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克服了,他,心疼我,离开之前,一直哄我……”我语无伦次地说着,好不容易平息的眼泪,又一次涌上眼眶。
染雪尽职地重新拿起布巾,轻柔地为我拭去眼泪。
“嗯,那很好啊,那你为什么还哭?”含烟点头,更加不解,耐心地引导着我说下去。
“含烟,我也怕痛……”我咬唇,鼻子眼睛又变得酸酸的,可怜兮兮地望着含烟。
好压抑,好想找个人倾诉……心中的苦水却始终不知道如何倒出,我只能等着含烟慢慢地引导我。
“然后呢?”含烟将手放入水盆,草草地洗了洗,拿起布巾擦干,然后双手一同温柔地、紧紧地握住了我的一只手,给我一个温暖的、安慰的眼神。
“他,走了……我想通的时候……”眼泪仍是止不住,也就染雪如此耐心尽职,不厌其烦地为我擦了一次又一次。
“所以那天你坐在房门口哭吗?”
“嗯……”
“那为什么看到他的信又哭了呢?”
“我辜负了他……”这一次,眼泪不再是慢慢流出,似洪水决堤一般凶猛地涌出,让染雪擦了又擦,手忙脚乱。
“是我有错在先,说过补偿他的,却、却又觉得委屈,怪他为什么要怨我,那样对我、不疼我……”心中的苦水和眼中的泪水一样,仿佛开了个口,倏然说不尽、吐不尽。
含烟点点头,鼓励我说下去。
“他心疼,就不、不怪我,哄我,我还跟他闹脾气,不理他,说、说气话来刺激他……他走了、走了,我也不和他道别,不理他……”声音越来越哽咽,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拖得长长的。
“可是三太子没有怪你呀,他在信里还让你珍惜自己,等他回来啊。”含烟找出有力的证据来安慰我。
“不是的……”我轻轻摇头,“含烟,我辜负他,他还对我这么好……我,何德何能……我总是,总是伤他,总是委屈他来疼我,自己、自己一直任性,自以为是……”说到这里,我已泣不成声。
含烟握住我的手紧了紧,心疼和怜惜让她的目光越发柔和。
“夫人,你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你美貌过人,才学出众,最难得的是温柔贤惠,心地善良,这些,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呀,三太子当然也是,所以他才那么疼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我不知如何回答,若她知道Andre曾为我痛苦了十一年,痛得他那样冷静自持的人都疯狂了,又会作何感想?
“夫人。”一直木然地肃立在我身后的杨鼎,忽然上前一步,“主人更希望你健康开怀地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