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不曾谋面的朋友这几天没来圈子,说是搬家了。搬家,国人给了一个好名词叫做乔迁。乔迁是大事,国内时兴放鞭炮,贴对联什么的。可是我这朋友家居异国它乡,乔迁迁得人不见了,几天没露面,我只好弄了一幅对联送上:
燕过重门留好语;
莺迁乔木报佳音。
说起搬家,我倒是很兴奋。身为国家的人,又碰上从计划到市场经济的转轨期,搬家伴随着我已有好些次了,一不小心我也从无产者一跃成为拥有私有财产——房子的私人业主。安得广厦千万间,伴随我还总有一席之地。
首次有住房是在80年代中期。考虑到让我安心工作,经组织研究决定,分配于我旧房一间结婚。这是一户民宅,是解放前盖下的老式平房。一个公共厅堂,一面是门,三面住有人家四户。厅堂上改做厨房,每家都在此生火烧饭。给我的一间仅有9个平方,只能摆上一张必不可少的床和一张书桌一个衣柜。最使人不堪尴尬的是我这婚房是板壁结构,不要说鸡犬之声相闻,隔壁说梦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总得在这完成我生命的重大转折,总得为人类繁衍做出我应有的贡献?还好,隔壁住的是不大的两女孩,反正懵懵懂懂的。
最为头痛的是没有厕所没有水,如厕洗浴还要到上千米的单位上去。憧憬的美好被无情的事实砸得晕头转向了。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都是在大学里刚出来的年轻人,既来之则安之吧!当时我们想,如果有一套带厨带卫的住房该多好啊!
当然,差景也不长。孩子三岁时,我们单位盖房,给了我半套住房。为什么半套呢?由于规划用地上是拆迁户,有一钉子户坚决不干,所以房子是绕过他的房做的,最后一个单元只好是一半了。我是单位的新人,理所当然的这半套16平方的是我的啦。所谓半套,只好结构调整减去了厨房,烧饭改到阳台上进行,有了水有了卫生间,但烟雾弥漫的事却成了我们的心病。
后来再次分房,有了厨卫两居室,但住在六楼,也就是顶楼。南昌市是火炉城市,白天房顶暴晒,晚上就释放热量,酷热难熬啊,但也熬过来了。
我最后一次福利分房,是在上个世纪末。机关呆了这么久,媳妇也熬成了婆,我很是荣兴地得到一套三室二厅的“豪宅”。更为振奋的是房分下来不久,房改政策落实下来,我化了不多的钱,把这房子归为已有。当拿到确定为私有财产字样的房产证时,我激动的热泪盈眶。要知道在机关工作买得起房谈何容易啊,我们不过享受了政策变革时的机遇而已。我还算是个幸运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