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瞥开眼,心虚地不敢看向他们。
“蕴儿!”夫人哀戚地轻呼一声,眼看就要昏倒在地。
“夫人!”含烟惊呼出声,眼明手快地在半空中托住了夫人。
“夫人!”我听到含烟的呼声,抬起头,就看到这令人紧张的一幕,和含烟一样的称呼,一样的惊讶,一样的紧张。
夫人?这个称呼令赵先生和含烟十分不惯,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含烟一个弱女子,怎有力气长时间托起一个女人?只是数秒就有些吃力,手臂轻颤着,夫人的身子也开始摇晃不稳。
赵先生走过去,帮含烟将夫人扶到椅子上坐好,为夫人把了把脉。
“来人!夫人受惊了,送夫人回房间休息!”听到赵先生的呼唤,数名婢女急忙走进我的房间,有些手忙脚乱地扶起夫人离去。
赵先生重新走回床边问诊,含烟则不放心地往外看了看,才再次走回来,在一旁侯着。
赵先生的问诊细致到位,不,那简直就是故意刁难!温和的声音却让人难以招架,随时可能原形毕露。
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一个又一个难以编排的问题,生怕一不小心漏出破绽。偶尔装出无助的表情,一问三不知,希望他看在眼里,早些相信我的失忆。
“小姐的额头被马蹄所踢伤,许是脑部受到冲击,因此失去了记忆,不过只要假以时日,细细诱导,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听到他终于相信了我的失忆,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又痛恨他最后的话,他如果说不可能恢复该多好?以后肯定会被烦死的,说不定还有可能会露出马脚!
我真的不懂!一个柔柔弱弱的千金大小姐,用得着他这么提防着嘛,连人家重伤失忆都不肯信任!难道——这小姐本是个善使心计的恶毒女?
心里有些排斥,我不喜欢那样的女人!也不喜欢做这种女人的替身,哪怕是被逼的,骑虎难下,也不喜欢!
只是——为什么看起来善良纤弱的夫人,善良聪慧的含烟,都这么毫无保留地关心她?一个我猜测是恶毒女的女人?
我想不透,也没有心情和体力去想。
赵先生说完,吩咐了含烟一大堆事情之后离去。
我也没心思去听,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应付几个急慌了神的人并没有多么复杂,比起Andre以往所对付的那些勾心斗角?简直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
但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也许,是这重伤的身体本就没有体力,也许,以往我为了吸引Andre的保护欲时,习惯了柔弱的姿态,许久不曾自我保护,已经让自己变得单纯无知了——
可笑吧,我竟还去演什么戏!自以为是在保护Andre?其实,只是一出害人害己的闹剧吧?也不知道Andre,那个将我视作整个世界的Andre得不到我的解释,又听到我的死讯,会是怎样的,怎样的绝望?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突然有种杀了自己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