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晴瑜走到林天冬的身边,代替林天冬替他按揉额头的太阳穴,“那老爷你的意思是?”
施晴瑜的技术很好,林天冬舒服得眯起眼睛,“做,为什么不做,富贵险中求,我们这样的人家谁不明白其中道理。”
施晴瑜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儿,对于经商看人心,一点儿也不擅长,“那钟罡云的话有几分可信?老爷你不担心钟罡云欺骗你吗?要是我们此次计划失败,我们林家可就要倾家荡产了。”
室内顿时寂静悄然,林天冬和施晴瑜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琉璃灯盏在宽大的梁顶高高耸挂,绚丽却意外柔和的灯光恣意所欲,洒落在暗红色的木板上,反射而出的暗红色沉光,有种窒息之感。
林天冬认命般闭上眼,“不成功便成仁,如果林家再不求新求破,不出几年,B市将再无我林家容身之地。”
施晴瑜虽未深闺妇人,对林家的状况却也知一二,“老爷,不会那么遭吧?”
一二也只是一二,局面终究不是全面,施晴瑜对自家男人能力的洞若观火,而在能力之上的还有世事无常,人生事十有八九不如意,哪能事事顺心顺意。
施晴瑜身为林家的一份子,钟罡云的提议对林家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济困解危,救林家于危难之中,她理应双手双脚高举赞同。
人的一生中,总是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演绎不同的戏码。施晴瑜是林家的一份子,同时也是林火痕的母亲。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子女,愿付出一切。
钟罡云的提议对林家千般好万般好,对林火痕却是深沉的伤害,一个不小心,林火痕便可能永远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再无苏醒之日。
为了林家,施晴瑜愿意牺牲;而为了林火痕,在施晴瑜的心里,林家根本一毛不值,甚至可以为了林火痕倒打一耙林家,灭了它都不是事。
为了儿子林火痕的终身幸福着想,施晴瑜不能不再三思考再三推测再行事,“老爷,如果事情败露,火痕会恨我们一辈子的。”
她施晴瑜是个慈爱的母亲,难道他林天冬就是一个虚伪的继父吗,他也深爱他的独子林火痕好吗。
看着他出生来到这个世界,看着他步履蹒跚踉踉跄跄练习走路,看着他健健康康来来回回跑来跑去,第一次看到他清澄的眸子倒映他的身影,他喜极而泣,第一次听到他叫爸爸,他心情激荡无法言喻,第一次见到他受伤,他气恼愤恨更多是心疼。
他林天冬也只是一位平凡的父亲。
但,为了林家,为了林火痕的未来,林天冬不得不再狠心一次。
“砰”,林天冬不知轻重地拍打茶桌,似下定决心认命般,“那就永远不要让火痕知道。”
……
林家气氛沉重,白家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白盛泉的书房里,白逸风和白盛泉两父子隔着书桌相对而坐,眼观鼻鼻观心,聚精会神心无旁骛地交谈着。
有爸爸护着,二十四岁的白逸风,在老谋深算的白盛泉面前终究是嫩了点,平常一副公事公办的的脸,此时此刻焦急非常,“爸,他们来势汹汹,我们可能挡不住了?”
白盛泉心有焦虑,脸上却不露半分,“小看我们白家,是会付出代价的。”
“可是要是我们白家败了,怎么办?”白逸风不免心情低落,想法有些偏颇,“爸,清清才是十八岁啊!”
白盛泉不免有些心烦意乱,“清清才十八岁,可也是成年人,是好是歹,她自己也有主意了。”
白逸风猛然站起身来,双手撑着书桌,近距离的看着白盛泉的眼睛,“我不答应,清清是我们白家的人。”
白盛泉顿了顿,没有严加指责白逸风的不成熟,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句,“清清人在哪?”
白逸风怒急攻心,没有回答白盛泉的疑问,转身打开门怒甩门离开,只留下白盛泉的一声叹息。
而关键人物白清清正在自己的房间,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子,面容扭曲地摔倒地上,“杀了算了。”
笑了,有解决麻烦的方法就是好,“把钟罡云杀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