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箭楼之上,一脸阴沉的巴列维听完士兵的禀告后,已经大致明白了敌人的攻击思路,于是他一方面命令弓弩手们不要再胡乱放箭,而是耐心地等着对方竖起云梯后在集中射击,这样虽然由于换箭时间太短,导致杀伤力有限,很容易让敌人以较小的代价靠近垛口,但总比没有准星地乱射要强。
“记住,转告弓弩手们!”巴列维最后强调:“重点射击他们的后继部队,配合着城上的滚木垒石,杀伤他们第一波攻击力量,但是一旦有敌人冲上城头,他们要坚持继续射击,不必理会,也不必应战,而是要绝对信任自己的兄弟,那些站在身后的刀斧手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士兵们领命而去。城下,无数攻城手们一跃而出壕堑,将一架架云梯竖起,然后揉身直上,奋勇迫城。
顿时,城下城上,箭矢交错,刀光剑影,杀声震天,无数攻城的战士或者被射倒在地,或者被生生砸下城来,或者刚一登城就被守候已久的刀斧就地手斩翻,但是,英勇的普兰将士们前赴后继,挥舞着刀枪,一浪又一浪地冲杀过来,不断给守军造成重大的威胁和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一整天的反复较量,在黄昏时分,随着竖起的云梯越来越多,云梯上已经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攻城手,这让守军们防不胜防,一些地段的城墙已经宣告易手,一个又一个挥舞着普兰战旗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王都城头。
“弟兄们干得漂亮!”杰卡斯一直站立在大雨之中,看到普兰将士们舍生忘死地冲杀情景,不禁击节赞叹。
“殿下,按照目前的攻击进展,估计再有两、三个时辰,此城必破!”一旁的金梅尔兴奋地说道。
“这全靠马修男爵的好点子啊,出奇制胜,一战夺城,真是痛快!”另一旁的张伯伦用力拍着老江湖的肩膀夸奖道;后者得意洋洋,不躲不闪,因为经历了脱脱许多天来神力的反复摧残,他的肩头可以说是久经考验,张伯伦这点力气当然不再话下了。
正当众人纷纷弹冠相庆的时候,随着一声高亢的嘶鸣,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厚重的云层中俯冲而下,那是一条巨大的飞龙,飞龙之上,坐着一个白袍金发的魔法师,他手挥着光华闪闪的法杖,十分拉风地横空而过,但见倾城的雨水顿时变成了无数粗壮而尖锐的冰凌,这些魔法的结晶带着令人惊悸的轰鸣声,居高临下,狂射而来,顿时将城边密布的云梯拦腰打断,这样已经登城的士兵们顿成后继无援的孤子,很快就被守军屠戮一空。
那些冰凌似乎无穷无尽,在摧毁了大部分云梯后,继续肆无忌惮地排空而下,将许多攻城的箭楼和抛石车一并砸得粉碎,连带着周围的士兵也一起放倒在地,于是,普兰的攻击队形顿时散乱不堪,将士们狼狈不堪,纷纷后撤,以避开对方突如其来的魔法攻击。
城上原本渐渐绝望的守军纵情欢呼,士气大振,那条飞龙嚣张地长嘶不已,围着王都的中央箭楼盘旋数圈,才施施然地振翅远去。
“可恶!这个该死的劳伦斯!”眼睁睁地看着功亏一篑,败退下来的将士们,杰卡斯咬牙切齿,愤愤不已,下意识里,他本想一怒拔剑,亲自冲锋,但刚刚握住剑柄,心中翻涌的血气就噎得他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唉。。。这伤势何时才能大好啊!”
“殿下保重,不要动气坏了身子!”身旁的诸将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杰卡斯,齐声安慰道。
“快,快去禀告陛下,让埃蒙斯主教赶快率领教会牧师们前来助战!”杰卡斯手抚胸口,气喘不已。
可是不大功夫,赶去请旨的张伯伦就一脸怏怏地跑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陛下不准?”杰卡斯看着爱将颓丧的样子,赶紧问道。
“唉,我苦求了半天,但陛下吩咐,埃蒙斯主教突然生病了,身体虚弱,卧床不起,暂时不能出战,请殿下暂且收兵,再作道理!”张伯伦垂头丧气地报告着。
“这个老家伙,搞什么鬼啊?”一旁的马修涨红了脸,大声叫骂着:“昨晚我们还看见他神气活现、屁颠屁颠地跟着陛下巡营呢,怎么一晚上的功夫就病得上不了前线啦?莫不是自称斤两,托病避战,其实是怕了这个骑飞龙的劳伦斯吧?”
“马修!算了,大敌当前,何必自折锐气?”杰卡斯摇了摇手,叹息一声:“也罢,传令下去,暂且退兵,我将立即前去面见陛下,顺便问一问太师大人,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却生了这个要命的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