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从来都没有后悔药,褚云静瞬间掐灭了自我反省的念头,现在她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等待时机,如果能逃出去当然最好,如果不能逃出去,活着等着长孙昊云来救她也不错。
于是,褚云静故意留了一些米没有吃,她要用这些米做一件大事,然后伪装好吃干净午饭的样子,褚云静美美地睡了一觉,从现在开始她只能白天睡觉,晚上当夜猫子了——免得深更半夜的,又被人不知道弄到哪里去。
接着,褚云静来到院子里,这是她被掳到黑龙潭第一次走出屋子,推开门,褚云静不禁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院子里植物、陈设并不多,但却处处精致,看来这黑龙潭的男、女主人还挺有情趣的,褚云静心中暗道。
下一刻她来到院子里,院子并不大,一眼就能望到一字海棠照壁,想来那后面应该就是门口了,褚云静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缓缓向前。
没走几步她就被小路两旁种着的一丛丛剑一般的绿色植物所吸引,褚云静是医女,只看一眼便知道这是寻常水边很常见的一种水草——菖蒲,要说这菖蒲还真是大有用途,不但可以装点庭院,还能防疫驱邪,甚至还能治病救人,不过药量得控制好,否则的话救人就变成害人。
这样想着,褚云静俯下身,将先前手里的米粒丢到路上,然后又摘了一支菖蒲叶挤出里面的汁,拌在米粒里,最后折返回屋子里,暗暗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外面响起几声鸟叫,接着是四、五只麻雀落到放米粒的地上,褚云静不禁一阵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麻雀,只见一只麻雀叨起了地上的米粒,接着是第二只麻雀叨起了地上的米,然后是第三只麻雀,第四只麻雀,当第五只麻雀叨起了地上的米时,第一只麻雀忽然像喝醉了酒似的歪歪倒倒,想飞又飞不起来,接着第二只麻雀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当所有麻雀都歪歪倒倒之后,褚云静这才从屋子里走出来,捉住那些麻雀,放到找来的小竹笼里。
院子里又一次恢复平静,褚云静将小麻雀带到屋子里后,立刻给它们喝了一点茶水,但剂量却控制的很好,既没有完全解了小麻雀的毒,又让它们能都行动自如,这便是褚云静要做的,用菖蒲控制小麻雀,让这些小麻雀帮她传递消息。
虽然这是希望十分渺茫的事情,但努力去实现总比什么都不做好,褚云静将第一只麻雀放在桌子上,撕下一块儿黑布,用菖蒲的汁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龙”字,然后用这布做了一个锦囊一样的袋子,系到麻雀的腿上,最后再三确定袋子绑的很紧,不会因为麻雀飞来飞去松开掉落,褚云静又捉来第二只麻雀,用同样的方法绑上一个袋子,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当五只麻雀都被绑好袋子之后,褚云静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附耳听去,并未听到任何动静,然后又打开门,一番细看,确定院子里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关上门,来到圆桌前,将余下的那些茶水给五只麻雀喂了,最后来到来到院子里,把麻雀放走。
看着五只麻雀越飞越高,渐渐消失在天空,褚云静不禁暗暗念道:麻雀啊麻雀,你一定要遇到长孙昊云或者我哥,一定要把信带到。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说也奇怪,自从褚云静被掳到黑龙潭,即不见李万坡来找她,也不见白云裳来找她,真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褚云静一边盘算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应付着先前那位女子,通过几天的闲聊,褚云静知道那位女子名叫坠儿,是李万坡的贴身侍女,这就难怪她会有这么雅致的言行举止了,通过褚云静的观察,她可以很肯定李万坡也是一个极雅致的人。
日子看起风轻云淡,唯一不平淡的就是每一天送来的饭菜里总有一样有毒,要么是青菜,要么是荤菜,有一次甚至是米饭里面有毒,好在褚云静经过第一天的事情已经提高警惕,每一次都会把所有的饭菜试一遍,确定没有毒才会吃,而且她还捉了几只麻雀试毒,没办法谁叫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拿着麻雀解惑了。
让褚云静奇怪的是,她用那些有毒的饭菜喂麻雀,那只麻雀并没有立刻死掉,而是活得好好的,只是到了最近这几天才看起头重脚轻,歪歪倒倒,想飞又飞不起来。
一番思量之后,褚云静忽然想起什么,当即暗暗叫道:真是好毒的心,下毒的人一定认为用这种慢性毒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她的命,看来她褚云静在某些人眼里是个宝,而在另外一些人眼里却是个祸害,要不然那个人也不会用这么隐蔽的办法针对她。只是谁把她看成了宝?谁又把她看成了祸害呢?
想到这里,褚云静立刻泡了一杯浓茶给那只麻雀喝,并强迫它吃一些茶叶,都说茶能解毒,如今这样条件只能这样能解麻雀身上中的毒了。
不知不觉暮色沉沉,在喝了第五次浓茶水之后,那只麻雀渐渐有了精神,这让褚云静暗暗松了一口气,抓起麻雀,来到院子里,松开手,接着就见那只麻雀抖动了翅膀,飞出去,虽然有些姿态不稳,但怎么说也比之前好多了,小麻雀,保重!褚云静对着天空中那道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却一直不停往上飞的麻雀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