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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心结

雪儿从小就活泼好动,精力旺盛,调皮捣蛋爱惹是生非。她从来都不用担心雪儿会有什么不测,因为雪儿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生机勃勃。相比之下,靖儿是需要精心呵护的花朵,她要时时刻刻注意他,生怕一不小心他便会凋零。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这几年,她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却忽略了女儿的感受。难道女儿一直以来大错小错不变,只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雪儿……”汪小小愧疚地先前一步,想要拉拉雪儿。

“哼!”雪儿怨愤地甩开汪小小的手,转身跑了。

雪儿跑到门口,一头撞在总祭司怀里。她抬头看见自己是师傅,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雪儿,怎么啦?”总祭司从来没见雪儿哭过,今天突然见到她的眼泪,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雪儿回头超屋里扫了一眼,挣脱总祭司的怀抱,跑了。

总祭司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无奈地朝雪儿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大跨步走了进来。

汪小小懊恼地守着儿子,现在这种情况,她没有办法放下儿子去追女儿。或许她真的是偏心吧,试问一碗水又如何能端得平呢?一直以来,她觉得儿子变成这样是她的错,因此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希望他能够好起来。想不到,儿子的病还没好,女儿却得了心病。她真是个失败的母亲。

总祭司来到了床边,汪小小让出自己的位置,一般总祭司能够好好地查看靖儿的情况。对医术,她还算小有心得,但毒术,却远不及总祭司。“雪儿给靖儿下了‘五毒散’。”

总祭司了然地点点头。“有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

总祭司皱起了眉头。以司徒靖的体质,中了五毒散之后能熬这么久已经算的奇迹了。她一直都知道雪儿很有天分,七八岁的年纪已经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

“靖儿还有救吗?”总祭司拧起的眉头,给汪小小敲了警钟。

总祭司沉默不语,她给司徒靖把了脉,有查看了他的面色,发现他唇上的乌紫在渐渐地消散,逐渐地恢复鲜花是颜色。起初她有些疑惑不解,再次握住司徒靖的手腕,发现他虚浮的脉搏逐渐变得强劲有力,她恍然大悟。“公子没事了。”

“没事了?”汪小小怀疑地看着总祭司,认为她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见汪小小不相信,总祭司只好将自己的发现解释一遍。“公子长服用珍贵的药材强身健体,已经逐渐养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他是身体能够把一切外来的毒物解除,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她喂司徒靖吃下一粒解痛镇静的药丸,希望他能好好的睡一觉。其他任何解毒的药物对他来说都的多余。

“这么说靖儿没事了?”汪小小听得一愣一愣。她最想知道的是靖儿是否真的安全无事。

“是啊。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总算只是虚惊一场。”汪小小抚着儿子沉睡的容颜,松了口气。

总祭司责备地看着汪小小,“陛下,有些话臣不得不说:您忽略雪儿太久了。”

想到女儿,忧郁爬上了汪小小额头。她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仿佛还传来那种发麻的感觉。像是对自己说:“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哎!”总祭司叹了口气,“一碗水没有能够端平的,但也不能倾斜得太严重。歪得太厉害,水便会倒出来。雪儿虽然表面坚强,但毕竟是个孩子。陛下有没有想过,雪儿常常生事其实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尽管她聪明伶俐,总也有脆弱的一面。”

总祭司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汪小小。在雪儿心里,自己一定是一个失职的母亲吧?

“总祭司,请您帮忙照顾靖儿。”说完,汪小小匆忙往外就走。

总祭司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汪小小来到女儿的房间,发现雪儿躲在角落里嘤嘤地哭泣。她那瘦弱的肩膀随着啜泣声一耸一耸。汪小小说不出的心疼。她汪小小第一次见女儿哭这么无助。她蹲在女儿身边,轻轻地把女儿抱在怀里。

汪小小的举动令雪儿呆了一下,随即,她哭得更厉害了。

雪儿抬起朦胧的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汪小小。“妈咪,靖儿是不是死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解药不见了……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妈咪,你别不要我,我以后都会乖乖的。妈咪,靖儿是不是死了?哇……”

雪儿情绪激动,内疚与恐惧同时占据着她幼小的心灵。

“雪儿乖,靖儿没死,靖儿没事。”汪小小抬起女儿的下巴,仔细地查看着雪儿红肿的左脸,心里充满了自责。“雪儿,对不起,妈咪不该打你。是不是很痛?”

雪儿摇摇头,“我雪儿不好,雪儿做错事了,惹妈咪生气了。”雪儿求证地看着汪小小,“靖儿真的没死吗?”

汪小小微笑着摇摇头,“靖儿可厉害了,有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之身呢。”

“真的吗?”脸上的泪水还没干,雪儿已经被这个新奇的消息挑起了好奇心,整张小脸都明亮起来了。

汪小小见女儿恢复正常了,立刻想到了做母亲的责任。她正经地看着女儿柔柔地责备道:“虽然靖儿这次没事了,但是雪儿还是做错了,知道吗?要是靖儿没有百毒不侵之身呢?后果会怎样?”

雪儿缩了缩脖子,声音也弱了几分。“靖儿会死掉。”而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汪小小满意地点点头,“以后不可以这么任性了,知道吗?不仅是对靖儿,对别人也不可以这样。毒术是可以用来救人,而不是你用来捉弄别人的手段。如果真是因为你的过错而让人因此丢了性命,你会内疚一辈子的。”

雪儿用力地点了几下头,内疚的滋味她已经尝到了,幸好靖儿没事。

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汪小小的心都化了,这才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雪儿,以前是妈咪不对,你原谅妈咪好吗?”

雪儿没有回话, 她亲昵地把自己的头投向汪小小的怀里,细细地磨蹭。

汪小小抱紧女儿,有一种如释重担的感觉。她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女儿柔顺的头发,柔声道:“妈咪并不是不爱你,不关心你。你知道的,靖儿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妈咪自然要花更多的时间照顾他。你这么聪明,这么活泼,况且又总祭司看着,妈咪以为你会照顾好自己的,所以妈咪一直对你很放心。尽管妈咪知道你经常闯祸,但妈咪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一定会懂得分寸的。靖儿的事,你实在玩得有点过头了,妈咪当时非常生气。”

雪儿伸出下手,抱住母亲的腰。“雪儿知错了,雪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妈咪好生气哦,雪儿好当心妈咪会不要雪儿。”

“傻丫头,你和靖儿都是妈咪的宝贝,妈咪怎么会不要你呢?你闯了祸,妈咪会很生气,很担心,也会很自责。妈咪没有把你教好,是妈咪的错。妈咪不是个好妈咪。”

“妈咪是好妈咪!”雪儿大声抢白,“是雪儿不懂事,以后雪儿都不会讨厌靖儿了。”

“嘻嘻。”汪小小轻轻地拍了一下女儿的头,“傻孩子,那不是讨厌,那是吃醋,你嫉妒妈咪对靖儿比较好对不对?”

雪儿羞红了脸。为了不让不令母亲失望,她自高奋勇地提出:“妈咪,雪儿长大了。雪儿是姐姐,以后雪儿和妈咪一起照顾靖儿好不好?”

“好啊。你不知道,靖儿很羡慕你呢。他很希望将来有一天也能像你一样会跑会跳,跟着你一起去翻山越岭。你要是肯陪他玩,他一定会和开心的。”

汪小小原本是鼓励的话,雪儿听了却垮下了脸来。“现在靖儿一定很讨厌我了,我对他做了那样的事。”

汪小小点点头。“知道认错就好了。等靖儿醒了,你一定要亲自去跟他道歉。你知道吗?你和靖儿是孪生姐弟,他一定会懂你的心,一定会原谅你的。”

“恩。”雪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她不怕靖儿不原谅她,反正以后她都会对他好的,无论他喜欢不喜欢她。

司徒雪平常霸道惯了,要她开口跟人道歉还真有点困难。在汪小小的鼓励下,雪儿别别扭扭地走到司徒靖身边:“靖儿,我……对不起……”

“姐姐,靖儿没事呢。要不是姐姐,靖儿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百毒不侵。”司徒靖愉快的声音打断了雪儿的自责。身体发育迟缓,却给了他一个异常聪慧的脑袋。他虽然小小年纪,但是他什么都懂。曾经因为厌恶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他自暴自弃,脾气暴烈。但当他注意到母亲愁眉不展、日渐憔悴的面容时,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妈咪一心一意希望他能好起来,他不能令她失望。他知道发脾气也无济于事,只会令自己更难受,也会伤妈咪的心。他要和妈咪一起努力,让自己好起来,让妈咪早日卸下重担。于是他开始叫无忧舅舅教他识字念书。

行动不便,使得司徒靖无法像一般的孩子那样,自由自在地到处玩耍。也因此,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可有用来花在学习上。事实上,他虽然只有八岁,却已经读了好多书,学了好多知识,就连姨外婆(司徒雯)留下的医书他也都看过了。有时候他心里会想,妈咪真是个笨妈咪,他轻易就能弄懂的东西,妈咪要琢磨好久。不过虽然学习医书很吃力,但是妈咪一直都很用功,这都是为了他,他心里很感激。

靖儿果然像妈咪说的那样,没有生气。雪儿好感动哦。她冲过去,一把将弟弟搂在怀里。“以后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我是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汪小小笑了,这是八九年来,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有一对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女,她夫复何求呢?

现在,靖儿已经慢慢学会走路了。雪儿果然比她有办法。汪小小已经察觉都了儿女傲人的天赋--过目不忘、学以致用。有这样一对天才儿女,是她身为母亲的骄傲。虽然从一生下来,雪儿就肩负继承木栖国的重任,但是汪小小从来也没逼她学习什么,她希望儿女们有一个自由快乐的童年。

学毒术,是雪儿自己的兴趣,而学医术是她自己想要担负照顾弟弟的责任。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女儿这么懂事,汪小小很欣慰。至于儿子,虽然在木栖国男性的地位低于女性,行事的范围也受到了限定,但是汪小小却从不约束儿子。她是从男女平等的时代过来的。为了防止总祭司的干涉,她未雨绸缪,早早地就与总祭司定了协议:国事总祭司可以提意见,但家事不准插手。总祭司当初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她没有考虑到女王的家事里掺杂在国事。等她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往了,失去的阵地再也收不回来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女“不务正业”,小公子“逾规”与太女享受相同的待遇。

汪小小在心里暗笑。多年的“作战”经验,她已经总结出经验了。总祭司就是吃软怕硬,还可硬心软。现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经过了八年的努力,汪小小已经渐渐赢得了木栖国人的心,百姓对她已经从刚开始时的不信任逐渐转变为尊敬,甚至是崇拜。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夸张。她现在才威望甚至比司徒雯当年还要高。司徒雯用仁德化民,而她除了仁德兼有才能,因为她懂得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木栖国的百姓已经渐渐把她当成活神仙。

木栖国山多,耕地少,因此生产除了的粮食常常不能满足百姓的需要。因为食物欠缺,每年都用一段时间男人们不得不到山野里打猎来补充食物资源。而这们做,每年便会有无数的百姓会在与动物搏杀中受伤甚至死亡,而且狩猎太多还会破坏大自然的和谐。

汪小小知道木栖国的这一困境,便开始着手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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