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么小,真的那么小,他一直安慰到只是被风吹跑了,所以他一直找不到她。但是他一定要找到她,这个世界里,没有母亲就没有他安玹锦,但是没有她也同样没有他安玹锦。
他不会忘记,悬崖下对自己露出笑的人儿,他清楚地记得,她笑着对自己说,“好好活着”。
他活了,但是她呢,那么小就承担了那么多,那么小历经了什么,他甚至都不敢想象。一直趋于胆小不敢去验证什么,是他的无能。最后,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次喝酒中,与别人说了这么一个故事,其中一个学医的朋友不经意的说,“那个孩子肯定活不了多久”。
他直接僵住了,愣在了当场,其中一个追问为什么,那个学医的朋友说,“孩子本来就是在发育的阶段,身体机能都还能弱可以说还不成熟,那里过量做了个提血机,正常人都忍受不了,何况一个孩子”。
至此之后,他更恨自己,他有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牺牲这么个无辜的人。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难道不是那个无辜孩子的母亲吗?他做不到这么铁石心肠。
“为什么,她去了那么多年,依旧不可放过你”,如今的玹吉早就被岁月盖去了当年的色彩,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那个孩子,就像一根刺,动与不动都在那。她甚至想,若不是每次自己催婚,大概是被逼急了,她忘不掉,当时儿子看着自己恶狠狠的眼神。
后来的后来,她都差不多淡忘了,却没有想到安玹锦已经有这样的决心了,都是那个孩子,那个死了都阴魂不散的孩子。
“妈,她早就放过我了,她没想过要回到这个家”,安玹锦无力的答道,与她相见,也不过短短的两次,可是知道她不期待这个家,或许小小的她明白她早就是被抛弃的,是多余的,更甚至是被抛弃的。
“放过你?要是能放过你,她怎么会采取那种决绝的方式”,自从她怀上那个孩子后,就不喜欢,生下她不过是为了儿子而已,她甚至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了那个无辜孩子的身上。
安玹锦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他无数次尝试着与自己的生母沟通,可惜最后反而只能让母亲更恨。当年无意间知道那个能给自己提供生命延续的是妹妹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八岁,那个孩子才五岁。
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岁那年,一次无意间听到两个护士在那嘀咕,“真可怜呢,明明是同为兄妹,你看那哥哥过得多舒坦,妹妹那么惨却过得”。
“你知道嘛,护士小柯看着那孩子可怜,只是带她去看了看太阳,就被骂了个狗血,还被辞了,那小孩子真的太可怜了,脸都像是透明的,那小胳膊小腿啊,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父母”。
他出于好奇,终于找机会看见了那个孩子,莫名的感觉很亲近,那个孩子对于这个外来者也犹如看见了空气,没有好奇,甚至连眼神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