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木栖国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水稻一年可以种三季,到了秋天,当水稻收割完毕之后,还可以在田野里种上蔬菜。稻田布满了整个木栖盆地,在盆地的边缘,水源较少的地方种着大豆、花生、红薯及各种蔬菜。山坡上,林子里,见缝插针地种着玉米和高粱。为了提高各种农作物的产年,汪小小采用了袁隆平爷爷发明杂交水稻的方法,培育出各种杂交品种,虽然答不答袁爷爷的水平,但成效还是可观的。
汪小小花了几年的时间做一系列的改革,终于在地五年的时候,粮食首次有了剩余。这对木栖国人来说,是天地的喜事。这一年冬天,在总祭司的主持下,木栖国开了一场盛大的庆祝丰收的宴会。
一次偶然的机会,外出打猎的百姓带会了一袋浑身是刺的栗子果实。这可把汪小小高兴坏了。她叫人把带刺的果壳砸开,取出一颗颗饱满的栗子来。令她惊讶的是,栗子这么美味的东西,在木栖国竟然没有人知道它们能吃。汪小小将取出来的栗子煮的煮,炒的炒,美美地吃了一顿。
从大家的口中得知,在不远处的山林了,藏着一片很大的野生栗子林。因为栗子果壳上长满了刺,没有人愿意去惹它,因此也没有人知道果壳里面的肉是多么的鲜美。这次之所以带回了这么一包,完全是好事者为了讨好喜爱一切新奇事物的太女司徒雪。
听了大家的叙述,汪小小激动了好久。她立即决定改天亲自跟着它们到那片栗子林看看。
看到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的栗子树,汪小小像寻到了宝藏的探险者,笑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整个木栖国的国民都在忙着采摘栗子。采下来的栗子被一筐筐地运回木都,在宫外的广场上堆积成山。木栖国的粮食来源突然丰裕了好多。汪小小教了百姓们栗子的吃法,并按人头将所有的栗子均分到每家每户。百姓们都喜笑颜开。
一切都在变好。这一两年,粮食的剩余量越来越多,甚至可以用来圈养少量的家禽。看到自己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汪小小很是欣慰。她想着司徒雯要是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汪小小连续不断、推陈出新的点子,已经令总祭司刮目相看。在汪小小面前,总祭司的话语越来越少。因为汪小小是木栖国独一无二的女王,她是最特别的存在,她的存在给木栖国带来了福音。一切法度与规矩都不必用在她的身上,因为她的到来就是天意。
靖儿好了,木栖国发达了,一切事物的进程似乎都无可挑剔。然而汪小小始终无法把心放开,无牵无挂地大笑一回。因为她心中还有一个很大的遗憾--司徒无忧。
他们兄妹俩的感情,真可谓一波三折。自小便分离了,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初次相见便相看两相厌。落水事件之后,两人对对方的看法都有了改观,但是司徒雯抖出来的秘密对司徒无忧来说却像个晴天霹雳。
到了无忧肯接受她这个妹妹,支持她做女王的时候,不料另一件事情的发生又将他们越拉越远。
她原本是为了无忧与幺绿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才自作主张,要求总祭司将幺绿在祭坛除名。想不到祭坛还有一条她所不知道的规矩--女子在与祭坛断绝关系之时,必须在总祭司的监督下喝下绝育汤药。
令一个女子无法生育,这样的遗憾、这样的痛是用什么都无法弥补的吧。
无忧与幺绿,一定是恨她的吧。恨她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为他们决定了他们自己要走的路。
无忧与幺绿在成亲的第二天便夫妻双双远离木都,驻守山林,连每个月要吃的粮食都派人送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无忧与幺绿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雪儿与靖儿越贴心、越可爱,汪小小心里便越内疚。是她间接地害他们夫妻俩一辈子膝下无子,每对无法享受天伦之乐的凄凉。
这些日子,司徒靖已经会走、会跑、会跳了,除了长得比同龄孩子矮小瘦弱,看起来已经跟正常的孩子一样了。自从姐弟俩和好之后,仿佛有回到了在汪小小肚子里的时光,走到哪里都成双成对的。两个人一动一静,配合地天衣无缝。
司徒雪很开心地夸耀,她比靖儿高大好多,看起来更像姐姐了。
但是旁人都觉得,就性格而言,靖儿更像哥哥。雪儿无论多懂事都好,总是改不了调皮的天性,无论她走到哪里,靖儿都会跟着,默默地跟着。靖儿平时不怎么说话,却会在雪儿犯了错误的时候帮她找借口开罪,甚至把过错拉到自己身上。
在木都都玩腻了,司徒雪又想出了新花招。“妈咪,靖儿会走路了呢,可是无忧舅舅都还不知道。我带靖儿去看无忧舅舅好不好?舅舅见到靖儿一定会很开心的,说不定就会回来了,不用在住在荒山野岭。”
雪儿聪明归聪明,但大人之间的好多事情,她还是无法理解。就像无忧舅舅,有好好的房子不住,偏偏要跑去山里当野人。无忧舅舅有一身的好武功呢,她可想学了。
汪小小也看得出来,无忧真的很喜欢孩子。他平常都是一副高傲不可侵犯的样子,可是对雪儿和靖儿却异常的有耐心。出于一种补偿的心态,汪小小答应了雪儿的提议。“好啊,你们去吧。过几天跟着送粮食的阿三去,到了那边要听舅舅舅妈的话,不可以任性妄为,知道吗?”
“知道,知道。”得到了母亲的应允,雪儿高兴坏了,一个劲地点头。
雪儿开开心心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弟弟。姐弟俩愉快地收拾行装,有了过去常住的打算。无忧舅舅会好多武功呢,要学会大概要很长时间吧。等学好了武功,他们就可以自己到处去玩,不用妈咪担心了。
汪小小看着雪儿与靖儿各自拎着包袱跟在阿三后面朝山林走,她欲言又止。她原本想对儿女说,要想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对待舅舅舅妈,但是她怕孩子们无法理解她的苦心,反而会因此有心理负担,玩也玩得不开心。
冬日里,远山近岭,处处呈现出萧瑟的景观。
木栖国位处南方,又有群山环绕气候宜人。在这里,虽然没有外界的刺骨寒风,冬日的迹象还想悄悄地显露了出来。
一些落叶乔木早已脱光了绿衣,暴露光秃秃的树干。漫山遍野的野草枯黄了,被同样萎黄的落叶种种地压在下面。
干燥的空气,正努力地想要吸干人的皮肤。汪小小放下手中的书本,心里没来由的一股焦躁。静不下心来看书,她打算到后院走走,看看自己一手建立的温室,看里面的药草是否长得良好。还有那片菊花。菊花本来是要摘下来制药、泡花茶的,不知为何,她竟不忍心将它们一朵朵从枝端剥离。
一大群不知名的野鸟焦躁从头顶上飞过,搅得得汪小小更心烦了。她眯起眼睛,不悦地望向群鸟飞来的方向。天边升起的袅袅青烟抓住了她的视线。“是什么人这么不记事?不知道冬季天干物燥最忌火烛的吗?”
她提起裙摆,匆匆忙忙走出后院,来到广场,想看清楚天边的浓烟是怎么回事。风刮着烟尾朝木栖国飘来,之间青烟越滚越大,由浅变浓。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百姓开始议论起来了。
从山林里刮来带着草灰的暖风,滚滚的浓烟已经无法掩盖越串越高的火苗。
“着火了!”
“发大火了!”
“大火烧到木栖国了……”
人群里向炸开了锅。
狂肆的火苗向暴虐的君王,朝木栖国冲杀而来。看得汪小小胆战心惊。
“大家冷静点!”汪小小喝止了狂躁的人群,“现在所有的人回家,拿着斧头和镰刀,跟我都山上去。再让火势蔓延下去,我们木栖国人赖以生存的家园很可能会化为灰烬。风势对我们很不利,火势正在迅速蔓延,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砍出一条防火线,将大火阻断在远离木都的山林。”
木栖国人把山林当做自己的守护神,叫嚣的大火激起了他们无穷的凝聚力。几分钟的时间,不分男女老少,所有的国人都背着斧头镰刀来到了广场上。
事不宜迟,汪小小临危不乱,指挥若定。她快速地将喧闹的人群分成三路。“白云、叶岚,带着第一队人马从左侧包围。总祭司带着第二队人马从右侧包围。我带着第三队人马从正面靠近。大家将火区围成一圈。将离火圈十米内的草木全部撂倒清除。”
“女王,大树不能砍呀,几百年的孕育才造就了这片山林。咱们不能忤逆自己的守护神呀!”一个驼背的老妪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了。她艰难地抬着头,两只昏花的老眼悲苍地望着汪小小,语气中充满职责。
刚刚还同仇敌忾的百姓有的开始动摇,人群中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大家都给我听着:防火线一定要砍。难道你们宁愿看着整个木栖国化为灰烬吗?”人群里鸦雀无声,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艰难的抉择。“现在,所有的老人和十四岁一下的孩子放下镰刀、斧头回家去。你们在家为我们祈祷吧,求山林之神的原谅。为了拯救木栖国,我们不得不拿起镰刀、斧头。”
“你们不愿触犯山神,我能够理解。我也不勉强你们,现在愿意拿起镰刀、斧头的人跟我走。”汪小小朝总祭司与白云、叶岚点头示意,四人分头朝山林走去。
“女王,我们跟随您!”邬大妈高举着斧头,率先跟着汪小小奔向山林。其他人纷纷响应。
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汪小小铁了心,指挥众人把离火区近的大树一棵棵地放倒。虽然知道这么做是逼不得已,但心里始终有道坎,不少人留下了悲苍的眼泪。汪小小将一切看在心里,为木栖国人淳朴的民心感动了一回。
木栖国人常年奔走山林,体魄健壮,力大无穷。够一个时辰,十米宽了防火线就砍好了。大家围在防火线外,看着火势蔓延到防火线的边缘,无奈失去了推进的动力,只能徘徊不前,留恋着去不肯就此离去。
火光映红了众人的脸,大家都心情复杂。既对及时阻止了火势的蔓延有一种如释重担的感觉,又为这场大火所造成的损失而心情沉重。
正在汪小小大松一口气的时候,在白云、叶岚负责的防火线区段,突然刮了一阵大风,三五米高的火苗随风荡漾,火舌肆虐,很快点燃了防火线外高高的树梢。
“不好了,大火冲出防火线了!”有人惊慌地大叫起来。
“快砍掉那些树!”面对着一突发状况,白云与叶岚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总人一起围上去,合力伐树,怎奈风太急、火太大,大火以锐不可当只是席卷而来。几个大汉躲闪不及,被卷入了火海。不少人被火舌烧焦了头发、灼伤了脸面及双手。
“不行了,让大家快撤。”火势以超出的她们的控制范围,为了众人的安全,叶岚下令众人暂时退让。
“都是我不好,不该私自下令将防火线缩窄两米。”白云内疚又无助,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心里萌生了与大火同归于尽的想法,她失神地向前跨去……
叶岚一把拉住白云,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云,你疯啦?防火线是我们两个一起负责的,现在出了问题,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的默许,你也不能私自改动女王的命令。要死一起死,但是要在大火熄灭之后。你难道忍心看着木栖国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吗?犯了错误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死掉,这不是我们身为祭司的操守。”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白云崩溃地哭倒在叶岚怀里。
“白云,你振作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叶岚将白云拖离火海,“有一部分人已经被火烧伤了,现在赶紧送他们下山医治。另外派人去通知女王与总祭司,这边发生了新情况。我们要将功赎罪。要死也该是受到女王的制裁而死,而不是畏罪****。”
白云含着泪,坚定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