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时候会突然说出萧敬抿的名字,但转而却又如同刚才一样,神情痛苦的半蹲在地。
蝎请教过医生,那位年过半百的医生当时非常的兴奋,告诉蝎,那可能是回忆时所用的神经正巧就是被压制的那条,所以你在运行时,会使那血块更加压抑在那根血管上,才会产生头痛的错觉。然后这位老者话峰一转,侃侃而谈,他已经好久没有碰到这种失忆的情况,他现在迫切想要切开冷凌的头颅,来好好观察一下那个压迫到脑神经的血块。
请注意,只是观察并不是将那血块取出。
蝎当时毫不留情的把那位半百的老者揍了半死!
虽然记性有所后缺失,但对于蝎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冷凌忘记了萧敬抿,虽然无数次在无意中这位冷美人会随口而谈,但说的多了,头痛的多了,也就选择性的先将他放到了脑后。
这令蝎极度的庆幸,只要他再努力一些,冷凌就会完完全全将那个只接触不到二个多月的男人忘记,但最令蝎心疼的,还是冷凌的脚伤。
冷凌的脚还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在走动时,左脚会有些迟钝,虽然这并不影响她的正常行走。
其实以更确切一点来说,冷凌是相当幸运的,就粉碎性的骨裂来说,冷凌还得以保住脚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不用扶着我。”挣脱开蝎紧扶着自己的手,冷凌的语气有点儿生硬,“我自己能走。”
松开双手,蝎嬉笑着看着冷凌,“我知道亲爱的凌能自己走,但你就不能让我展现一下我绅士的一面么?”说着再次贴了上去,死扒拉着冷凌不放。
这个大男孩现在明白了曲线救国,冷凌的自尊心非常的强,她忍受不了,自己有一天竟然会需要人的搀扶才能走的自然,虽然在无数次手术后,今天的她已经可以正常的行走,但走路时那不自在左脚脱延感,令她非常的不适。
放任着蝎的搀扶,冷凌的眉头从刚才看到了那只孟加拉虎后,一直紧紧的皱着。余光撇见那只小傢伙跟着二人进了家门,“他进了家里?”冷凌的语气里有极淡的不可置信,转而便说了另一句令蝎心惊的话,“公主和王子从来不会进家里。”
王子?
冷凌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以来,一些莫名的人名,或是像刚才之类奇怪的话,都会毫无预兆的从唇中蹦出,似乎那才是自己最深处的想处。
抚着再次疼起来的额头,冷凌整张脸都因为疼痛而紧皱在一起。
双手更是紧紧抓住蝎的手臂,白皙手背处的青筋因为大力开始爬满整个手臂,脸色也因为这句话陷入的回忆里而散发着苍白虚弱的气息。“王子是谁?萧敬抿是谁?为什么我现在总会说出这些?告诉我!”
“凌,你冷静一点。”这个模样的冷凌令蝎非常的担心,这一刻他开始深深的动摇,自己没有及时告诉他萧敬抿的事情会不会是一个错误。冷凌这二个月的休养使的指甲微微有点长,刚才大力而握而深深扎入手臂里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的好受。
蝎将冷凌扶到沙发上。“你先冷静下来,我告诉你。你不要再想了。”看着冷凌的模样,蝎非常的心疼。
转身就想去拿镇定剂,却被冷凌大力一把扯回沙发上,“你现在就告诉我!”
“好,好”转过身,尽量安抚着冷凌,蝎的模样有点儿自责,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给凌一个新的宠物,她就不会想到王子,也就不会想要这些事情的真相。
轻轻叹出一口气,蝎的表情带上了可以称之为回忆的东西,“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暗最近都没有联系你有任务么?”
“难道不是因为我受伤么?”冷凌头微微低垂着,看着那只睁眼并没有多久的孟加拉虎走到自己腿边,微微巴拉着自己的腿边,发出饥饿难耐的声音。
将这只小虎拎到自己眼前,冷凌这么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有点儿顺眼,索性将他抱在怀里,指尖轻抚着,耳边听着蝎说着话。
“当初你诈死离开了暗盟。”蝎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遗憾,引的冷凌转过头去,称赞道,“不错的想法。”
微微耸肩,蝎的语气里还带着丝丝的向往,“确实是不错的想法,”
随意揉着那一头金色的发,蝎将整个身子陷入在沙发里面,“然后你碰到了萧敬抿,当然,你是怎么碰到的,你并没有和我详细说明,当初我以为你真的死了,”微微抿唇,“你知道的,你诈死的方法非常的完美,几乎大家都已经那是真的。”
“我明白,谢谢你的赞美。”冷凌摸着这只小虎的顶部,一脸的舒坦。
好吧,即使没有了记性,冷凌依旧是这么的毒舌,他可以在别人说着伤心话的时候还予以为傲。
轻叹一口气,蝎接着开口,“你似乎和他签了什么协议,保护他半年,半年后,他没有被杀死的话,你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哦?”冷凌微微挑眉,“看来这个男人的权力非常的大?”
“或许吧,”蝎抿唇,最起码我带着你离开的时候,这个男人没有能力能够阻止。
“那为什么我现在又会在法国,而且腿还会被伤成这样?”冷凌询问道,脸色转变的有点儿阴暗,“如果是和那个男人签定了协议,我都伤成这样,那个男人死了没有?”
唇角微扯,蝎的回答非常的诚实,“没有,他完好无损,你就是没有救他,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嗯?冷凌眼满的不可置信,低低重复,“我为了救他,才受这么重的伤?”
眉头几皱几合,冷凌抬起头,看着蝎,一字一顿开口,“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按照你以前的性子,可不就是不可能嘛。
谁知道你当初是不是被恶魔给蛊惑了,竟然会以身犯险,而且仅仅是为了救一个认识才二个多月的男人,这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事情。
当时的位置,正常的冲击下,冷凌的伤势不可能会这么重,就是因为在相撞前,冷凌拼命将车子转身,那个转身并不是为了避让,仅是因为不想令后座的二个人受伤。而正因为那个避让,冷凌才会使自己所处的位置被撞击的这么狠烈。
蝎已经不止几次和自己说过与冷凌一模一样的三个字,‘不可能。’
但事实告诉他们,这件事就是发生了。
叹出一口气,蝎接着开口,“后来很简单,你受伤了,我就将你带回来了。”
蝎虽然说的真话,但他跳过了好多的场景。冷凌和萧敬抿相遇,相知,相爱…
“我并不认为你和我说了全部。”冷凌站起身,这个女人即使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依旧拥有着敏锐的第六感。
走到电视柜的边缘,拿出一个绵盒,打开,里面是一枚二克拉的梨形钻戒。钻戒的净度非常棒,在落地窗扫射下来的阳光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你可以告诉我这个是怎么回事么?”
蝎的呆楞只是一瞬间,转头却深情的走了上去,单膝下跪,虔诚开口,“亲爱的凌,在中国时,在将公主带来的时候,我向你求婚了,而且你也答应了。”
“哦?”冷凌微微挑眉,这句‘哦’字的音挑的极长。但也并没有这么直白的相信蝎说的话,而是将那戒指戴在手指上,微微上举,作着鉴赏的表情,转而看着这个男人开口,“那你的戒指呢?”
看着蝎空空如也的手指,冷凌笑的非常的暧昧,“不要告诉我,你把‘我们’的订婚戒指丢了?”不知道是不是蝎的错觉,他只感觉冷凌在说,‘我们’二个字的时候咬的特别的重,带着一股子冷意。
喉结上下滑动一下,蝎有点儿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当时,在救你的时候,似乎真的是掉了。”
哦?掉了么?
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冷凌问的随意,“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将戒指掉在哪里了,或许我可以把它找回来,”放下手,极为认真的看着蝎,说,“那个萧敬抿现在哪里么?”
这一刻,蝎非常的恨自己,刚才就应该说这个男人死了!不然哪会有这么的麻烦。
如果凌去找那个男人了怎么办?
现在凌的身手并不是那么的好,如果碰到了意外怎么办?…
无数的想法在蝎的脑中一一闪过,甚至饱食着无数个完美的谎言,也开始浮现在心底。心里微定,侧过头,对上冷凌那道直白的视线,蝎挣扎了许久的谎言,却都破碎成了一个个碎沫,他想,他这辈子最失败的事情,就是一直没有学会对凌说慌。
轻叹一口气,即使在挣扎了很久,蝎最后才非常不甘心的开口,“在Z国B市,萧氏董事长,萧敬抿。”
“很好…”收回眼神,冷凌转动着手里的二克拉的钻戒,眼底带着嗜血的光芒。自己这么舍命的保护着这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竟然就这么亲眼看着自己伤成这样?
这个男人的命显然也到头了…
“敬抿,”沈宇佳气色略略有些差,本是饱满有弹性的雪肌,此地也变的略略有些暗沉,而眼底的带着浓重青紫色的黑眼圈,更是昭示着主人这段时间的失眠。
也不知是二个月前受的惊吓还没有回转,还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比美国的要压抑,沈大美人的声音了略略变的嘶哑了一下,整个人如同苍老了十岁一般,“我明天准备回美国了。”
本是呆楞着的脑袋,如同被这句话激回了神一般,“怎么突然就想回去了?”
萧敬抿将目光从那颗钻戒上收回,侧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母亲,“是这里住的不舒服么?”
“不是,”微微摇头,沈宇佳看着自己儿子手上那颗二克拉的钻戒,眼圈儿有点发红,“如果不是当年我的软弱,不是我早点要求你父亲断了外面的几个女人,你今天也不会被暗杀,而如果当时妈妈不来找你,没有我的拖累,或许你和小凌并不会分开。”
微微垂头,将逸出眼角的泪花儿抺去,这二个月以来萧敬抿的焦急她全都看在眼底。儿子渐渐憔悴下去,使她这个做母亲的深深陷入了自责中,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或许他们二个人可以逃走的,而且如果是开着那辆宾利的话,也许根本就不会有车祸。
冷凌的伤势沈宇佳根本没有看到,她在二车相撞前就已经昏了过去,但即使如此,那样的经历对于她来说,如同是一个恶梦。
每每回忆起来,都会从心灵深处发出深沉的胆颤…
轻拍着沈宇佳的手,萧敬抿安慰出声,“并不是您的错,只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小凌肯定会回来找你的,虽然那个孩子妈妈接触的并不是太多,但我可以看的出来,小凌是真的喜欢你。”沈大美人的这个安慰苍白的可怜。如果真的会来找萧敬抿的话,为什么二个月了还没有出现。
即使身上有伤,但以冷凌的性格,如果真的要来见萧敬抿,就是她全身都废了,也会想办法来到萧敬抿的身边。
这是那位冷血杀手最为简单的地方,当她想做一件事时,她总会以最直接的方法,将自己想要做的事完成,不顾一切。
所以,在二个月后的今天,在遍寻不到冷凌的现在,萧敬抿才开始做着睹物思人的事情。
甚至于,每每夜里,萧敬抿都可以梦到冷凌被蝎带走的场景。
嘈杂的背景,车祸的现场,那个万能的女杀手,苍白着一张脸,毫无知觉的靠在蝎的怀里,没有一点儿动静,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精致人偶一般。额头有血水顺着那张娇好的脸滑下,滴落在那白色的衬衣上,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血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