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怎么办?身上的银子根本不够买马匹,更不够盘缠!”风傲白一脸苦相,向钟留恨求救。
钟留恨望着那被烧为灰烬的客栈,心中能想到可以借钱的人就只有夜鸾,但是自己怎么能向一个女子借钱?更何况自己与她刚刚发生了不快。
县太爷?也不行,没有什么借口能将风傲白支开,这样的话自己的身份更加要泄露于世人了。
突然想到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那玉是上等玉佩一定会当很多的钱,想到这里钟留恨拉了一把发呆的风傲白说:“我有办法,跟我来!”
风傲白不明所以,只好跟着钟留恨往客栈的另一个方向走去,直到走到一个大大的当字前面,钟留恨才停下脚步,把腰间的玉佩拿了下来,反复的摩挲万分不舍。
风傲白见了,慌忙说:“还是当我的吧,反正家里也有好几块,身上这块也不算心爱之物!”
钟留恨却一把将玉佩推在了当铺的里面,换出了五百两银子来。钟留恨看着那当铺老板将玉佩包好,放进了抽屉,这才将目光收回。
二人想到如此办法,实在是花满香与尤万芳没有料到的,本想到一个太子没有钱在江湖行走,遇上事情一定会手足无措,但看到二人将玉佩当了,又在置办马匹和行礼,一时灰心丧气。
在春香楼里,花满香怔怔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愁眉不展地说:“这可怎么办,七王爷想出的法子不管用,我们只不过是青楼女子,哪里会想出什么好办法。看来只好拉下脸来求夜鸾了,她估计也该回来了!”
“可不是,可是依着夜鸾那孩子的脾气,已经求过一次第二次绝不会有用了,如若强逼,她是更不会就犯的,这可真是愁死人了!”尤万芳也苦恼道。
正说着,小翠急急跑了过来,敲了敲门说:“大娘二娘,夜鸾姑娘回来了,说是县太爷放她出来的,而且刚刚来了衙役,春满楼的封条也被揭了!”
花满香与尤万芳表情复杂,又是喜又是愁,只好站起身来去迎接夜鸾,看到夜鸾一脸愁闷,只好迎上去笑着说:“这是怎么啦,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这事情也查清了,县太爷也放了你出来,还有什么可愁闷的?这样板着脸?”
夜鸾垂着头,从未有过的有气无力,看着满脸欢喜又带着一种莫名其妙表情的样子,只好说:“我没什么愁闷的,只是我有点累,大娘二娘,我想回房休息了!”
照在以往,这样的要求花满香与尤万芳想都不想就会依着夜鸾的,不用说她说累,就算她不说,到时到点总会让她歇着身子,怎么说也是春香楼的聚宝盆啊。
“夜鸾,你等等,大娘二娘还有话说!”花满香不安地看了一眼尤万芳,尤万芳也是有些担忧的回望着,静静等着夜鸾的回答。
夜鸾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只是无精打采说:“哦!”
回到花满香的房间,夜鸾仍然一声不吭,只静静坐在椅子上发呆,一旁的花瓶里插着几朵新开的荷,淡淡清香,可是夜鸾却没有心情去欣赏。
花满香和尤万芳手足无措,看着夜鸾情续不高,可是这件事情又是迫在眉睫,只好搓着手说:“这个,夜鸾,大娘二娘不知道你为什么从皇家学院回来了,可是大娘二娘还是想让你……”
回字还没有出口,夜鸾一改常态,猛得抬头说:“大娘二娘不用说了,如果是叫夜鸾回学院,打死我,我也是不会回去的,如若大娘二娘是嫌弃我了,那夜鸾只好从春香楼净身出户,自谋生路!”
这话就像是软刀子,一刀一刀都割在了花满香和尤万芳的心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花满香哟哟地叫着,心疼地说:“你这傻孩子,这说着什么话呀,自从你五岁来到这里,我和你二娘何时逼过你做什么事情?要说想让你做什么,哪回不是连哄带求的,可是这一次去皇家学院读书,你不知道大娘二娘托了多少关系,费了多少心力和钱财,就算你一向看淡财物,可是大娘二娘的一片苦心,你总能明白吧!”
尤万芳也接着说:“让你去学院读书,一来我们也确实有点私心,想让你在皇家学院择个好夫婿,能给我们带来些好处,可是最重要的还是想让你能比我们有个更好的前程,那里的人都是皇家子嗣,不是王爷就是贵族,多多少少比这扬州的那些个眼中只有钱的富人强多了吧,到时候如若你能找得一个如意郎君,既是我们的荣耀,也是你的幸福啊!”
二人说的诚恳,尤万芳说的眼泪都要掉了出来,夜鸾不得不表一个态,但还不能用十分的坚硬让二人受伤害,只好说:“大娘二娘,夜鸾明白你们的苦心,可是现在你们不也过的挺好的吗?女人没有必要非得讨男人欢心才会幸福,你们说是不是?我也想一个人过一辈子,到时候就像大娘二娘一样,有许多男人的倾慕,但谁也不嫁谁,让他们惦记一辈子,这样夜鸾才会是幸福的!”
花满香与尤万芳说的口干舌燥,可是夜鸾没有丝毫动心,花满香软硬兼施,可是夜鸾就只说,如果春香楼收留她,她就继续为春香楼挣钱,如若不收留她,她就自谋生路。
尤万芳泪光点点,走过去拍着夜鸾地手说:“不瞒你夜鸾,这次你的事情,是香香告密的……”
夜鸾吃了一惊,是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真诚的对柳香香,她却依然做出这样狠心的事情。花满香也吃了一惊,本来说好这件事情不再追究,只让柳香香知道错就成了,可是现在尤万芳却突然说了出来。
“二娘,这不可能的,香香她不会那么坏!”夜鸾疑惑地看着尤万芳说道。
尤万芳眼泪缓缓流了下来,看起来万分的凄楚,她轻声说道:“本来这件事情,是不想让大家知道的,可是现在香香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再维护她了。其实,她是我的私生女!”
“啊……”夜鸾惊叫一声,不敢相信尤万芳的话,脸上的表情也像是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一样的惊诧。
花满香也有些疑惑了,这件事情难道是真的?难道尤万芳真的瞒着自己,将私生女带了过来?从年龄算来,尤万芳与柳香香的年纪也可以称为母女了,这难道?
尤万芳看二人都有些疑惑,继续说:“她本是我的私生女,当年我悄悄生下她后,就送到了一户富足人家,本想让她安然度过一生,就算是在农户之家,只要他们善待她,能对她好,穷一点也没有什么,等她大了,找一户好些的人家,我也可以暗中资助她一些,到时候不怕她的日子不好过,可是……”
尤万芳抹着眼泪继续说:“可是她命苦,那农户夫妇倒是极好,就是有一个儿子不务正业,成天就打香香的主意,有一次还差就就把香香给欺侮了。当我知道这件事情,只好想了个办法,以钱诱惑,让那夫妇的儿子将香香卖到了春香楼,我本想在这里好好关照她,让她过的舒心一些,可是没想到香香在那样的环境已经学的心胸狭窄,容不下别人了!”
夜鸾根本摸不清楚,她说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递帕子给尤万芳说:“二娘,你不要伤心了,香香她还小,这件事情我不怪她,以后不要再提就是了。我知道香香是二娘的女儿,也一定会尽力帮助她的,二娘放心!”
尤万芳突然单膝跪地,凄楚地看着夜鸾说:“夜鸾,你听二娘说,二娘这次真得求你帮帮香香了,她现在刚刚成了春香楼的头牌,她虽然没有你优秀,但是她也算是一个有姿色的女子,虽然她不聪明,可是在扬州找一个夫婿还是可能的。可是你要是在的话,就凭她的姿色,她的智力,远远不是你的对手,到时候她就会像一颗珠子一样埋在尘土里直到老去,我不想让她这样,所以二娘求你,求你去上学吧。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二娘这样做,好不好!”
花满香突然顿悟,尤万芳这样的说的原因了,不由嘴角轻轻一歪,虽然不算是一个最好的理由,但却是最感人的理由,一个青楼的娘为了同在青楼的女儿劝另一个对手离开,还有比这更感人的故事吗?
本以为,夜鸾这次别无他法之下,一定会改变主意,会回皇家学院继续学业的,却没料夜鸾笑了笑说:“二娘,这好办啊,如果二娘不想让夜鸾抢了香香的风头,夜鸾从今往后就在这二楼,再不露面了。除了那几个老客人,夜鸾也不接待任何一个人,这样不仅不会耽误春香楼的生意,也不会抢了香香的风头了,到时候她竟可在那些公子中选一个如意郎君,不过我看来青楼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人,不过夜鸾还是对二娘的所作所为十分感动,如果夜鸾的亲娘在,不知道会不会也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