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霾,冬雪纷飞,普兰复仇的大军迎着清晨料峭的寒风,蜿蜒而出东门,如一条铁甲铿锵的巨蟒般向着王都--威灵顿堡的方向开去;队伍的最前方,是杰卡斯亲自统帅的重骑兵马队,他的身旁是坚持带伤出征的金梅尔,他完全拒绝了任何留在普兰修养的建议、甚至是命令,理由很简单,近卫第一军团的兄弟们已经大半阵亡,他们的在天之灵每日每夜都在悲泣怒吼,让自己无法入眠,这次如果不能亲手复仇,那么还不如立即横剑了断!
在杰卡斯的另一侧,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金发少年,他似乎与年青的议政王年岁相仿,此人是博克的长子,刚刚十七岁的博尔尼,杰卡斯本人在此之前也只有在上次赐爵大典上见过这个代父受封的少年;自从父亲阵亡以后,这个倔强的小伙子就成了杰卡斯的影子,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要求只有一个,参军入伍,为父报仇;杰卡斯好说歹说了半天,本想为恩师保留一点骨血,但最终拗不过他,于是只好将他收在帐下了。如今,这个少年身穿其父身前的战甲,腰悬其父使用过的长剑,已经取代了脱脱原先的位置,成为了杰卡斯的新任侍从官。
当先开路的重骑兵马队一路疾驰,在冷月西升之时,隔着朦胧的雾霭,遥遥望见了前方桑德森小镇钟楼的尖塔;由于前方是敌人的辎重大营,也不知脱脱的奇袭究竟成功了没有,为谨慎起见,杰卡斯命令重骑兵们呈雁型左右散开,然后排成若干个楔形攻击队形,以防备敌人乘夜突袭。
不一会,重骑兵后方的马蹄响起,杰卡斯回头观望,只见明黄色王旗招展,旗尖上的夜明珠熠熠生辉,大群金盔金甲的御林军簇拥着伊尔森赶到了前军。
“王兄,部队怎么散开了,有敌情吗?”伊尔森一抖明黄色的貂绒大氅,关切地问道。
“陛下,前方就是桑德森小镇!”杰卡斯马鞭前指,沉声说道:“那里是泽林的后方辎重大营,我们必须小心敌人是否有埋伏,毕竟,脱脱他们一直没有音讯传回普兰,我们必须小心不要被穷途末路的恶狗给反咬一口!”
“说的也是!”伊尔森听罢轻轻点头,回头对紧随其后的纤柔朗声说道:“跟上我,纤柔,让我们再去会一会泽林这条丧家之犬!”
“遵命,我的陛下”纤柔毫无情绪变化的声音阴冷的传来。
杰卡斯不禁借着月光再次仔细打量了这个一个月前还是娇怯怯的侍女,她如今不再是掌旗使了,而是成为了陛下身边形影不离的侍从女官;纤柔几乎是一夜成名,先是阵斩了御林军团的金甲统领,然后又血拼放倒了那个目空一切的“帝国雄狮”,如今她在普兰的人气和风头之劲,简直是一时无两,她每次陪着伊尔森的出现总能引起阵阵惊叹和窃窃私语,都说她是国王陛下亲自调教的宫廷杀手兼秘密情人,这就可以理解了,如此神秘、阴森而煊赫的身份怎么能不成为众人视线的绝对焦点?
至于杰卡斯本人,也曾经找伊尔森求证过,后者总是不以为然地一语带过,并不详加解释,只是简单地说此人就像脱脱一样,是个善战而忠诚的部下,如此而已;但令杰卡斯惊讶的还不是纤柔的武艺,而是她令人震惊的伤口自愈能力;那一夜,此人虽然得胜,但所受的重创甚至比那个失败者更加严重,但是,就在失败者被浑身包扎得像个白色人偶一样被抬上船时,那个失血过多、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美女,被国王陛下横抱着回到寝宫,大约两、三个时辰的光景,就又一脸煞白、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种诡异的现象真是让文武百官们惊讶地张大了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