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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救驾

因为以翔,敏儿认识了王二这个开心果,大脑完全被其的丰富学识震撼,连缝隙都被其“很二很天真”所填满,故,真的没有时间再去担忧白天的事情。等过了两天,刚想担忧上次在片场遇到的调戏事件时,又被另一件事所扰。

事情是这样的。3月12日那天,敏儿正巧在剧组探班,突然听到远处几个演员和导演、副导演争执起来,这可是他们这个和谐的剧组,自开拍近一个月来不曾有的。她询问了身边两个二线明星班学员,始知,因为3月15、16日,原定一、二线明星班开年后第一堂课,两个学习班里参演《宫心》的演员们,都想回去参加既定的课程。想着涉及人多,便没让各自经纪人出马,而是直接派了几个代表前去请假。但看上去,情况并不太理想。

敏儿猜想,导演组定是考虑到如果离开的人员太多,不利于赶拍进度,故不愿意让步。可调教了近一年的两班学员,好不容易才培养起学习的兴趣和习惯,如果就因此而打断,也确实可惜。

处于中间角色的敏儿,有些犯愁。毕竟,她的立场,还不足以在剧组里发号施令,而如果让她以班主任的身份,用课程对拍戏做妥协,她也觉得难以做到。

正在犯愁之际,敏儿想到了以翔。她立马给他发微信,客观描述整件事,表达了自己的困惑和担忧。这么做,并不是想请以翔帮忙,更多的算是一种发泄。却没想到,很快便收到以翔的回信,简单,却让人没理由的安心。

“淡定,勿冲动和草率处理,等我。下午见。”

等他?看样子,以翔下午会过来,可敏儿还是有些担忧。如果是以探班的名义而来,作为领导,他会不会来得太频繁了些?而且就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太大材小用不说,还让人生疑!如果直接以接她的名义而来,顺便处理了此事,那就更不合适了,她也相信以翔不会那么鲁莽。不过,敏儿还是听话地冷静下来,既然他让等他,那就等吧!她寻了个理由离开片场,不与导演和演员们正面接触,也就是在没有对策的情况下,暂不去引火烧身。

一直躲到下午,仍没有收到任何进展讯息的敏儿,实在忍不住,很想了解事件的进展,又碍于淼芝今天不在片场,故给南英峰发信息:

“阿峰,听说两个班有学员代表去请假,现在情况如何?”

“上午还看见你,怎么后来不见了?导演不同意,毕竟走太多人,很多条片子都拍不了,除非做整体安排的大动作调整,可显然他们不愿。最后搪塞说,等监制组的人到了,再从长计议。我在上妆,一会儿等拍完这场,我去找唐导谈!你别担心。”

看来,上午的“代表们”果然是碰了一鼻子灰,连阿峰都准备要亲自出马了。敏儿瞬间觉得,自己就这么跑掉,太不仗义。

“我有事外出,就在附近,现在马上回来,好好拍戏,一会儿见。(微笑)”

敏儿发短信的同时,遂动身往回赶,刚赶到拍摄现场,就见到以翔立身站在导演身旁。她停下脚步,站在远处暗暗嘀咕:“以翔果然来了?刚到?什么情况?”

没让她等太久,工作组微信群里便有人为她解惑了。敏儿由衷感叹:“八卦的世界,信息交流与分享,就是这么快速而直接啊!”

(A场务)“快看,导演旁边站着的,不是卢总么?他怎么来了?按说领导们一般除了开机,都不怎么过来啊!看来对咱们这部戏果然重视!”

(B场务)“我看见了!不过听说卢总不是专门为咱们剧组而来!”

(C场务)“哦?什么情况?他明明在看拍摄啊?”

(B场务)“孤陋寡闻了吧?今天植树节,卢总是代表公司来做一个关于环保的植树宣传活动!只不过活动现场正好选在‘影视城’罢了!好像活动一结束就过来咱们这边啦!”

(A场务)“(呲牙)那也说明对咱们重视,影视城里同期在拍摄的也不止咱们剧组!”

(C场务)“兴许也去看别的组啦!”

(陈副导演)“敢不敢别聊了?领导来了,你们还在玩手机!打起精神,做好场务该做的事!”

虽然被副导演出言喝止,聊天止于此,但敏儿已经明白了八九分。植树节?还真是哈!宣传活动?选在影视城植树?好吧,不管是巧合还是人为,总之,在见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然安心了许多。敏儿脸上不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坚定而从容地走过去。

专心看拍摄的以翔,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敏儿,直到导演喊出“卡!OK,这条拍得很好,休息一下,下一场准备!”。以翔向导演、摄影组道了声“辛苦”后,转身才看见她,二人均是礼貌一笑,点头示意。

这时,拍完这一场的阿峰也走过来,和敏儿、以翔打完招呼后,径直向导演走去。

“唐导,上午已经有同事在向您请假了,希望您能准了大家那两天的假,我们会准时回来报到。”

“阿峰,你这不是带头难为我么?你是‘老人’了,很清楚片场的‘厂期’很紧张,你们这么多人,我准谁的假,不准谁的假?如果都准,那周末这两天几乎就都不能拍了。”

就在他们对话的瞬间,越来越多的相关演员围上前,很是关心协商结果。尤其是宫澈,也在旁帮腔,和南英峰一起向导演施压。唐导正在郁闷之际,眼角扫到了不远处的敏儿,突然灵机一动,他想:只要高敏这个班主任肯发话,这帮人就有足够的理由不请剧组的假了!于是他热情招呼着敏儿:

“阿敏啊!你过来啦?正好有事需要听听你的意见。今天监制组也没人过来,你来帮忙商量商量。他们周末都要请假回去上课,你是他们班主任,你准他们课堂的假,是不是就OK啦?”

敏儿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就知道,导演若想轻易地摆平一切,一定会把她当“枪”使。她面不改色地走过去,心里却翻江倒海,纠结着怎么回答才好时,身旁的以翔却快她半步,以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出言关心,且绝口不提敏儿的名字:

“怎么了?唐导,阿峰,有什么为难的事么?我刚才听得不太明白!”

“是这样的卢总,我们整个‘厂期’有限,拍摄安排也是紧锣密鼓,有二十几位演员都说周末要回去上课,就是台里学习班的课,可他们要走了,这两天进度会大受影响啊!而且听他们的意思,3月有课,好像4月、5月也有两天课吧,若都同意了,岂不是要耽搁更长时间。要是一个两个人也就罢了,方便调整场次,这么些人,哎!”

唐导的回答简明扼要,重点说困难之处。同时因为卢总刚才就在不远处,所以现在出言询问,唐导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不过这么一打岔,他都忘了自己刚才的初衷,是让敏儿过来进行“快刀斩乱麻”的。

以翔并未开口,而是随着唐导的话,看了看周围的演员,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南英峰身上。只一个眼神,南英峰便心领神会。

“卢总,我们也知道唐导等人的苦衷,这一走,是会走掉很多人,但是我们这两个学习班的开办,以及管理要求,都是台里定的。没有道理为了我们这个剧组而开特例啊!而且我们都很想回去上课。我们可以在回来拍戏的时候,提高自身效率,追赶进度!”南英峰说得诚恳,完全没有拿自己是男一号的身份来强压导演组以及台里领导的意思。敏儿听完,默默地在心里叫好。

“我大概明白了!唐导的担心是出于大局考虑,很专业,也很合理。阿峰等人的诉求,更是严格遵循台里的意思,且积极上进,无可厚非。我,也不能强制大家做什么,就给个建议吧,唐导,你看他们的心思,这周末定是不能踏实拍戏,与其放在这里效率低下地工作,不如准他们假。”

“这……”唐导明显有些着急,这卢总怎么上来就如此决定?说是建议,待他把话真的说完,自己完全不照他的意思的话,岂不是明显的对着干么!

“唐导你别着急,听我说完,你们再做斟酌!演员们也都表态,回来后会更高效工作,这且不是美事?至于‘厂期’的问题,我去帮你协调,定将这几天补回来。只是,要辛苦导演组这边调整拍摄计划。不过应该就是3、4月的其中一个周末会遇到此问题,5月份的话,看看能不能将课程排在月底,也就是在咱们剧组杀青后了,这个的话,我想高老师应该有办法去协调吧?”说到最后,以翔也抛了个问题给敏儿,合情合理,且对于敏儿来说,这个问题,很简单。

“没问题!这个我可以去调整,放在5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即可。”敏儿不假思索地回应。

“唐导、阿峰,你们看,这样是否可行?”以翔本是平静地提出自己的建议,不带一丝命令的口吻。可他考虑周全,双方皆顾,即允诺解决实质性的增加‘厂期’的问题,又从情感上表达了对双方敬业态度的认可,甚至将双方需要作出的妥协、让步和补偿性措施都做了一一剖析,加上他本身就有让人信服的气场,一时间,人们心服口服,连本身最为坚持的唐导都觉得似乎问题并不大了。

“OK,我完全同意卢总的建议,返回开工时,我也一定会保证高效率拍摄,我相信,其他兄弟姐妹们也可以!”阿峰率先表态,其余人也站在旁边频频点头。

“好!既然卢总给出了这么合理的建议,阿峰他们也有此态度,我没什么好说的啦!OK!其他同事们,相信也没有反对的吧?”唐导顺利下台阶,其他人更是跟着附和。

“那高老师呢?你两个事务都有所涉及,你怎么看?”听完众人表态后,以翔最后询问敏儿,这其实也是刚才唐导问敏儿的问题,无论如何,都需要从敏儿口中出个答案。否则,他刚才的乱入,大家现下还有点懵,待他们清醒过来回忆细节的时候,就会发现他替敏儿挡掉了问题,这对敏儿,可不太好!

有了以翔的一翻“搅和”,敏儿现在再来回答此问题,她表示相当容易,于是,略加思索,从容道:

“卢总,其实还真没我什么发言的资格。不过,承蒙您和唐导看得起,咨询我的意见,我是这么认为的:学习班,是台里的意思,拍戏,也是台里的工作,黑老鼠、白老鼠,都是台里的老鼠,你说我这只猫到底该抓哪只,不该抓哪只?多谢卢总刚才替我解惑,那就还按照原计划,先抓黑老鼠,即完成好周末的课堂学习,而后来再抓白老鼠,尽力帮着剧组能高效地进行拍摄!”

敏儿这“黑老鼠、白老鼠”的言论一出,众人皆乐。之前一直绷着的神经也得以放松,大家嘻嘻哈哈间,便散了场,该离开的离开,该留下工作的就继续工作。这一次,敏儿并没有随以翔一同离去,只是微笑点头,礼貌告别。

大家散开后,阿峰走到敏儿身边。

“小敏,真是服了你了!此般情况下还能想到这么个说辞!外人要是知道你把这么两项高大上的工作比作是老鼠,不知道该如何作想啊!”

“你别打趣我!唐导都已经松口,我才敢如此放肆的。不过说起来,多亏了以翔。”

“是啊,卢总,来得是巧了些,我听汶姐说,他们上午临时改了植树节宣传活动地点,没想到最后竟来了这儿!而且他刚才的处理方法也很完美,他,确实很厉害。”

看着松了口气的敏儿,南英峰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

其实他已经猜到,卢总来这儿,多半是为了帮可能会陷入两难境界的敏儿。虽然,即使他不来,南英峰自己也会坚决护敏儿到底,不让她夹在中间为难,但他的办法,存在和导演组闹僵的风险。不得不承认,卢以翔这样出面并解决的方式,的确是最好的!虽然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但确实应该谢谢他!至少,他用最快也是最和平的方式,让敏儿不再担忧。

“嗯,是挺巧!不管怎样,解决啦!你们也别担心了,快去准备下一场戏吧!”

话虽如此,可敏儿并不傻,这样的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不过,这种被护着的感觉,确实不赖。

众人各归各位,恢复工作后,敏儿独自坐在走廊横栏上,掏出手机,想不出应该怎么道谢,短信改了又改,删了又删,最终,只发了两个字:

“谢谢!”

没想到,对方回复相当迅速:

“丫头,你的感谢短信,比我想象的来得晚了些、短了些,不过,不客气!”

敏儿呆呆地看着回信,将手机捧在胸口,抿着嘴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远处湖边的柳叶新芽,她突然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萌动。虽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敏儿很清楚,好像……是特殊的感觉。再想起先前的一些心里波动,这个答案似乎已经渐行渐近。可这像是潘多拉的盒子,诱人,却又不敢轻易碰触。敏儿按捺下自己那颗加快跳动的心,努力地平复着心情,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应该只是感激。

可是,感谢、感激、感动,往往就是在一瞬间升华的。只是有的人难以意识到,有的人意识到却不敢面对,但不管怎样,这就是生活。不管是逃避还是面对,终究是要去亲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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