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虞小姐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抬头往马车这边看了看,犹豫了一下,终是踩着优雅的步子,朝马车款款走来。
“请上车。”
虞小姐看了杨鼎一眼,踩着仆人搬来的垫石上了马车,却在走进车厢后愣住了。
“你害怕吗?”我问得很直白,在某些人眼里,或许我这头妖异的白发会比流氓恶霸更可怕。
“你不是坏人。”虞小姐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脸上并无掩饰的惊恐,摇了摇头又道,“虞静兰谢夫人相救之恩。”
“你叫静兰?果然是蕙质兰心。”听得她不介意,我倒也有几分高兴,初见便如此称赞,却并非客套。
“去和车夫说一下你家在哪儿吧,我担心那个姓倪的少爷不死心,半路堵截你。”
她似乎本也有此担忧,扬起一抹淡笑,盈盈下拜,“谢夫人。”
但见她探出头去与车夫说了两句,便返回车中,不久,马车徐徐向前。
兴之所至,我与她攀谈起来,虽意简言赅,但已一改烦闷,往往侧击旁敲地引她说些虞记铁匠铺的事,她也不遮掩,巨细靡遗,令我收获甚丰。
从静兰口中得知,她有个义兄叫虞恪清,是个出色的铁匠,本来开了间小铁匠铺,只求自食其力,甚少与人争抢生意。
偏生妹妹(静兰)貌美如花,一些商人色迷心窍,就打起了打压他,然后把静兰抢作小妾的念头,因他太老实,手段不精,数年来被欺负得几乎陷入绝境。
但后来经高人指点,打铁的技术大增,那高人又指点他经商,令他的经营、应酬逐渐上轨,一时间声名鹊起,富绅权贵要打什么器具便都爱找他虞记铁匠铺,其他商家也就不敢小瞧他们了。
说至此,静兰脸上一派温馨,仿佛那位高人不仅令她崇拜感激,更像是她的家人一般。
看似全盘托出,但她口中的高人是否存在……还需考证。说不定她便是那穿越之人,却生怕惹来祸端,因此编了这谎言。
但若那位“高人”当真存在……那必定是穿越而来!郁结稍缓,我心中不禁窃喜。
“所谓高人……大家千万不要被Leila误导,想象成那种隐居的帅哥或者是稀奇古怪的老头子啊……”很久没出现的旁白先生好心地提醒大家。
后来,名声很自然地传到了朝廷里,兵部和工部也开始对他们的铁匠铺另眼相看,下了几份单子后,对他们所打造的兵器、器具甚为满意,之后更多的单子便陆续下来。
但有时太老实确实不好,自打虞恪清事业有成后,除了搬家、将铺面装修扩大、多请了些铁匠以外,也没发展过什么势力,连家仆也没有,更不结交权贵,难怪有些人一直没把他当“不好惹”的人看。
兵部倪侍郎的少爷便是其中之一。自打兵部与虞记铁匠铺有了交集,倪侍郎便负责其中的相关事宜,而这倪侍郎对他的嫡长子倪侍朱特别寄予厚望,常常办公时带着他“旁听”,希望他长长见识,日后也好“继承父业”。
偏偏这倪侍朱真是烂泥扶不上壁,他爹说啥他没听清,倒是一直打量着花容月貌的静兰,见虞恪清家里毫无势力,便找尽借口和她共事、调戏她,今天更过分,在街上一碰面居然开始逼婚……
交谈中,时间不知不觉地便过去了,虞记铁匠铺也不在什么偏僻的地方,很快,车驾缓缓停下,然后传来了杨鼎毫无起伏的声音。
“夫人,虞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