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天扭转头,看着她那羞如桃花儿般的脸庞微微一笑“既怕冒犯,何必此时后悔?”
鄂宁大胆地瞪着那双静如春水般的眸子,一脸‘誓死如归’的决然表情。“奴自小立志,非天下奇男子不嫁。也许……也许奴今日里碰上了心目中的奇男子,故而一反常态。”说罢脸上的红润更加地深了,将头深深埋在胸前。
锦天怦然心悸!他欣赏她,对她的美甚至是一种仰望似的欣赏与尊重。但锦天的心里绝没有非份之想,他觉得像鄂宁这样的女子,一生都应该是圣洁的化身,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有资格触碰于她。
鄂宁的想法恰恰与锦天相反。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便芳心暗许。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她想嫁的男人,她今日里的大胆皆是因为一见倾心之故。
两人各怀心事,却心事不一。锦天先开了口“日后你我以兄妹相称吧!你知道我府中已有福晋,嫁娶之事莫要提。”
“心有灵犀,不需要俗世名份。我欲嫁你,你却推辞。难不成我的姿色不入你的眼么?”鄂宁话未说完,粉面已是‘梨花带雨’。
看着她那一脸的悲伤与绝望,锦天心中有些怜痛。自己也说不明白面对天下绝世美人,怎么就没了欲望之念?不喜欢?不,不,不。此女在自己的心目中绝非是单纯的喜欢与不喜欢。
她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那如行云流水般的恬淡之态都令锦天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平生自傲的锦天第一次有了自知不配的感觉。
锦天觉得自己此时既可卑,又可笑。堂堂大丈夫、大清国的锦亲王爷居然不敢面对一个小女子的求爱!
锦天重新审视着那张娇美的脸庞,阳光辉映着她那乌黑柔顺的长发。锦天迷茫间似乎感觉到一轮彩虹在她的头顶慢慢绽开,彩虹化成万点星光,她的全身开始熠熠生辉!
“你这样的女子不是天上飞仙,便是世间一国之母!也许除了那位紫禁城里的皇帝,天下再无人敢配你!”锦天由衷言道。
人性的复杂不能用言语简单地来概括、更不能用单纯理论来解释。每个人的行为甚至有时候连自己也难以说得清楚。
锦天此时的行为就是这个样子。他望着天空中那仅有的一朵白云对鄂宁言道“你似那朵白云,让我有可望而不可及之感。”
鄂宁已知锦天之意坚决。她不再哭了,哀叹数声。她亦抬起纤纤玉指指向眼前的假山道“你远看似一座可以依靠的峻峰,近看却是这低矮的假山。”
“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儿,是你初见时被我的外表假象所迷惑。”锦天并不介意鄂宁的挖苦之言,反而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们男人真复杂”。鄂宁边走边漫无边际地四处张望。她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满树的桃花儿,那朵朵花儿真似在‘怒放’。因为花儿红得太艳,红得太深!像似失恋情人愤怒的脸蛋儿。
毕竟是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年轻人。鄂宁快跑几步站在那颗怒放的桃树下俏皮地问“王爷,你看我的脸儿与花儿相比谁更红?”
“花儿与你无法比,你若是花便是花中极品。”锦天并不知鄂宁真意,顺口说出心中所想。
鄂宁又跑回到他的身边,突然伸开柔柔的双臂将他紧紧环绕。珠唇适时地凑到了胡子茬儿上。锦天惊愕中,一记轻吻带着余香已印在他的双唇之上。
暖暖的、柔柔的、湿湿的。迷茫中锦天失了魂,他哆嗦了一下。珠唇并未离开他,而是继续探索着他双唇的最深处。
一股热流从心而起,直冲大脑。锦天感到一阵的窒息与眩晕。那股幽兰之气似烈性的迷魂药,使他不由自主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烈焰’已然冲天,锦天手上、嘴上的力气逐渐达到顶峰。“弄疼我了,坏蛋。”娇喘中鄂宁使劲推开了锦天。
小手倒背、莲步儿环叉。她又恢复了那静如流水、恬静似仙的状态。除了眼睛乌黑亮泽,脸上红润遍布。
“王爷,我还像天上那朵孤云吗?”鄂宁娇喘一阵,又娇俏地问道。
“刚刚不是,现在又像了。”锦天如实回答。
“他喜欢你,刚才我已经证实了。他现在是胆怯,因为你这样的美人儿属世间极品,即便他娶了你,色狼们也会死盯着你不放。他害怕将来有一天堂堂的锦王爷被戴上绿帽子。”
橡果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的身后,正用满含醋意的眼神盯着鄂宁言道。锦天回转头看着橡果儿道“我有那般不自信吗?不过有一人若是盯上她,本王可实在是没则。”
“你们一唱一和尽是托辞。这世上有谁敢与大清国的亲王抢老婆?锦王爷不想娶也就罢了,何必说这些不着调儿的言语来蒙骗于我?”鄂宁的脸上又开始流下委屈的泪珠儿。
“古往今来这样的事还少吗?武则天如此,杨玉环如此。就连当朝豪格的妻子不也被多尔衮抢去了吗?女人美到极致,对男人来说不是幸事,有时候却是祸事。”锦天言道。
“你说的那是皇家事,现在谈的是我要嫁入你家。”鄂宁认真地说道。
“我倒觉得我的锦天长大了,成熟了。像你这样的美人胚子,一般人是不敢要的。我劝你还是找那个小皇帝对眼儿去吧,你若进了皇家,天下就没有男人再敢惦记于你。”橡果开始踢皮球儿。
“对,对,见到你第一眼,本王就觉得以你的天姿非皇家莫属。你若嫁给了我,充其量也只是二福晋了,岂不大大委屈了你。”锦天与橡果儿开始互相配合。
橡果儿对锦天横眉立目起来“既然知道委屈了人家,为何刚才对人家又抱又吻?我在远处看得清楚,你那贪样儿恨不得将她的腰肢搂断呢。”
“我也是没有办法,情不自禁。”锦天红着脸向橡果儿歉然道。
“我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你抱也抱了,吻也吻了。说不娶就不娶了?本姑娘嫁你嫁定了,娶进门后你让我做二福晋还是几福晋由你定,我绝不介意。”鄂宁见他们夫妻二人联手对付自己,开始倔犟。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道理呢,我的锦王爷已经表明态度了,他不能娶你。你还是另觅他家好不好?”
橡果儿开始不耐烦起来。看她那一副老虎发威的架势,如果再僵持下去,她准备泼妇骂街了。
“锦天,我不和她理论。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如你不来我府中提亲,那本姑娘就殉情自裁,到时候你可别后悔。”鄂宁人小却极为聪明,她知道今天要想得到令她心仪的男人,非得放些狠话来****他。
锦天闻听急了“不要,不要。没必要为了我寻死觅活的,我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呀?你若敢考虑半点儿,老娘也自杀,拖着儿子一起自杀!”橡果儿终于忍不住开始了撒泼。
自打儿子出生以来,橡果儿很久不撒泼了。她想从小便在儿子的心中留下她慈母形象,故而时时忍耐她那与生带来的山人野味儿。此时忍无可忍,她觉得无需再忍。
这个小妮子绝不能让她入了锦王府的门儿,她太绝色了!她若入得锦王府,那她这堂堂的大福晋下半辈子估计要独守空床。她虽然没有文化,可是很有前瞻性。
两个女人较劲,倒晦的是锦天。她们从最开始的智力型文斗发展到怒目相向,大有动手之势!锦天一看这样不行,动起手来鄂宁柔弱而橡果儿可是功夫在身。
他为防鄂宁吃亏,忙上前对鄂宁劝道“你先到鄂硕那里去,我这里再与福晋商量商量。”说罢用手推推鄂宁。
鄂宁聪明而机灵,她也看到了橡果儿那双喷火的‘老虎眼’。她知道锦天怕她吃亏,她不但不走,顺势又扑到锦天怀里。双手死死扣住他不放,明摆着要故意气气橡果儿。
这下橡果儿可受不住了,她猛地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瓦片向着鄂宁的头部狠狠击来。锦天是背对橡果儿被鄂宁缠住动弹不得,根本想不到脑后边会有一瓦片挟风打来。
‘啪’地一声,瓦片儿打在了鄂宁的头上,顿时鲜血流了出来。鄂宁一个大家小姐,哪里见过这个?连痛带吓晕过去了。
锦天也被橡果儿这突如其来的泼辣作风吓了一跳。见鄂宁柔弱地伏在他的怀中双眼紧闭、鲜血直流,也顾不得训斥橡果儿,抱起鄂宁便来找府中老中医救治。
如今的锦王府不比昔日,下人、侍女、厨子、花匠数十人。府中有一个不大的小医馆,聘请了京城一位有名的老中医驻留府中,以备府中上、下人等的日常疾病防治。
鄂硕见女儿受伤,急得在医馆里团团转。“我说锦王爷,本来是带女儿高高兴兴来你府赏花儿。可是花儿没赏完,我女儿脑袋却开了花儿。你那位果福晋做事也太凶狠了些吧?我看您还得打算再换一位了,这样的媳妇放在家里也忒让人不省心。”
“你再说一句,我让你脑袋也开花。”本来橡果儿见气极打伤了鄂宁,心怀愧疚地跟来探望,可是一进门便听鄂硕如此说她,便又火冒三丈起来。
锦天也火冒三丈地回身冲橡果儿大吼道“忍你很久了!你再如此跋扈,我不但要娶了鄂宁,我还娶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我让你下半辈子抱着醋坛喝酸你信不信?”
橡果儿的火爆脾气被锦天这一吼,终于平息下去。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我的那个爹吔,你咋死得这么早啊?留下女儿孤身一人受锦天这王八蛋的欺负哟!”
这一日,锦天府内花团锦簇、生机盎然!这一日,锦天府中出奇地热闹。鄂宁脑袋缠着绷带醒来后欲寻宝剑找橡果儿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