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到凌晨,我又会开始做噩梦,梦的内容和之前一样,是一道黑影在我身后如影随行,很近,我却看不清那是谁,甚至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丁懿发现后,无论多晚,他都会推醒已经大汗淋漓我,要么若无其事的跟我讲故事,要么去厨房跟我热牛奶,但就是不问我梦里做了什么。
老李知道丁懿家出了事,也知道我精神状态不好,索性就放了我几天的假。丁懿知道了,怕我在家里乱想,就带着我去诊所待一待,说让我看看他爷爷爸爸们的丰功伟绩,也让我看看这个诊所其实是很坚不可摧的,我知道他是想告诉我,他们没有那么脆弱,一切都会过去的。
丁懿从不带我去律所,说太折腾。这个律所的律师是丁懿通过朋友找到的一个人,据说能力很是优秀,而这件律所几乎都到了通州的位置,所以丁懿去通常开车就要开快一个小时,堵车就更别提,所以从来不带我去。可从每天他回来时那强打精神的表情来看,事情还是并不简单。
丁懿想尽快先把爷爷保释出来,可总是会天不遂人愿。
半个多月,事情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与丁爷爷的归来渐渐平息。
丁爷爷出院的时候,我和丁懿还特意去看了看他老人家。精神矍铄的老人,很是英气。见他没事,我和丁懿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渐渐平息。
而就在我以为事情终于随着丁爷爷的事情告一段落,却没想到,晚上下班,我迎来了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林子矜……
“我劝你还是早点退出的好,主动的放弃,总比被人踢出家门的好。”被林子矜带到咖啡馆,坐定,她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我当时就被气乐了,“你从哪来的自信觉得他会把我踢出家门?”
“凭我,可以抢走他。”
“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抢走他?”
“因为……”林子衿倏然一笑,“因为他必须跟我。”
“……”看着她的笑,我只感觉一条青蛇瞬间缠在了我的脖颈之上,我紧紧的勒住我,让我呼吸不得。
“对了,看在你我同窗多年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嗯?亲爱的,贝贝。”
“……”
“陈蔓爱了阿良那么多年,却没有相信过他,好,真可笑。”
“什么意思。”
“这些年,欧阳米贝,我有多恨你们,心就变得多毒,也就变得多强大。”她冰冷的看着我,“我没有背景,没有钱,如今却在北京混成这样,没有你们,我做不到。我真是感谢你们。”
“……”
“那天,我告诉阿良,如果他不跟我上床,那,我就把他们工作室那些抄袭人的事情都抖落出去。”
“……”
“我本想拍下照片给陈曼看的,谁想到他会忽然回来,看了一个现场版,真是……”
“林子矜。”我几乎拍案而起,“你混蛋。”
工作室是阿良的命,她怎么能用别人的软肋勾引别人?
阿良是蔓蔓的命,她却用阿良摧毁蔓蔓。
林子矜呵呵笑了,一脸的无所谓,“是,我混蛋,我不仅混蛋,我还骚,我还贱,爬了那么多人的床,我都觉得自己噁心。”她看着我,“可一想起这样能有立足之地,能击垮你们,我就不觉得我噁心与痛苦。”
我终于想起每晚噩梦的场景。
是林子矜的眼睛。
在黑暗处,注视我,紧盯我,的那双如影随行的眼睛。
我在听不下去,噌的站起来,“林子矜,你已经疯了,我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看看还有没有治。”说完,抬脚想要离开。
谁知,林子矜一把抓住我,“欧阳米贝,你以为,丁老头平安无事的出来,就万事大吉了么?我告诉你,你在抓着丁懿,后面的事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甩开她的手,用尽所有力气伪装出我并不在意她所说的样子,“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怎样的事才能让我无法想象。”
“好,我透露一下给你,比如,他们诊所的医疗事故……”
“……”
“欧阳米贝,知道一个诊所,一个私人医院,出了医疗事故是什么样的危害吧。”
“你……”
“我劝你,还是别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否则,丁懿,也会被逼得走投无路。”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了解你们,凭我知道他们诊所的所有秘密,凭我知道你这是废柴除了害她什么都帮不了他。欧阳米贝,我现在在很好脾气的威胁你。一旦是已成定局,丁懿,丁懿家想翻身,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你知道如果丁懿知道你现在在威胁我,他会怎样?”
林子衿哼笑,“怎样?嗯……掐死我?大概吧,不过就目前来看,他只有掐死你才是唯一能翻盘的可能。”
“……”
“你不是一直爱的伟大嘛,当年为了蒋宇晨的情人可以自愿退出,如今可是为了丁懿的家人,你自己想。”
我死死的盯着林子矜,就看见他仰起嘴角,一脸胜利者的骄傲。
“你放手,我接手。否则,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