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这个时候,萧敬抿最不想回忆的,就是冷凌受伤的脚腂,那个受伤的脚裸是这个精致人偶的致命伤,萧敬抿只一想,就感觉自己的心尖子都在打颤。
纤细白皙的精致脚裸血肉模糊一片,甚至萧敬抿还可以直接以肉眼看到那白色的骨头痕迹裸露在外,因为那处伤痕,左脚已经极不自然的扭曲的。
“敬抿,”沈宇佳唤道。这句话非常有效的将他从那个心惊的回忆中反应过来。萧敬抿安慰性的浅笑一下,“如果您真的想离开,我为您去订机票。”
“好。”沈宇佳在那股子自责下,所有安慰的话已经消失殆尽了,现在唯一可以对着自己儿子表示的,仅是轻轻点头,离开这个国家,离开这个城市。
唐谦做着人类DNA方面的实验,冷凌的离开似乎对于他的生活并没有过于大的影响。只是没有人知道,那和冷凌约定了只需要一个星期就可以研制出来的DNA结果,硬是拖长到二个月才研究出来。
看着液晶显示器上,在自己输入各项数据后所显示出来的男人长相。唐谦的手微微有些抖,心情有些成功后的亢奋,却转眼又被生生熄灭,他,找不到第一时间可以分享的人。
以前,每每到了傍晚饭后的点,那个说着包养自己的女人总会没事就进来晃悠一下,带走一些他的新发明,或许询问一些最近正在进展中的武器,抑或是评价一下她当初走前,所做的失败实验。
而现在,这个成果出来了,但是那个可以分享的人却离开了…
将那个男人的照片按下打印键,唐谦站起身来,从落地窗边看向城堡的后院。那里的草依旧是那么的葱绿,公主和王子相互依偎在一起晒着太阳。
这二个月里面,于和蟒已经离开,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看着他们传来的彩信,那里似乎是一个美丽的国家,至少可以允许同性之间结婚并保持合法关系的国家。
本是热闹非凡的别墅再次冷清下来。在送走沈大美人后,本就没有声音的唐谦更是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除了将那份已经打印出来的人物照给了萧敬抿外,二个大男人,在没有冷凌的磨和下,有时候一天可能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而萧敬抿还在疯狂寻找着冷凌的下落,更多空闲的时候就会看着那戒指发呆。
幻想着有一天醒来或许还可以看到冷凌。这个已经趋于疯狂的男人,不喜欢逛市场的男人,甚至在双休天,用了整整二天的时候,买了无数的女性套装,而且都是冷凌可以穿的衣服型号。
唐谦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有一天,不知是因为心里的难受抑或是如何,鬼使神差一般,从阳台,进到了冷凌的房间里,打开了那个衣柜,那个被萧敬抿塞的满满当当的衣柜,四季的衣物,都被齐整的放在一起。
而那个男人,萧氏集团的董事长,正颓废着坐在黑暗中,抽着烟,看着唐谦,轻声道, “有一天冷美人回来时,就可以再住到这个房间,”
“你现在的样子,很颓废。”唐谦走近男人,看着他如同一个落魄的流浪汗一般,脸色蜡黄,神色萎靡,唇角叼着烟,再也不复那个气质优雅的骑士形象。
将烟狠狠吸入一口,在黑暗中吐出一个烟圈,二个男人的对话,结束在这个压抑的黑夜里。
萧敬抿做了很多的傻事,唐谦在那天晚上之后,就开始注意他的行踪,第二天,这个男人似乎正常了一些,但在深夜,这个男人如同梦游一般,走下了楼,来到厨房。举着锋利的刀子,双眼直直盯着一块还没有解冻的牛排
,在夜色里男人的背影非常的落寞,令这个黑暗的环境有一股子的寂寥。唐谦就靠在门口,看着那个男人将刀慢慢放下,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男人的眼底翻滚着,越聚越多,最后想要压眶而出。
他转过身,不想看到男人的脆弱。靠着墙壁,他听到男人压抑的哭腔,如同秋日小道里的风声一般,咽呜着,带着男人那份无限挣扎的心被磨的粉碎。
他只想做一份冷凌当初做给自己吃的牛排…
萧敬抿记的,冷凌身上总带着那股子淡淡的玫瑰花香,那是独属于冷凌的味道。因此,花园里面新种植了各类的玫瑰花品种,甚至有些都是花了大手笔自国外引进的品种。
白天,萧氏集团的董事长,开始大刀阔斧,志气斗昂,向着德国市场直接进军。
所有的方案全由他一人完成,从提出,审核,要交涉,全都一手而过,但这样的忙碌并不能让他忘了某个人。
每每加班到深夜的时候,那寂静的夜色,三十六楼广阔的视眼,以及眼前那张略为小上一些的公桌椅,都能使他一个走神就是半天,忙活了大半个月的身体终于抵挡不住的开始疲软。
人的身体是需要碳水化和物以及热量的提供才会有用不完的精力,而这个男人每天仅为了裹腹而填充着各类食物的前提下,根本没有办法维持着自己的机能。
人饿到极致,会出现幻觉么?
如果是的话,萧敬抿不介意天天不吃饭,只要能看到这个所谓的幻觉。
透过三十六的窗户,在那黑夜里面,萧敬抿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那个有着一头海藻般长发的美人,拥有着一双狐媚眼儿的美人,正站在窗外对着自己笑。
她笑的那么的好看,一双眼儿微眯着,唇角带起一抺诱人的弧度…
“冷凌,”萧敬抿想要透过玻璃去轻抚那美人儿的脸颊,但指尖的触感只是冰冷的玻璃,那幻觉同时因为指尖的冰冷感而开始粉碎。
“不!不!冷凌,冷凌!”萧敬抿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甚至有些疯狂的开始敲打着那扇玻璃!却被一个冷清的声音所打断,“你找我?”
冷凌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站在门口。看着萧敬抿的眼睛,闪过无动的波动,最后却都恢复到平静。
“我似乎对你有点儿印象,”冷凌这么说着。走进办公室时,看着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呆楞的男人。长手一挥,直接把男人的领带挑了出来,握在手里,大力一拉,将男人拉扯着靠近自己。
“我对你很熟,但我似乎出了点意外,不太记的你了。”因为冷凌的拉扯,二个人的距离靠的非常的近,近到互相的呼吸都打在对方的脸上。
“就是因为你,我才出的车祸么?”略为冰冷的指尖轻滑上萧敬抿的略为凹陷的脸,冷凌开口,“你长的倒是不错,我不可能是因为你长的好看,才会那么努力想要保护你吧。”
松开领带,冷凌将眼神转到那个戴着自己同款对戒的手上,“可以和我解释一下这个戒指吧?萧董事?”
冷凌走到一边,看着略有些怪异的对桌安放位置。“这不会是我当初坐的位置吧,”微微抿唇,“似乎感觉有点儿熟悉。”
本是紧握于指尖的刀,也因为这份熟悉感而收了回去。
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萧敬抿,冷凌疑惑出声,“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或许这个人有语言障碍?
“有,”萧敬抿如同浑身一个激灵一般,或是突然回过神一般,大步一跨,直直走到冷凌身边,表情有着极喜的激动,直直拉过冷凌的手就将人往怀里带,因为过于激动的声音微微有些抖,“欢迎回来,我想…”你了…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打断了萧敬抿后面的话。始作俑者乖巧站在那里,只是一张脸冷到可怕,“我不喜欢别人靠近我。”
即使是这种待遇下,萧敬抿整个依旧是兴奋非常。真是冷凌,冷美人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急急站起身,也不顾那套限量版手工定制的衣物上还沾有着脏物,就靠近冷凌开口,“冷美人,我们回家吧。公主和王子在家里等着我们。”
看着男人靠近,本是再度握于手间的小刀再次亮了出来,却在听到公主和王子二个名字时,生生顿了下来,眉头微微拧在一起。冷凌现在的模样,有些儿痛苦。一双眼儿死死的盯着萧敬抿,重复道,“公主和王子?”
“是的,”萧敬抿看着冷凌的的模样,心里不由有些儿担心,“你脸色不太好,是脚还痛着么?让我看看?”直接将人半拥着拉到沙发上,萧敬抿的脸上满是淡淡的担心 ,使的冷凌几次握在手里的刀都没有挥出去。
在路上本是想的极好的,见到这个男人就直接将他抺去,为什么,看着男人露出那么担心的表情却下不了手了。
似乎心底有什么正呐喊着阻止自己一般。
特别是萧敬抿刚刚喊出的称呼,‘冷美人’
这个名字似乎非常的熟悉。
但暗阁里的人从来就不敢这么称呼他。为什么从他嘴里喊出这个名字,她会感觉这么的自在呢,似乎这个称呼就是他专属的一般。
揉着再次开始泛疼的脑袋,冷凌可以感觉这个男人正将她的长裙向上撩着,那温热的手指正抚着之前的伤口中处,那受伤的左脚。
这种泛自心底的情绪,令冷凌有点儿难受。
握在手里的刀,几次都想这么狠狠的扎下去,却被男人说的话再次停顿下来,“疼么?”萧敬抿转过头,表情带满了浓浓的心疼。
冷凌也索性不再藏着手里的手,直接将那把锋利的匕首扔在茶几下,寂静黑夜下,这声突兀的敲击声让人感觉非常的突然。
“你又换刀了么?”萧敬抿看着冷凌扔在茶几上的匕首,把玩在手里,甚至还有心情评价道,“这似乎没有唐谦做的好,你想回家去看看唐谦么?”
站起身,冷凌将长裙轻扯几下,“走吧,去家里看看。”似乎那个家里藏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好,好。”萧敬抿将那匕首拿在手里,递回到冷凌的手里,“虽然我知道你还有好几把,但还是拿着好。”
可能是知道现在的冷凌还不习惯别人的过于接近,萧敬抿体贴的并没有去拉她,而是在前面走着,带着路。停在那专用的电梯前,在按下那个向下的按钮前,就有一只盈白的手比自己更快的按了下去。冷凌神色自然,似乎不认为刚才自己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对,“走吧。”
“好。”萧敬抿唇角携着一抺笑,对于在今天突然出现的冷凌有着意与难表的兴奋,“是蝎同意你回来的么?”
这个男人竟然还知道蝎?
冷凌心下微微腹诽,看着男人的背景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似乎当初自己就是站在这个男人后面一步处,看着他那个挺拔的身形,做着如同刚才下意识一般的按电梯的动作。
在碰到这个男人时,这种类似于本能的习惯令冷凌有些儿排斥。
到达地下车库的地时候,冷凌更是因为自己所说的话而有一种懊悔的感觉,“车库里还有这么多车,你的习惯真不好。”
虽然是冷声冷语的模样,但萧敬抿却是打心底开心。美人将这些都记得,就说明美人迟早都会记起来的。
“你选一辆。”萧敬抿的唇角自从看到冷凌后,一路以来都是微微勾着,消失二个多月的贵气与优雅 ,再次极为适度的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