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朕意已决,你们休要多言!”伊尔森狠狠一挥袍袖,劲风到处,夜隐众人不敢运功抵抗,个个被掀倒在地,但兀自苦劝不休。
“陛下,我并非为王位而来,刻赤国王是您的,谁也夺不走,”杰卡斯缓缓将右手的红宝石戒指脱下并搁在地上,深情地望了一眼那枚蒂森亲王的遗赠,然后抬头,冷冷地望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把兄弟,声音诚恳而坚定:“唉,您的一番美意我是注定无法消受了。。。或许思维方式大相径庭,我们彼此都无法洞悉对方真实的想法,也就谈不上说服对方了。这很遗憾,但不要紧,道不同不相为谋,您有您的神谕,我的我的远方,各自一路走好就是。。。现在,为证清白,物归原主,我想您一定会象我一样呵护好这枚戒指的。。。只是,在我走之前,还是请您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你,你。。。”伊尔森的脸色变得灰败不已,全身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稳,只得用手紧握御座扶手,显得失落之极。
不待年青的国王把一句话说完整,杰卡斯继续平静地说道:“如今,王都的清洗大概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剩余的一些人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了,就请您给我这个以前的大哥最后一点薄面,让我将他们带离这个国家吧,我保证他们永远不会阻碍您的好事,如何?”
“好,好,你。。。。好。。。”伊尔森心情狂乱之下,半晌还是语不成句。
“您说好?呵呵,君无戏言,我替那些待斩之人,多谢陛下金口超生的恩典了!”杰卡斯赶紧揣着明白装糊涂,长揖倒地,把事情做实。
“你,你,你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伊尔森以手加额,语带哽咽,颓然跌坐在御座之上,仿佛这一番对话就将他的全部力气耗尽了一般。
“陛下保重,草民拜别!”杰卡斯双目微闭,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慢慢地还剑入鞘,然后整了整甲胄,单膝跪下,向自己曾经效忠的国王做最后的告别。
大厅内一片静默,没有一点回应,伊尔森始终低着头,身躯隐没在若有若无的黑雾之中,不置一词。
唉。。。杰卡斯等候片刻,见再无回音,于是长叹一声,站起身形,面对御座再次鞠躬,然后缓缓后退数步,接着,断然一振大氅,转身推门而出,不再回顾。
就在杰卡斯堪堪跨出加冕厅大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了伊尔森幽幽的声音,讥诮之极:“你,你要去哪里。。。是去埃松和那个女族长团聚?还是去奥克兰大陆找你的老相好双宿双飞?咯咯。。。我猜得似乎不全对,应该是兼而有之,两不耽误吧?哎呀。。。还是不全对,你在那个帝国的想好怕不只一个吧?应该是三不耽误,咯咯。。。咯咯。。。”
“哼,‘高贵的陛下’,请自重!”杰卡斯微一错愕,随即冷冷地哂笑起来,迎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他忽然心情为之一松,伊尔森的揶揄之言倒也提醒了他,如今自己无官一身轻了,或许,是该前往大陆,去赴那个魂牵梦萦的约会了。。。
杰卡斯没有注意到,身后加冕厅的深处,就在伊尔森倒卧的御座之后,隐然闪出一个俏丽的身影,似乎这个身影真切地感应到了主人伤痛欲绝的心灵,她的娇躯也在战抖不已。下一刻,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召唤她,于是,秀目游移之下,黑暗的殿堂里竟然寒光四射。
“纤柔,为了陛下,杀了那个人!”埃蒙斯在其他几位夜隐长老的紧急救护下,已经缓过起来,如今,正瞪着如野兽般赤红的眼睛,恶狠狠地望着杰卡斯渐渐拾级而下的背景,咬牙切齿。
纤柔沉默不语,也没有一丝动作,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关切地望着御座上气喘吁吁,瘫软如泥的伊尔森,后者嘴唇哆嗦,一直在战抖着,额头布满了冷汗。
于是,纤柔轻轻地从怀里掏出一方粉色的丝巾,然后温柔地俯下身体,用芊芊素手为这个年青的国王轻拭着汗珠。
仿佛受到了绝大的惊吓似得,伊尔森霍然抬头,一双黑火迷离的眸子仰望着身后的美人,片刻,他猛然伸出一只胳膊,狠狠挽住纤柔如天鹅办颀长的脖颈,粗暴地按下,然后,以更加粗暴的方式狠狠吻了上去,美人秀眉微蹙,痛哼一声,但随即软下身来,温婉而尽情迎合着主人。
良久,伊尔森身体一僵,一把将纤柔重重推了出去,然后戟指杰卡斯的背影,只见他嘴角的鲜血正如细线般流下,滴滴溅落在金色的御座上,分外怵目惊心:“你。。。也会象他一样,最终叛我而去吗?”
“不会,永远不会,我的主人。。。”纤柔同样是嘴角鲜血淋漓,估计是在刚才那番抵死狂吻中受创颇重。
“那么,执意背叛我的人,下场将会怎样?”伊尔森仿佛不胜寒冷,瑟缩着身体,颤声追问。
“只有去死,我的主人!”美人的回答冷漠而坚定。
“既然如此,还不快去!”伊尔森咆哮着,声如九幽下的厉鬼。
下一刻,纤柔的双眸突然变成了诡异的铅灰色,然后,妙曼的身影腾空而起,化成一缕索命的轻烟,素手交错,有如利刃,向着杰卡斯爆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