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天拦着橡果儿、鄂硕拦着女儿。这一日,两个大将军忙得筋疲力尽。午夜时分,因鄂宁有伤在身,暂住于锦天府中。她睡前扬言“明日里本姑娘誓报一瓦之仇,除非那个母老虎允许我进门。”
有一种男人,天生地招女人。不用他主动去招惹,女人会像马蜂似地闻着甜味儿便上赶着来招惹他。从了,皆大欢喜。不从?哪个女人惹得起哟!
鄂宁这小丫头自从被橡果儿在锦王府内打伤回府后,再无消息。太安静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这么多天没有动静。
锦天可记得那天鄂宁放下的狠话“限你一个月内来提亲,否则我就自裁。”能不害怕吗?人家姑娘大老远来府中赏花,自己傻叽叽地抱了她、亲了她。
锦天想想就头痛。要说他堂堂一个亲王,多娶个把儿媳妇儿进门也不算啥。当年多尔衮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尊荣身份,一次就娶了六个老婆进门吗?
虽然多尔衮娶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搭理过他那娶来的六个老婆,可是人家在摄政王府里锦衣玉食的。闲得太久了就找找下人偷偷情什么的,不是也相安无事吗?
锦天真不知道自己当初哪根筋错位,非要死叽掰咧地娶橡果儿这只母大虫进门?在这大清国满朝的王公大臣里头,锦天觉得自己过得实在是委屈。
别说那些王公们,就是一个七品县令也能娶上三四个老婆吧?可是自己这位果福晋也太不近情理,让自己一天到晚守着她,别说碰别的女人,就是多看两眼她都会火冒三丈!
听闻当今圣上偏爱‘道口烧鸡’。可是如果御厨们敢天天给福临吃烧鸡,福临非得把御膳房里的厨子们烤了当烧鸡吃了不可。
男人对女人不是一样吗?别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每天可以换个娇躯来陪睡。可他锦天眼巴巴地渴望却不能。
“太不近人意了,败家娘们儿。”锦天想着想着气恼地脱口骂出。
“你骂谁是败家娘儿们?你敢再骂一句信不信老娘掰断你的门牙?”橡果儿适时地出现在锦天面前。
“大白天的你怎么像鬼似地粘着我不放啊?进来也不敲敲门。”锦天这几日看见橡果儿那因产后而发福的肥臀就反感。
“自己的家敲什么敲?刚才你骂谁是败家娘们儿?”橡果儿将肥臀重重地放到椅子上,仍咬着锦天刚才自语的话不放。
“骂你呢,怎么着吧?一天到晚凶巴巴地,败家娘们儿。”锦天因担忧鄂宁安危,将这几日的郁闷全撒在了橡果儿的身上。
“你们男人都是这副臭德性,你是看我看得厌了吧?我知道我不如鄂宁那个小蹄子年轻了,不如她温柔了!”橡果儿揉揉鼻子,准备嚎啕大哭。
不过橡果儿没敢哭,因为儿子蹦跶蹦跶地进来了。“娘,鄂宁阿姨真的好漂亮,你就让父王娶了吧!你不总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你给我滚出去,小孩子懂个屁啊?长大了跟你爹一个德性,见到美人儿就两腿僵直。”橡果儿训斥着儿子。
锦天抚掌大笑,“还是我儿子,知道他爹为啥事天天闹心。”
夫妻两个闹别扭,孩子永远是最好的缓解剂。有了儿子在旁边,锦天和橡果儿的火气都消了。
待儿子跑出去后,锦天苦着脸对橡果道“不要一天到晚地抱着醋坛子了,想想鄂宁真要寻短见我们该怎么办?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鄂硕、如何面对满朝文武?”
“要不你就娶了,谁让我打了她欠她一笔账。再说当年琪格格在世时不是分单双日吗?大不了我让一步,她进门后我们还按单双日分夫。”
橡果儿的心其实比谁都软,见锦如此焦虑,她终于让步了。锦天看着橡果儿一副委屈的可怜相儿,心也软了下来。
自己一生中经历了三个女人,琪格格、橡果儿、苏麻喇姑。鄂宁的大胆直接表白其实并未真正打开他的心扉,当时只不过一时未把控住自己的欲念,抱了,吻了。
自从有了儿子,锦天的心情早就发生了转变。对于情和爱的执著,远没有儿子与妻子那么重要。
男人也许永远是这个样子,没有生儿育女永远成熟不了,更成不了真正的男人。虽然年青时自己一直声称自己是个男人。
但锦天的心里正是因为有了从来未曾感受过的天伦之乐,他对儿女的贪念在一天天增强。他可以不贪恋女色,但是绝不能只有一个儿子!
如此大的家业,如果唯一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将来谁来继承?橡果儿的‘醋’他理解,那是因为深深的爱。没有爱,别说‘醋酸’,连‘屎臭’都没有。
可是作为女人,永远也看不透男人的心。橡果儿只是一种单纯的防与守,为了那一份单纯而执著的爱一辈子不离不弃!
当年父亲在大明朝不但赚得了赫赫威名,家族的势力也如日中天。可是当灾难来临之时,那些当年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也没有留下,全部命丧黄泉。反倒是自己这个不为人知的小儿却幸运地活了下来!
袁家的血脉到他这里已经几乎成了一脉单传了。这怎么可以?他要重振家族声望,他要让袁氏一脉繁荣昌盛。要想达到这样的愿望,首先他就要多子多孙。有人才会有声旺、有人气儿!
锦天心平气和地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橡果儿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好长时间才问道“你的野心原来不是要娶鄂宁一个呀?你是想‘韩信带兵’,多多益善呀?”
锦天很郑重地点点头道“夫人说得对极了。要想多儿多女,必须要多娶老婆才行。指望你一块地,产出的粮食再多也不够吃。”
“不行,我绝不答应。你娶了一群的小老婆在王府,那我和儿子的地位就不保了。”橡果儿反对。
“你是大福晋,你的地位谁能捍得动?你在我心里才是最亲最近的人儿,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娶再多的老婆,她们也永远是二儿、是三儿……”
“诺大的王府,这人口儿也确是单薄了些。唉,你想娶谁就娶吧!以后我吃斋念佛罢了。”橡果儿一脸的伤心与无奈。
锦天闻听呵呵地笑了“哪还用娶?宫里赏赐下来那十个貌美如花的前朝嫔妃们可一直在咱府中养着呢。因为你看得紧,我一直没敢动她们。”
“唉,动吧动吧。只要她们多给你生几个子女,我呀也认了。不过你可说话算数,无论是谁替你生了娃儿,我的娃儿才是你锦亲王爵位的唯一承袭者。”橡果严重声明。
橡果顿了顿又问“那鄂宁怎么办?娶不娶进门?”
锦天皱皱眉头,在屋中踱了两圈儿才言道“陈圆圆那种风尘而绝色的女子与我表哥吴三桂那样的混世枭雄算是绝配;鄂宁这种端庄极致、雍容极致的女子也许只配当今圣上,我锦天不配娶她。”
“头一次听你说这样不自信的话,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的时候。”橡果儿一听他不娶鄂宁进门,心中甚喜。因为鄂宁的美让她也头一次有了自卑感。
“鄂宁可是有言在先,你若不娶,她要自杀。”橡果担忧地提醒道。
“这也是我这几天之内焦灼不安的原因。本王不知如何能解开这个套儿,让她不再有这轻生的念头。”锦天言道。
“前几****进宫陪庄后说话儿,见庄后正为皇上与皇后感情不合而哀声叹气呢!不如趁此时机将鄂宁推荐给皇上,说不定是一桩千古情话儿呢!”橡果儿提议。
“皇家选秀有严格的制度,这选秀女的时候已过。此时如何将鄂宁推荐给皇上?冒然提媒,对于皇家来说没这个礼制。”锦天仍愁容满面地言道。
“咳!指挥千军万马也没见你这么犯愁。借绍个对象儿就把你难倒了?那个小皇帝天天守在宫里不闷啊?正值春暖花开,你不会邀他出宫打打猎、赏赏景儿什么的呀?笨透了!”橡果儿连珠炮似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锦天一拍大腿道“对呀,承德那边有个木栏大草原,我邀皇上春游打猎,到时候制造一场偶然相遇!”
“去承德干嘛呀?借绍个对象儿跑那么老远,人家鄂宁娇娇怯怯的大家小姐,哪禁得起折腾呀?倒不如直接邀皇上来咱亲王府赏花品酒,到时候让他们自己个儿互相见见。对眼儿了,剩下的事就让皇上去办。对不上眼儿,咱也没搭上什么损失不是?”橡果儿又一番‘连珠炮’。
听完橡果儿的话,锦天直竖大指道“这种事还是你们女人有经验。好,听你的。本王明日就邀皇上过府来赏花散心。”
鄂硕府,鄂宁花容惨淡,饮食不安。她一直等着锦王府里的消息,可是左等不来,右等没消息。急得她夜夜难得安眠。
掌灯时分,锦王府派人来向鄂硕传递消息:明日请他们父女过府相叙,谈论婚嫁之事。鄂硕兴冲冲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鄂宁。
“爹,你说我是现在沐浴梳妆还是明早上沐浴梳妆好些呢?”鄂宁听到这个好消息,顿时来了精神。
“傻孩子,你可真傻!”鄂硕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出去了。
鄂宁拧眉思忖片刻,吩咐丫环“烧水沐浴梳妆。”丫环一脸的惊奇“小姐,明早上吧。现在要睡了,梳了妆也会弄乱的呀!”
“梳完妆本姑娘便坐一晚上,实在困了就坐着眯一会儿。雅鸿桥进京还需要一段路呢,我担心明早上梳妆来不及。”鄂宁坚决地说道。
“唉,鄂硕将军说得没错儿,小姐真的有些痴傻了。”丫环出门后嘴里嘀咕道。
福临这段时间欲加地烦躁。朝政的事纷杂不说,单是后宫也让他烦躁不安。母亲为他一手包办的皇后博尔济吉特氏,仗着是母后家族中人,骄狂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