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臣玉轻挥衣袖,双手握着树枝抱拳道:“姑娘承让,在下胜了。”
穆芊蝶见阿蛮还跌坐在地上,以为她哪里受了伤起不来,忙过去扶她,可阿蛮却死活不肯起身,大有赖在地上不起之意。
她坐在地上,双脚蹬雪,哭闹了一阵后突然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转脸自信地对着风臣玉说道:“不对,这怎么能算你赢呢?我问你,你多大?”
“二十三。”风臣玉不明所以。
“可我才十五岁,你比我多练了八年功夫,赢了我又怎么能作数。”
言下之意,即使再过八年,风臣玉依旧比她要大上八岁,自然永远也赢不了她。
“这么说来,我永远也不能赢你。”
“那是自然啦。”
“可是我一定要拿到天山雪莲。”风臣玉自然不会伤害阿蛮,可真到必要时候,他不得不采取一些不那么正义的手段,比如……将她暂时绑在树上。
阿蛮挑眉,“如果我偏不给你呢?”
风臣玉语气依旧和缓,“不要紧,只要姑娘不要阻挡我们前去拜访天山之女即可。”
阿蛮大力地“哼”了一声,十分不悦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天山之女,再说了,就算我不是天山之女,可我有天山雪莲,你们不是要天山雪莲吗?”
仿佛一提到天山之女,阿蛮就会变得十分恼怒。
“若是姑娘手上真的有天山雪莲,在下愿应承姑娘任何事,只为交换雪莲,姑娘若是执意不肯,那在下只好对不起了。”
风臣玉不过只是想唬唬阿蛮,好让她发发慈悲让他们见一见天山之女,再不济,她若能生气离去也好,也省得她在这里胡搅蛮缠。
只是阿蛮听了风臣玉的“恐吓”后非但没有半点生气,反而面露惊喜,一溜烟从地上站起来,兴高采烈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如果给你雪莲,你就愿意答应我任何事?”
阿蛮的眸中欣喜与狡黠之色都太过明显,风臣玉不得不补充道:“自然,不过必须是在下力所能及且不违背江湖道义之事。”
“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而且绝对是你力所能及的。”
阿蛮走近风臣玉,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从外面回来的扶离哥哥说你们中原要召开武林大会,你如果能带我去武林大会,我就把雪莲给你们。怎么样?这要求没有违背江湖道义吧?”
风臣玉暗思,想来白翁、仙老应已将盟主令送至达摩堂言空大人的手里了。
“天山之女不是不能离开天山的吗?”风臣玉曾经看过天山相关的传书,对天山之女有所了解,所以知道阿蛮不是天山之女,可穆芊蝶对此并不知道,故她听着阿蛮的语气,便以为她就是天山之女。
“哼!谁说我是天山之女,我是阿蛮,我才不要当什么狗屁天山之女呢。”
穆芊蝶有些愕然,她显然不知道阿蛮是天山的哪一号人物。
见二人没什么反应,阿蛮又道:“你们不带我去,我就不把雪莲给你们,不让你们救人!”
说着阿蛮又一屁股在雪地里坐了下来,她双手叉腰,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阿蛮你快起来吧,地上太凉了。”
穆芊蝶觉着阿蛮实在是可爱得紧,心想着若是让她和铃儿碰上了,那日子肯定会变得很热闹。
“我不,我就不!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参加武林大会!”阿蛮使劲踹着地上的雪,好一阵闹腾。
“阿蛮姑娘若是想离开,大大方方地走便是了,何必非要要借我们之手?”风臣玉想不明白阿蛮为何一定要他们带她离开,以她的武功,行走江湖绰绰有余。
他们这一路而来凶险非常,他实在不愿意再让阿蛮搅和进来,就算是为了天山雪莲,也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跟着他们涉险。因着襄雪一事的教训,风臣玉开始变得深思熟虑起来,不再和从前一样,仅凭一时之念行事。
阿蛮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你们武功高!你们能打得过她。”
“她?”他们并不知道阿蛮口中的“她”是何人。
“天山之女。”
“天山之女?”
“对!就是那个坏人!”
听完阿蛮气愤之言,穆、风二人更是一头雾水,天山百姓将天山之女奉作天神,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可阿蛮对天山之女的态度却让人十分不解。
阿蛮对天山之女的情感可谓:说厌恶却没有憎恨之情,说不服却有畏惧之意。
二人虽费解,却也顾不了许多,阿蛮虽然任性刁蛮了些,看着也实在不像个坏人。
穆芊蝶劝道:“阿蛮我不知道你和天山之女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我也不想为了自己的目的欺骗你,实不相瞒,我们这一路来危险重重,你跟着我们只会使你陷入险境之中。”
“危险?那就更好玩了!我决定了,我就要跟着你们!”
天山的枯燥的日子阿蛮已经受够了,就是刀山火海也绝对比天山好玩!
“江湖不是闹着玩的。”风臣玉道。阿蛮就和当初的他们一样,把江湖想得太简单了。
“我不管,反正我要去!”
看着阿蛮如此坚定的模样,穆芊蝶知道不管他们再说什么也无法打消她对江湖的向往,只好先作罢此事,“阿蛮,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听你的意思,当是天山之女不肯让你离开天山,正好我们要去找天山之女取雪莲花,不如你带我们去见天山之女,若是天山之女同意让你跟我们走,我们就带你一起走。”
阿蛮武功高强,又古灵精怪,若不是因为他们处境危险,穆芊蝶真想带她一起闯荡江湖,和阿蛮在一起一定会很有趣。
“那如果她不同意呢?”
“那我们也无能为力。”
“不行!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再说了,我的去留凭什么要她决定啊?方才不是说好了我给你们雪莲,你们就答应我任何事吗?你们说话不算话!呜呜呜……”阿蛮一阵哭天抢地,哭得好不伤心。
“阿蛮阿蛮,你别哭了,我们答应你就是了。”穆芊蝶实在拿她没辙。
“一言为定!”?听到穆芊蝶的话,阿蛮的眼泪顿时收住了,她蹦哒起身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一副外面世界天大地大,即将任我逍遥的豪壮神情。
穆、风二人无奈一笑,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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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领着二人轻轻松松便进了天山派冰宫之内,想来阿蛮在天山派还是有点地位。
“阿蛮妹妹,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冰宫之内,每一处皆相似,穆芊蝶只觉得阿蛮带着他们不断地绕来绕去,好像刻意躲着冰宫里的人,行为越发鬼祟。
“那还用说,当然是带你们去偷,不对,去拿雪莲啊。”
听到穆芊蝶说“偷”,二人立马反应过来,穆芊蝶正色道:“这怎么可以,我们必须征得天山之女的同意才能拿走天山雪莲。”
“不偷怎么行?要是让她知道了我们就走不了了啊。你们中原人怎么这么迂腐……”阿蛮压低声音说着。
“这不是迂腐不迂腐……”穆芊蝶还没说完,身后响起了中年女子的声音。
“阿蛮大人,你怎么跑地宫来了?”一位妇人看见阿蛮,急忙忙跑过来。
“莫桑嬷嬷!”阿蛮扑上去亲昵地抱着妇人。
“没什么,我就是带两个朋友过来瞎转悠。”
“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朋友,也是将来会带我一起玩耍的好人。”
“你怎么可以随便带人进冰宫,还跑到这地宫来,万一让神女大人知道了,又要罚你了。”莫桑语气虽装着不悦,却让人听出她对阿蛮满满的宠溺之情。
阿蛮身体忽然一直,不自觉地抖了一抖,颤巍巍道:“我想她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