因为他伤得太重,不宜奔波劳累送往北都,但从宫中派来了御医为他看病。
惠城城主知道公主驾临,率众热情出迎。大家虽然对公主的来历心存疑惑,但既然是皇上钦点的,自然不会有错。只是,舒适的行宫、丰盛的酒席,小怡完全没有心情享用。此时此刻,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去见陶冶。
城主热情地领着小怡来到一处僻静的别院,“公主,里边请。陶将军就在里面。”
小怡心急地走入,“你们都回去吧,太多人了,会打扰将军休息。”
众人依言在门外止步。
院子里,晒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小怡走向正中的屋子,推开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室内有些昏暗,她看见陶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几乎全身都裹着纱布。
“陶冶!”小怡激动地扑到床边。
“陶冶,陶冶……”任凭小怡任何叫唤,任何推搡,陶冶始终一动不动。小怡恐惧地伸出一根手指到陶冶的人中下面试探他的鼻息。还好,有气。
小怡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陶冶沉睡中苍白的面庞。伤口会痛吗?他的眉头为什么皱得那么紧?小怡伸出手,在陶冶的脸上来回抚摸,希望能够抚平他两眉间的沟壑。
陶冶突然睁开眼睛,小怡的手尴尬地收回手。“你醒啦。”言语中掩藏不了惊喜。
“你怎么在这里?”陶冶冷冷淡淡,似乎在责怪她侵占了他的地盘。
小怡愣了愣。她心中设想,陶冶看见他应该也会高兴的,而不是现在的模样。心被刺伤了。“我……”
“冶,你醒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飘过来一抹娇艳的身影。女子完全无视小怡的存在,猛地将她一推,占据了离陶冶最近的位置。
陶冶看到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轻笑了一下。“淼淼,你来啦!”
淼淼俯下身,亲密地捧着陶冶的脸。“是啊。人家想你吗。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冶轻轻地摇头,“只要见到你,我就全身舒畅。”
二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小怡发现自己完全是个外人。她挤向前去,想要和陶冶说上几句话。“陶冶,我……”
“你是谁呀?”淼淼转过脸,没好气地瞪着她。然后,她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奸细,冶在卫城的暖床工具。”
淼淼刻薄的言语再一次刺伤了小怡,“我不是奸细,我是……”
她是公主,他知道啊,在她到来的前几天就知道了。公主要来的消息在整个惠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他想不知道都很难。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他真的吃了一惊。以前她跟他说过她是公主,但那时他不信。这回他不信都难。
不等她说完,陶冶冷冷地插话,“你是什么都不重要,现在我身边已经有淼淼了,我不需要你了。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
“交易?难道在你心中,我们之间就仅仅是一场交易吗?”小怡痛心地质问陶冶。
“是交易没错。”陶冶回答得很冷淡,完全无视小怡的伤痛。“我爱的人一直是淼淼,我不忍心她跟着我在军营受苦,所以没把她带在身边。之所以跟你进行那场交易,完全是为了解决男人的需要。你知道的,卫城里除了你没有第二个未婚女人。”
“不是的,你骗我!”这个答案她难以接受。
淼淼双手叉腰,挡在她前面。“冶都说了,他对你没感觉,你还闹个什么劲?我跟冶在一起已经三年了,知道冶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你爱上他也很正常。但是冶爱的人只有我,你何必再纠缠不休呢?”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陶冶眼不见为净地闭上眼睛。
“冶,别生气吗。我会心疼的。”淼淼爬到陶冶身上,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上一吻。陶冶顺势抱住她,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吻得难解难分。
小怡再也看不下去了,含着泪冲了出去。
陶冶一把将淼淼推开。
淼淼哀怨地看着他,“你可真无情,我刚刚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这个忙你也不是白帮。”
那倒是。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淼淼的嘴角就往上翘。“这么做你忍心?”
“她现在贵为公主,应该嫁一个配得上她的人,而不是一个废人。”
“你们男人呀,就是爱自以为是。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她想要是什么?”
陶冶脸一沉,“我请你来不是要听你说教的。戏演完了,你可以走了。”
淼淼不屑地挥挥手,“走就走,这种满屋子药臭味的鬼地方,我还不想多呆呢。”
“即刻起程回宫!”回行宫的路上,小怡想了一路。离开,或许是忘记伤痛最好的方式。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小吉摸不着头脑。出去的时候明明一副很关心很期待的样子,为什么回来时换成一张冷脸?
“你是陶冶的部下,理应听他差遣。你们就留在惠城吧,本宫请城主护送就好了。”
他们何时便得这么生疏了,连“本宫”都出来了?看来事情大条了。“可是皇上命下官护送公主回国的。”
“本宫已经回国了,你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剩下的事你们就别管了。你还要啰嗦,想耽误本宫的行程吗?”
“下官不敢!”小怡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冷脸,这是小吉从未见过的情形。他一个小小的军官,还能在说什么呢?
小怡一路上也没什么行李,拎着个小包袱就要走。城主很傻眼,却只能惟命是从为她安排护送的队伍。他心里战战兢兢地想,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惹恼了这位姑奶奶?要是她在皇上面前告一状,你就不得了了。“下官招呼不周,还望公主恕罪!”
小怡一直以来都命自己保持冷静,长期的间谍身份已经养成了她喜怒不形于色的自制。“城主做得很好,本宫只是想家了,想尽快回去。相信城主应该能够将本宫保护周全。”
城主松口气,“请公主放心,下官安排的人手个个武艺高强,一定将公主安全送回宫中。”
不再多费唇舌,“起程吧!”
“下官恭送公主!”
小怡坐进密封的马车内,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所以的坚强都化作乌有,眼泪像刚涨起来的春泉,汩汩而流,绵绵不断。这她第一次打开心扉,去爱一个男人,全得到这样的收场。她不怪他,他从来也没说过爱她,是她自己要傻傻地陷进去。
她决定回宫了,回去之后就再也不出来了。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把“他”养大。把后半生的爱,全部给“他”。
小吉气急败坏地跑到陶冶跟前,“将军,公主走了。”
“走了也好。”陶冶说得云淡风轻,但眼里却写满了伤痛。
“公主明明很焦急地想来见将军的,为什么见到了反而要走呢?将军,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陶冶闭着眼睛不理他。
“公主真的很喜欢将军的,在南国的时候她不惜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安危。”
这些陶冶都知道。她是重情重义的好女人,正因为这样,他不想拖累她,她值得更好的。
“将军,你倒是说话呀。公主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别吵了,我要休息了。”
“没想到将军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你就睡吧,最后睡在床上一辈子别起来。”小吉赌气地拂袖而去。
陶冶苦笑,是啊,他就是这样在床上睡一辈子了。
小怡回宫,最高兴的人就是小桃了。她还是像以前那么好动,不过现在懂得关心人了。就要做母亲的人了,当然会变成熟点。
还是像以前那样,燕睿不在的时候由林书怀代理政事。因此,小桃可以跟着林书怀自由地出入宫门。她每天都往小怡的茗香宫跑,就差搬进来一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