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颜,微颜快醒来!”
这好像是个十分深沉的梦,吴微颜是被人拽着袖子叫醒的。她晕晕乎乎,坐直了身子,对那人笑道:“夫人,今天吃些什么?”
花夫人对我温和地笑着,“今天啊,有些累,让我家大熊去做菜了。”
“那夫人找我又是什么事呢?”
花夫人笑了笑,拉着吴微颜的胳膊,坐在一棵樱花树底下,樱花绚烂,翩跹坠落着花瓣,迷了她的眼,花夫人笑道:“只是许久没见微颜,想看看你。”
低着头的吴微颜,鼻子忽然一酸。她想起来了,花夫人在小渔村时,一家三口遭遇了大理铁蹄的践踏,哪还在人世。看着花夫人如往常一样温柔的笑容,她不想哭,忍着情绪,抹了把泪,笑道:“花夫人知道吗?这樱花的花瓣,每秒只下落五厘米。”她想她此时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吧。
脸上忽然一重,花夫人已倾身坐过来,摸着吴微颜眼角的泪水,“别哭啊,微颜。你在老妇心中,一向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要坚强的多,怎么能哭呢。”
吴微颜有些泣不成声:“可……可是你们已经……”
花夫人一根指头按住了她的唇,又微笑着放开。她靠着粗壮的树干,樱花瓣落在她的面颊,她笑意更甚,竟孩童般地撅嘴吹开了那粉红的点缀,对吴微颜问道:“自从你住到花宅,还没见过它开花吧。”
吴微颜木木地点了点头。
“听邻家阿婶说,这树不可种在宅子中,有邪气。她说这樱花树啊,吸得血越多,开的越灿烂。于是山樱底下常埋着死去的人。微颜啊,你看。这樱花盛开即是凋谢,就像我,注定在最绚烂的时候陨落,可有这樱花一般的经历,又怎会有遗憾呢?”
她笑得那般和祥,仿佛一切苦难都已经理她而去,“夫人……”吴微颜心中突然有些郁结,不知是因为她这养安静地叙述她的逝去,还是不舍她的离去。
身边一空,花夫人拍了拍衣袍做了起来,吴微颜借着她的手站起,花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目光所至,是不远处的石桥,石桥上站着两人,一高一低,吴微颜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花夫人回首,她笑得那样灿烂,脸上的光华,让吴微颜的目光都为之停留,“他们爷俩来接我了,今天的饭,看来是来不及吃了。微颜,照顾好自己,别让大娘担心。”
吴微颜泪眼模糊,对着花夫人远去的身影挥手,随着她的离去,光芒也渐渐远离,阴霾向吴微颜袭来,她用力抹去了泪水,睁开眼,已是一片黑暗。
——
好冷……
吴微颜只觉寒凉顺着四肢传来,一点点侵蚀着温暖的源头,左胳膊隐隐有些痛,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挤在了嗓子眼,一上一下,吵醒了昏睡的吴微颜。
吴微颜缓缓张开眼,一阵眩晕袭来,她捂着脑袋躺回远处,直到双眼辨明了景物,是山洞。她感到左手臂被桎梏,侧头一看,竟然有人,她竟然没有发觉!
那人鬓角的霜白一直蔓延到整个头部,沉沉埋头下头,十分专注地看着吴微颜的左手臂,一只手压住小臂,一只手端着个陶土碗,她手臂的伤口不大,却血流不止,顺着手臂,滑倒手腕,从指尖滴入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