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惨烈的会战不知经历过几个清晨、黄昏和黑夜,皑皑的白雪之上,倒卧着成千上万的尸身,这是双方惨烈的厮杀和绚烂的魔法互攻带来的结果,原本寂静幽深的“万泉之森”如今是烈焰冲天,浓烟滚滚,经过殊死搏斗,实力不济的抵抗者们在给予暗黑大军和深渊军团以空前沉重的打击后实在招架不住,于是且战且退地撤往森林腹地。
而在付出完全意料之外的伤亡代价后,伊尔森更是下定决心,哪怕消耗完在手全部筹码,也要将可恶的对手一举拿下,绝不能给他们翻盘的希望,太可恶了,明明打不赢自己,偏偏就是不肯缴械投降,如今害得自己重伤之下,手下精心培育的大军也已经损折过半,在付出如此高昂成本后,再让负隅顽抗的泰娜希尔之流逃出生天,那情何以堪?!要知道,教会的残余力量还困在圣山没有被剿灭干净呢,自己这一身重伤,没有一年半载不可能痊愈,万一这次剿杀不尽,那个杰卡斯先自己一步恢复过来,到时候主客易位,胜负之数就难说了。另外,更深处的考虑是,“终章——诸神的叹息”就要开启,自己届时也不会有精力在意这些蝼蚁了,因为,那时候的对手,将是天际之上苟延残喘的诸神,因此,无论如何,这次也要将他们就地铲除!
如同一个滴血的肉磨子一般,暗黑大军在深渊军团点燃的滚滚烈焰的掩护下,从四面八方艰苦地、但是无比凶悍地围攻过来,与抵抗者们展开每一个树木、每一眼泉水的殊死争夺,它们与抵抗者一样,无惧伤痛、也无惧死亡,终于凭借着实力上的绝对优势,在经历了不知几昼夜的血战过后,渐渐逼近了这场战争的终点,位于“万泉之森”中央的神庙附近,这里是整个暗夜精灵族群的精神家园,也是指挥这场战争的枢纽和核心,泰娜希尔以下,抵抗军的全部首领都已经退居于此,人类和暗夜精灵的联军也已经退居到神庙附件做最后的一搏,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也都知道你死我活就在眼前,因此无需动员,也无需布阵,完全呈现出散兵格斗的决死架势。
泰娜希尔双目赤红,全身浴血,以莫拉薇亚为首的魔法师们,包括“云霄之塔”的魔法学徒,都已经全面透支,根本无力再战,而以脱脱为首的武士们,如今个个身负重伤,但兀自挺立在神庙的台阶之下,勉力组织着最后的防线。
“陛下,我们怕是撑不到明天的清晨了……”倾听着厮杀声渐渐逼近,莫拉薇亚惨然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泰娜希尔拭去嘴角的血迹,居然微笑了起来:“我们这场战斗,就算没有取得胜利,但也无愧于列祖列宗了,就算是死去,我们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否则有何颜面在死后面对创造我们的诸神?”
“是的,陛下!”莫拉薇亚以下,暗夜精灵的高阶祭祀们一起躬身。
“伊莎贝拉,扶我起来!”杰卡斯倒卧在月亮女神的雕像之下,慢慢地抬起头,似乎要挣扎着站起。
身边的伊莎贝拉急忙将他按住,泪如雨下:“杰卡斯,你真得不能乱动了,要知道,婆婆和多少大祭祀们用尽心力,才勉强维护住了你的生命,为了他们的付出,你也要珍重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