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林子去了一趟大芬村。
逛了当时正在办着的一个大画展。虽然只是商业油画,却也值得画者借鉴。林子都说了,她并不想当什么艺术家,只要她的画能像这样挂在画展上画廊上有人买就成。
所以说,爱画画的林子,跟流忆是不一样的。
流忆只想画他想画的画,他并不爱他的那些能挂在画廊里卖钱的商业品。
流忆是一个会让人迷惑的男生。
可是,我怕这样的他。我的心太累,不愿在别人身上猜测来猜测去了。
逛了一圈下来,发现自己唯一相中的一幅画是挂在最不起眼位置的抽象油画。
色泽很暗,像浪非浪,看久了又觉得是一个旋涡……我自个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林子说这种抽象画,一般都是艺术家的杰作的。
我一愣,慌忙去看作者的印章。
顿时泪眼模糊。
这是流忆的画啊……
林子不明所以,还调侃着,“你看懂了?这画真有这么感人吗?”
我不答。林子是不能懂的,感人的不是画,是流忆两个字。
林子说,“要不买了吧?”她还帮我看标价码,“才80元。这应该是最便宜的一幅画。”
80元?
林子自说自话,“也对,现在的这种行画,都是采用流水线的生产作业方式来完成的,几分钟就能完成一幅画,所以想想,80块也不算便宜了。”
我反驳她,“这幅画,是画出来的。”
嗯?林子疑惑地盯牢我,“你不仅看得懂,还分辨得出来手绘跟微喷的区别吗?”
我没有回答。
其实我是一个不懂画的人。
我如此肯定地否决林子的说法只是因为流忆的名字。
流忆是一个画家。他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一个艺术家。
可是……我看着那个刺眼的价格码,就觉得难受。
流忆的画,不该只值这种价钱。
林子总算觉察了不对劲,她问,“你真喜欢吗?要真喜欢,可以买的。”
我摸摸口袋,钱是不够的。
“我这还有。”林子帮我凑了50元。
“谢谢。”
林子不以为然,“说得这么客气,就是没把我当朋友了?”
我轻轻地笑了下,“不会。我的谢谢只是发自内心的一份感激。”
“嗯。好。”林子拉我去找负责人交钱。
那幅画,很顺利地买了下来。
要走时,负责人叫住我们,“小姐,麻烦您们稍待一下。”
我莫名紧张了一下。怕极了他们会反悔。
负责人含笑解释着,“是这样的,这个画展的投资者之一对购买这幅画的顾客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您们能留个意见,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买下这幅画?”
林子立即就问我,“你因为什么原因?”
我不愿如实告之,便对负责人恳求“可以不写吗?”
他很为难,“对不起,我只是打工的,恐怕要遵从雇主的意思了。”
看来,是必须要写了。
当然,我没有将最内心的东西写出来,只是敷衍着填了“喜欢,一眼便钟情”这一类的书面文字。
“谢谢您,小姐。”负责人含笑送走了我们。
路上林子说,“你今天怪怪的木木?”
“是吗?”
“更怪的是,那个画展那么大,好的画成千上万,他们为什么单单在乎你的买的这幅画?我都注意过了,别人买的画刚才那人都没说要留什么意见之类的。”
我迷惑地看着林子。
脑子随即闪过一个想法。
莫非是因为我买的,是流忆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