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或许也是一种保护。她不想看着那威一错再错……
第二日一大早，莫玲刚醒，晓月就疯了一般冲了进来。
“娘娘？娘娘！”
“越来越不像话了。”莫玲缓缓起身，掀开被子，走到梳妆台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娘娘不好了！”晓月气喘吁吁的对莫玲说道。
真不明白自家娘娘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是怎么做出来的，自己都急成这样了她就一点也不好奇么？
“急什么，慢慢说。”看来她确实是不着急……
晓月无奈的匀了匀呼吸，眉间的愁绪依旧未减。
“娘娘。”晓月凑到莫玲的耳边“皇上昨夜临幸殇嫔娘娘了。”
“什么！”莫玲一声惊呼，手中的梳子也应声而碎。
“娘娘。”晓月连忙上前看看莫玲是否有事，莫玲故摆手示意她无妨。
“知道什么原因么。”莫玲闭着眸子，心里起伏颇大，从未想过那威会对自己有过改变。
人就是这样，即便不是自己的，拥有久了，猛然失去也是不好过得。
而她失去的，就是那威为她守候的那份纯情。
心里蔓延过些许的失望，明明昨儿个夜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什么心里却是这般别扭……
“回娘娘，奴婢只知皇上早晨从殇嫔娘娘那里出来，不要过一会儿就有人传话，说皇上临幸了殇嫔娘娘。”晓月低着头，眉头紧锁，作为莫玲的贴身丫环，她自然将这十几年来那威与莫玲的恩恩怨怨看的清楚，此时莫玲心生难受，太正常不过了。
“走吧，怎么说也该去看看她。”莫玲招了晓月，无心装扮，一身素衣就出了凌云阁。
入了白湘殿内，一阵热浪就让莫玲感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气氛。
推门而入，果然进进出出的全是下人，身上抱着的，无一不是各式礼盒。
莫玲眼神扫过这些杂物，看过周围却没发现白湘的踪影，心里着急，便进了殿内。
白湘正倚着窗栏，向外看去，眼里尽是无奈。
“湘儿。”莫玲轻唤，然而看到的却是白湘一副深思的模样。
那威的恩宠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么，为什么如今得到了，却又不高兴了？
“你来了。”白湘见来人是莫玲，便回身走向桌子，执起茶壶，倒水的声音比平时大上许多。
“你怎么了？”莫玲感觉到了白湘的异常，便跟了上去，紧逼着问。
哪料得，白湘略有深意的看了莫玲，只一眼便回身走向窗边，看着过往的人儿，面上无一丝轻松亦或笑意。
莫玲咬唇，白湘这是什么意思，得了那威的宠爱就不将她放在眼里了么？莫玲的心上，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殇嫔娘娘若是有事，本宫便不打扰了，只是本宫提醒殇嫔，开了茶，时间长了便无茶味了。”
莫玲说罢，一脸愤怒的向门口走去。
“站住。”白湘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虚荣许多。
莫玲驻步，眉头皱的紧紧的，咬着朱唇，思量白湘的呼唤。
“你深知我是怎样的人，何必这样大动怒火。”白湘无力的说着，在莫玲的背后不晓得是怎样一副表情。
“就是因为知道，才这样生气。”莫玲的怒火消了一些，只是还没有回过身来的意思。
沉默良久，白湘虚无缥缈的声音自莫玲身后幽幽传来“皇上昨晚唤的是你的名字。”
震惊，如被电击一般，莫玲瞪着双眼极速回身，映入眼帘的，是白湘一副无所谓的面容。顿时心底就生出一分歉意。
“我……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莫玲没了底气，眸子垂了下来，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此时的白湘。
连鱼水交欢自己都要插上一腿，自己可谓是无处不在啊……
“我自是知道的。”白湘递过一杯茶，硬塞到莫玲的手中，便再次走到窗边。
莫玲紧紧攥着杯子，跟随白湘也到了窗前，学着她的模样向外看去，那里忙碌的身影杂乱正如她心中的起伏无章。
“你看，这么多好东西，可哪一个是那威的真心？”与她而言，这天下便只有一个好东西，那便是那威的真心真情。
只是这一世错怪，真情亦不属于她，再叹息也只能是叹息罢了。
莫玲哀叹，如此好的姑娘，那威怎就不能试着接纳。想着自己昨晚的言语，也许也算是帮了白湘了吧。
“湘儿。”莫玲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是一声低唤，奈何再委屈，也只是她一个人的心理。
白湘终于牵了牵嘴角，头靠在窗边“那样的好东西从来都是你的。”
一股酸意涌上莫玲的心头，眼里不免的发热，眼前的白湘似乎又不真实了一分。
莫玲终是没有说话，她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你永远都是最好的。”白湘的淡然终于叫莫玲不淡定了，这声声事实犹如责怪，敲打在她的心上，无比疼痛。
“你不要这样！”莫玲猛地大叫起来。白湘侧目注视，却还是莞尔一笑。
“灵儿，我究竟哪里不如你。”白湘一双明眸看向莫玲，眼底的缕缕微波让莫玲备感心酸。
她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心虚呢！
“湘儿你不要乱想，皇上肯接纳你，定是对你有感情！”莫玲慌忙安慰着，白湘这幅样子实在叫人不得不担心。
“你信么？感情……呵呵。”白湘自顾自的笑了一声，一滴光莹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语调也变得怪异。
莫玲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了一下，白湘这样痛苦，还不如叫人将她活剥了来的痛快！
“他昨夜来我这里卖醉，喝的伶仃大醉不省人事，甚至看着我的脸，都声声唤着灵儿灵儿……你可知……我心里有多疼。”像爆发一般，白湘沿着窗边滑了下来，独自缩在那个角落里，低声哭泣着。
莫玲压下涌上来的泪水，慢慢走进白湘，牵起她的手，语气坚定却不失温馨“即爱他，便信他，记住，你俩的屏障从来只有你自己。”
说罢，唤来白湘的侍女，吩咐她好生照料白湘，这才携着晓月离去。
隐隐的听见，身后的寝宫里有着太监尖利的声线……
……为殇妃……钦此……
莫玲向寝宫走去，进了宫里，招来晓月，看着自己地毯上一个小小的丝扣出神。
“娘娘！”晓月进门，却看见莫玲对着一个她看不清的小物件出神。
“去，派人调查，务必查出谁来过这凌云阁！”莫玲的声音有些惊慌，白嫩的手指捏着那小小的扣子，眼里闪过一抹悲哀，紧接着便是无边界的冰封。
午膳时间，莫玲又带了一盒子吃的去了安华殿，行至殿旁茉莉花园处，迎面一个小太监吸引了她的注意。
“娘娘。”小太监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低着头没敢看莫玲。
莫玲眯着眼，打量着小太监的身影，越看越熟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突然呼道“啊！你是。”
“娘娘竟还记得奴才，奴才好生感动。”小太监略有细嫩的声音传来，莫玲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小太监是自己还在王府时，一次入宫给她带路的那个，记得当时自己还默默赞扬他，心思细腻。
“你找本宫做什么。”莫玲侧目注视，小太监淡定的样子似乎早有准备，看的莫玲觉得似乎都是刻意安排。
“奴才知道娘娘进了宫，便每日在这茉莉园守着，只望等得娘娘，如今等到了，奴才便和娘娘说了。”小太监突然跪了下去，莫玲惊的微微后退一步。
“奴才愿为娘娘肝脑涂地，求娘娘将奴才带去凌云阁为娘娘做事吧！”小太监又磕了几个头，然而莫玲未加阻止。
一个小太监与她只有萍水相交，就因为这个就要和她做事，这未免有点太不让人信服了吧。
“你可知，本宫可要你，也可杀了你。”莫玲风清云淡的说道，然而眸间的寒光却越发凌厉。
小太监忙不迭的又磕了几下，慌忙道“娘娘能与奴才再见，便是奴才的福份，奴才愿意跟着娘娘，也实在是为了有个安全的靠山。娘娘若无目的，想必在这宫里也无须到处奔走了。”
“到处奔走……呵，你倒有趣，起来吧！”莫玲眼底的精光闪过，如此聪颖的下人若不收为麾下，实在是一大损失。
试想一个知道茉莉园秘密的下人，怎会没有点本事呢？
“谢娘娘！谢娘娘！”小太监起身，麻流的站在莫玲的身侧，引得身旁晓月一个劲的翻白眼。
“奴才单名一个辛字，娘娘以后唤我小辛子就好！”小辛子看起来精神不错，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莫玲。
“小心……不错……以后跟着我，若再言其他，凌云阁可容不下你。”莫玲低声说道，人不可全信，小辛子自然也需要检验。
“哎哎！”小辛子一个劲的答应着，却听到另一边晓月一声不大不小的“猴儿”便僵了脸色。
表情抽搐了两下，轻轻的切了一声，便灰溜溜的跟着莫玲，不在言语。
莫玲暗自一笑，看了看晓月，道一声“走吧。”
到了安华殿，莫玲见着总管的手上多了几圈白布，心中知晓了几分却还是上前问候“总管这是怎么了？”
“回娘娘……昨下午皇上杯子摔了，老奴捡瓷片的时候不小心割了。”总管一脸肉疼的模样，看的莫玲心里一阵好笑。
若不是那威刻意刁难，收拾杂物这样的小事，怎会落的他一个总管身上？必是那威猜到了是总管碎嘴，便耍了他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