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上他,居然从未提起过吗?”声音终于不再淡淡的,反而是因惊愕而急切地脱口而出。
怎么,露出狐狸尾巴了吗?小样,离歌冷笑着,敢跟我斗!
她那么着急,以至于离歌都听到了,床榻因为她不知识愤怒还是震惊,而引发的床榻颤动的声音。
不愿意,离歌真的不愿意相信了。
过了半晌,丁心的声音微微透着失望说:“娘娘,时辰不早了,请娘娘早些回吧。”
离歌原也没有打算再逗留,立刻起身,掸了掸衣袖说:“既如此,郡主好生歇息,将养着身子,本宫这便回了。”语毕,离歌懒得瞧她,径自抬步离去。
到了外头,抱琴问道:“娘娘,奴婢感觉,那郡主似乎不像是真的病了啊?”
伺书却说:“奴婢却不认为,里面的确是有药味,或许,她没有病得很严重,只是不愿意出去见人而已,又或者,她不愿意见人?”
离歌瞧伺书蹙眉深思的模样,浅笑说:“不管她是真病还是装病,本宫只需要看紧她,让她不要与皇上单独相处,就可。”
三人正走着,忽然有人唤道:“离妃娘娘,请留步!”
回头,离歌只感觉眼前一闪,潇王这般冒出来,着实叫人吓了一跳。
伺书与琴虽然面有不满,却碍于潇王的身份,只得上前见了礼。
潇王却是哂笑一声,举步上前,对着离歌说:“娘娘,您明知本王的义妹是来和亲,却能够前去探望本王义妹,您这气量,真是令本王喟叹啊!”语气里,明显透着嘲讽。
离歌轻笑:“原来是客,本宫也只是代皇上前去探望而已。”
潇王眸子骤然一紧,随即似乎带着笑意说:“唔,娘娘的口才更是令本王刮目。”
瞧着面前的银色面具,离歌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云天朗来。心底便没来由地烦躁,尤其是,该死的,他给自己一股威严的无形压力。
云天朗与他,除了面具,怎会一样呢?他温润如玉,温柔永远伴随着温暖,令离歌心底很依赖,很舒服。只可惜,他与离歌之间的距离,也是相距千里不止。
离歌可以猜透萧元吉的八成心思,可,对于云天朗,五年的朝夕相处,离歌从未看懂过他。
皱了皱眉,离歌不悦地说:“王爷不觉得,戴着面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顿了下,离歌忽而记起来,云天朗曾说,面具后面的自己,长得很吓人。
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说:“难道说,王爷长得很是……呃,吓人?”
潇王却是忽然眸子深邃,倏然凑近离歌,邪邪的一笑说:“怎么娘娘,对本王的容貌很感兴趣吗?”
感兴趣?不,而是心底有股错觉,总认为他,会不会是云天朗呢?
这么想着,离歌下意识伸出手,就要扯下那张记忆中,一直想要扯下的银色面具。
纤细的手伸过去,近在咫尺,却又感觉那张面具似乎距离自己隔了好远。就好像是,那时候云天朗手把手教导自己写字,明明彼此呼吸都可以清晰的听清楚,可那张面具,近在眼前,离歌从未想要伸手摘下来。
仿佛,真的那么去做了,云天朗与自己之间,就再也不会那样了。
就是那种感觉,而如今,面前的银色面具,总是给离歌熟悉的感觉。
潇王自始至终,目光沉静如水,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
离歌的手在中途止住,似乎很怕,揭开一样。心底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他又不是云天朗,害怕什么?
咬咬牙,离歌再次鼓起勇气,手在即将要触及到面具的时候,眼前一花,一个浑身带着英气地女子执剑直直离歌冷冷地说:“离妃娘娘请住手,王爷的面具,不可摘!”
那女子眸子里满是莫名的怒意,看着离歌隐隐透着诡异的敌意。
潇王浅笑一声说:“时辰不早了,娘娘还是请回吧。”
离歌收回手,难怪刚刚他那么镇定,那么无动于衷。只因为他知道,那面具,离歌压根就摘不下去!
轻呼一口气,离歌浅浅地说:“王爷这样,令本宫记起一个人来。”
“哦?是谁?”潇王淡淡的开口。
离歌却是轻笑一声,看了一眼伺书与抱琴,抬步离去,没有回答只言片字。
只是感觉有些像而已,似乎是一种错觉。云天朗哪里会这般,嗯,邪魅,甚至是充满王者的霸气。
何况,如果他真的是师傅,为什么他不认自己呢?继而,又想起他曾说过,要带自己走,可,他没给离歌回答的机会,就生生又亲手毁了离歌刚开始的一个梦。
梦,没错。那五年,可不就是一个美极了的梦境吗?结果梦醒了,什么也没有了。
回到了御憩轩,发现萧元吉还是没有回来。离歌不禁诧异,便唤了梨落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左景荣来了,现在与萧元吉正在商议什么。
想来也是,班副将是负责皇城安全的将军,如今西郊即将举行狩猎,他是必然要先过来驻守,确保安全。
梨落退下的时候,离歌禁不住唤住她问道:“梨落,本宫问你,你可知为何那潇王要戴着面具?”
梨落闻言怔了怔,回身说:“娘娘,奴婢也是听旁人说起的,据说那潇王生的极为俊美,每次上战场的时候,总能够引起骚动。地方将领都会被他的俊美吸引住,有的甚至大胆地,呃,出言不逊。后来,潇王便开始戴上了面具。自此之后,潇王戴着面具,竟成了习惯。”
真是那样吗?离歌不禁狐疑,云天朗说,长得很丑,怕吓着自己。而,潇王竟然是因为长相俊美,所以两人居然是因为相反的原因,都戴上了面具。
只是萧元吉也没有表现诧异,想来,的确是习惯成自然了。
众人都告退了,离歌自己在寝宫里又等了一会儿,萧元吉却依然没回来。倒是离歌自己,眼皮开始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还是只有自己躺在床榻上。心底蓦然一惊,彻夜未归,该不会是与那个楚国郡主……
离歌不敢想了,立刻大声唤道:“来人!”
梨落推门进来问道:“奴婢在,娘娘,有何事吩咐?”
离歌心底乱了方寸,问道:“皇上昨夜未回吗?”心纠结在一起,真是难受!
梨落闻言恭敬地说:“娘娘,皇上昨晚上回来过。只是当时已经很晚了,娘娘又睡着了,便嘱托奴婢今早告诉娘娘一声,皇上休息了一会儿,便赶回去早朝了。”
心落了下来,转而变成心疼。很晚才回来,又要赶回去早朝,离歌猜想,他是不是回来坐了下就急着赶回去了?
不免又暗自恨起左景荣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鸟事,居然能够谈到深夜那么晚!
还有,左景荣是否跟着回宫了?离歌抬眸,随口问道:“唔,班副将也回宫了吗?”
梨落摇头说:“明日便是皇上的生辰,班副将留下来安排布局。皇上说了,这一次贵人贵客众多,万不可掉以轻心。”
那是必然的,若是那些他过贵客出了什么事,大燕王朝的颜面可就要大大损伤了。
离歌起来,出去的时候居然碰到了珪王!还在惊讶的时候,珪王已经上前说:“娘娘,您还在西郊呀!”
离歌浅笑说:“本宫这便要回宫了,王爷您怎么在此?”
萧子珪笑言:“皇上今日要宴请大臣,这边的那些个贵客们还在,本王奉旨留下做陪客。”
离歌颔首,萧元吉做事的确也是思虑周全,面面俱到。瞧了一眼伺书,离歌说:“唔,皇上说想吃上次的点心,你就留下来,备点心好了。”
伺书应道:“是。”
抱琴却是张口欲言,离歌瞪了一眼,抱琴诧异地闭上了嘴巴。也难怪,上一次可是抱琴陪离歌来得西郊,那些点心也是抱琴跟着离歌一起做的。
而离歌却如今要伺书留了下来,还说是皇上想吃上次做的点心,抱琴害怕伺书不会做,会受罚吧?
回宫后,离歌先去长乐宫给太后请安。然后将丁心的事情,也一并禀报上去。太后露出惊讶的模样,想必也不大相信,那丁心真的无心大燕王朝后妃之位吧?
这一天晚上,萧元吉忙着宴请朝中文武百官与王公大臣。而此次有资格跟去西郊的妃嫔们,需要正四品的美人级别以上。
所以,离歌很笃定的猜测,那些个妃嫔们想必都在兴奋地,想着该如何打扮自己吧?
离歌却也知道,明日,便是自己要承诺给萧元吉的生辰礼物了。太后教会离歌,凡事,只要下手做了,定要保证完全的把握!
虽然对自己的箭术信心十足,但是离歌仍然不愿意出现一丝纰漏。所以,晚些的时候,离歌吩咐红枣出去寻了幻药。
红枣虽然很是吃惊,却不敢主动问离歌作何用,乖乖跑去寻了一包幻药,交给了离歌。
终于万事俱备的时候,迎来了萧元吉的生辰之日。这一日,天气真是晴空万里,果然适合狩猎啊!
只是,这一次,离歌再不可以上萧元吉的御驾了。太后的凤辇跟在御驾后面,然后是左贵妃的鸾撵,再然后才是离歌的鸾撵。
离歌本以为后面会是秦妃跟着,想不到蒹葭居然挺着大肚子,也跟着去西郊了。所以,后面跟着的是蒹葭如妃的鸾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