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能微笑出来?”
“因为,我爱他,我的心和他在一起,哪怕他不在了,我依然能和他在一起,他只是先离开我一步,但是我们的心却一刻也没有分开过。”璃柔说着说着眼泪又从眼角滑落下来,可是她的嘴边却是微笑着。
加西亚呆呆地看着璃柔,现在的她虽然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单薄,但是璃柔的笑容里却绽放着耀眼的光芒,让这个瘦小的人儿看起来是那么坚强。
加西亚拉着史御臣的手微微松开了,他爱过,却不知道原来爱情可以如此伟大,他自认为自己爱的比任何人都深,却现在才明白那只是单纯的占有欲而已,可是他们的爱已经超越了生死。
忽然加西亚明白了,无论自己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都没有办法取代史御臣在璃柔心里的地位。
见加西亚松开了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史御臣拿起杯子:“那我们继续吧。”说着就把酒杯送到嘴边。
突然加西亚一把夺下史御臣手中的杯子,剧烈的晃动让水晶杯子里的酒液一下子泼洒出来,将加西亚雪白的外袍染上一片红晕。
史御臣惊讶地看着加西亚:“你……这是做什么?”
加西亚没有看着史御臣,也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冰蓝色的眼眸认真地盯着璃柔,静静地看着,仿佛要把璃柔刻进自己的眼睛里,埋进自己的心里,这样看一世他都愿意。默默把眼睛闭起来,不再睁开,他要把这最美丽的身影深深印进自己的脑海里。
“加西亚?”璃柔小声地唤着他。
加西亚睁开眼睛,平静地说着:“璃柔,我喜欢你,在中原第一次见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也许是因为你的反抗,也许是因为你的舞姿,但是我很确定,我的眼睛里有了要追求的色彩……”
璃柔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突然的表白让她忽然不知所措起来,史御臣也十分惊讶,想不到如何应付着突然的宣战。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已经嫁人,也再找不到你的芳踪,我以为一切只是一场美好的相遇,可是当我在海里救起你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这不是单纯的邂逅,我是多么狂喜地发现你穿着我的新娘的嫁衣,我那时候从没那么虔诚地感谢上苍。”
加西亚轻摇着酒杯继续说着:“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你是中原御亲王爷的王妃,但是我依然决定要留下你,我不会放手,我会给你幸福,我也不在乎你以前嫁给过谁,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爱你,你是这辈子唯一真心想拥有的女性。”
“加西亚……”
“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是个不懂得怎么去爱的人,在我黑暗无比的世界里,你就想一道光照亮了我。可是,你终究不属于我,不论我怎么欺骗我自己,我都明白,你不会属于我,你也不应该留在这个污浊的国家里,我不会再让哥哥伤害你了!璃柔,我要保护你,也许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说着加西亚举起酒杯,“璃柔,你会记得我的对吗?”
璃柔直觉地觉得不对劲,难道那杯酒?
“不要喝!”可以璃柔喊出声阻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加西亚已经猛地喝下了那杯酒。
史御臣连忙抓起加西亚的手,运足内力想帮他把喝下的毒酒逼出来。
“噗……”加西亚一低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没用的……我说过了,这是致命毒药……”加西亚喘着气,“这时已经伤及脾脏了,再过一会毒就会深入骨血……没的救的……”史御臣扶着越来越削弱的加西亚:“为什么?你早知道那杯有毒,为什么还要替我喝?那杯本该我喝下去才对啊!”
加西亚轻轻笑了笑:“这是我爱自己心上人的方式……而已……才不是好心想救你这个混蛋……”
“你……”
忽然加西亚无力地滑了下去,史御臣连忙用力搀住他,缓缓把他安放在牢房的地面上。
看着加西亚惨白的脸,俊容也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大滴大滴地冷汗从额头上猾落,优雅的唇上却没有血色,嘴角边那抹鲜红的血迹是那么醒目而刺眼。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璃柔忘记了哭泣,她颤抖着靠上前,轻轻用衣袖为加西亚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加西亚虚弱地抬起手,覆上璃柔颤抖着的小手,温暖的感觉一下字传遍他冰凉的手指:“这是……你对我最温柔的一次……以前你还……威胁要废掉我呢,现在不用再……担心了……”
“傻瓜啊你!等你好了,我还会好好教训你的!你等着啊!”璃柔激动地喊了起来,手上却还是十分的温柔,生怕弄疼加西亚。
加西亚抿着嘴笑了:“呵呵……好啊,我等着……”忽然他咳嗽起来,每咳一下就带着咳出许多鲜血。
璃柔连忙轻抚着他,让他可以顺畅地呼吸:“你不要说话了,不要说话了。”
看来自己时间不多了,加西亚吃力地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史御臣:“拿好这个,带着璃柔走……”
史御臣接过那方绢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枚玄狮的金腰牌。
“钥匙……可以开这里的铁门……腰牌可以……可以让你们通行无阻……”加西亚喘息着,越来越弱的气息让他说话困难。
史御臣看着手里的东西:“你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对不对?”
“哼……这些你别……管那么多……重要的是,如果你……不好好对璃柔……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说完加西亚又重重地吐了一口鲜血,他雪白的衣领早已经被染成一片朱褐。
鲜红的血液从加西亚的嘴里涌出,沿着下巴和颈脖滑下,沾满了璃柔的小手,那粘稠的感觉让璃柔痛心地哭喊起来。
“加西亚!加西亚你不要死啊!”璃柔拼命用袖子擦去加西亚脸上和脖子上的鲜血,一边擦一边泪水忍不住地往下落。
史御臣用钥匙打开牢房的铁门,璃柔奔出牢房,一下子扑到加西亚身边,跪坐在地上,难过地大哭着,眼泪和雨滴一般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