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落日黄昏下,伦勃朗伯爵挺立在昊天城头,神色焦虑地眺望着不远处的百里联营,已经两天了,敌人在发起第一轮进攻之后,居然没有再接再厉,连续发起攻击,而是慷慨地给予了自己难得的喘息机会,这绝对是大异常理的;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当然不敢把这份好运归结于对手的愚蠢、狂妄或者胆怯,正相反,他十分清楚那位在一个冬季内踏破了帝国南方重重关隘、打败了无数成名宿将、并一举全歼了麾下有数十个军团的南方集群的青年统帅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老将军痛苦地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同样是皇室的继承人,艾拉尼齐亚的菲尼谦恭有余,锐气不足,雄才伟略更是无从谈起,而索马里蓝的这位苏格拉底却是天纵之才,尤其是他倡导的大兵团作战的战略思想,在这个烽烟四起的大陆上简直无出其右,加上其人精湛的战役指挥艺术,硬是领着这个常年偏局南方的蛮夷之众,几乎要彻底打垮了大陆第一强国那曾经百战百胜的无敌雄师。。。唉。。。
现在,敌人在发动首轮凶悍的攻击后归于了平静,这完全是不符合兵家常理的,任何一个有理智的统帅都清楚,率领百万大军深入敌境后面临的局面,那就是补给线的无限延长和对手坚壁清野后给自己造成的困境,那么,全力一搏、速战速决、利用优势兵力尽快与敌人决战将会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尤其是在敌人的主力已经全部龟缩于坚城之后无法逃窜的有利局面下;那么,他为什么停顿下来呢?难道是被第一轮惊人的伤亡数字吓着了?笑话,一个睿智、冷静的统帅岂能被区区数万人的折损挂怀?那么,必然是有其他原因。。。莫非。。。
正当伦勃朗苦苦思考的时候,那声如狼嚎的凄厉长号声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那是敌人在冲锋时奏响的序曲,每一个帝国军人都对此耳熟能详。
到底是来了,很好,很好!老将军的精神反而为着一振,他已经两天两夜人不卸甲、剑不离身了,等待是令人苦恼的,也是令人焦灼的,现在好了,还是痛痛快快、明刀明枪地来个了断吧,这比一个人忐忑地冥思苦想要强得太多了!
“全军做好准备!”老将军长剑出鞘,厉声大呼。
城下,但见无数攻城器械被轰隆隆地推了出来,那是新近补充上来的投石器,无数肩抗云梯的攻城手也已经冲出营寨,如水银溅地般跳入那一条条怪蛇般的壕沟中。
又是老一套!伦勃朗与手下的将领们相视一笑,这是两伙敌人分工明确、协同作战的惯常套路,帝国军人早就见怪不怪了;但突然之间,一位部将轻轻地拉了一下伦勃朗的袖口,低声提醒道:“伯爵大人,不对啊,怎么对方的步兵方阵没有出现啊?”
“是吗?难道那些索马里蓝的炮灰伤亡惨重得连阵形都摆不出了?”老将军捋髯微笑,他也看到曾经遮天避日的铁甲步兵方阵确实没有出现,只有大队狼骑高举着血红的大旗缓缓排成散兵线并鞍而出。
“哼,狼骑兵只能用于野战,用来攻击坚城,我看是敌人主将昏了头啊!”一名帝国将领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