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加令我愧疚的,是雷希……
爹娘的付出,我可以回以孝心,曦晨和含烟的体贴,我可以回以友情,但雷希的不离不弃,一次次的帮助、安慰、疼爱,我又该回他什么?
我不愿出门,他就不厌其烦地与我在相府的花园走了数百遍,反复地夸赞着那些早已看腻看烂的一草一木。我累了,他便会陪我读书、聊天,要求我弹琴给他听,就是不愿意让我闲着胡思乱想。
仍记得,看着发色、脸色、唇色皆苍白如雪,诡异得如妖精般的我,他竟还宠溺地伸手抚摸我的发,当我本能地躲开后,他收回手笑笑说,“你的头发像雪一样,很美,让人很想放入手中把玩……”
那温柔得令人无法忽视的笑容、声音、眼神……总让我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小人之心了?他,真的只是为拉拢我爹而来的?
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转变,我却无法跟着变。
尴尬、愧疚、后悔、两难……如果我当初坚持用冷漠生疏来拒绝他,而不是自找麻烦、节外生枝地打什么“契约成亲”的主意,是否就不会有这样进退维谷的一天?
我无法说出口拒绝他的感情,甚至对他的坦白“我只是想和你契约成亲,各取所需,不打算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也一拖再拖!
逃避的苦果,总有一天会尝到,我却懦弱地继续逃避着……
好多次想放下对Andre的幻想,不要再伤害雷希,试着去接受他……
但满头的白发已是最明确的答案——若能放下,我何苦比爹娘更早白头?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的心药,却在那不可望亦不可即的千年之外,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