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制造电器的厂房在鸥鹭村村前建成后,闸门开关电器不久被从报纸上招聘的几个技术人员造出来了。第一批闸门开关电器运到海南岛的一家单位使用,闸门刚一打上,操纵人员的一只手连同胳膊立即被电烧灼得筋萎肉缩、骨头乌焦,成了残废人。顿时,海南岛那里吵着要退货赔人,谷溪县电器厂只得停产关门。谷县长忙于处理海南岛那因质量问题而发生的事件。这边的鸥鹭村村民们见电器厂开始生产就停产了,便向谷溪县政府发出归还土地的呐喊。就这样,谷县长就在这四面楚歌之中下台了。他退到二线后,连公班也懒得去上,呆在家中,整日里双手捧着头,哀声叹气的。姜苔兰见丈夫精神痛苦到这个程度,便对他说谷赐财,以我看,你不必整天捧着个芋头卵,板着个猪肚脸给我看。你在哪儿摔了跤,就得在那儿爬起来。如果你再对鸥鹭村的那另石头场抛着不管,恐怕今后要坐班房的。”这时的谷赐财瘫软了,恐慌地问夫人苔兰,事到如今,你叫我怎么办?”姜苔兰说我早就与你说过:童子勿犟,臀箍难上,你现在得抓紧时日,造出真电器来要紧,才能救你自己,保住这个家。要不,连自己家里的这间分来的微利房也将被抵债掉。”谷赐财抹了抹额头上头的那几根头发,哭丧着脸说你叫我到哪里去找能制造真电器的高人?”这时轮到姜苔兰在丈夫面前打鼻铳了,说中国的正宗电器产品最早是由哪里出的,你就到那里去找。”一句话点醒了谷赐财,他以出公差为名,到上海市找到了两位已退休的制造电器的高级工程师,并以月薪二万元的工资,聘请了这两位高工。
一年后,正宗的各种电器产品终于在谷溪电器厂制造出来了。接而该电器厂的订单如雪片似地飞来,真可谓是扯了顺风帆,财源滚滚来。电器厂的厂房便接二连三地拔地而起。谷赐财把从上海聘请来的两位高工再续聘两年,直到两位高工培训出了二十来个能制造各种电器的专业技术人员后,才在他一声吆喝之下,把这两位高工解聘掉了。
谷赐财毕竟是个胸襟开阔、高瞻远瞩的人,他索性辞去公职,又不与鸥鹭村的寸目鼠光的小村民们计较前嫌,履行自己从前的诺言,造起数幢鸥鹭村村民的微利楼房,让他们全都住上新房,又以买进他们的老房屋为先决条件,招进村中的所有劳动力为工人,又让他们在五年内可以自由出租原的老房屋。当然,至于五年之后,把鸥鹭村连堆带爆,夷为平地,然后扩建为厂房,那可是谷赐财的自由了。
谷赐财当了电器厂厂长后,通常对人们所说的是这么一套话我这个人是当不好县长的,只能当个谷溪县电器厂厂长。具体的事务不会管,只能坐在厂长这个位置上,维持维持秩序罢了。除了当这个厂长,我还有什么事情会干呢?”自从电器厂的生产销售一条龙走上正轨后,他是确实如此。除应酬一下较大的业务场面外,他把大部分时间放到洗头、洗脚、泡歌舞厅等消遣、娱乐、养身场面上来。
一天,谷厂长看中了县月亮湾歌舞厅新到的年仅二十一岁的歌女乐牡丹。这位乐牡丹不仅长得芳容奇冶、光彩袭人,而且丰姿婉润、声色绝群,善于应酬客人。不论古今歌曲、京、昆、越剧诸调,无所不能,演唱得声情并茂、腔圆款正。更令人叫绝的是摇滚、交谊诸舞,跳起来那扭腰摆臀的媚曼风浪,更无与伦比,把个谷厂长迷惑得如被摄了魂勾了魄似的。谷厂长把老婆姜苔兰同乐牡丹作比较,他说姜苔兰的声音有如用锯在锯板,听了令人牙齿发酥;乐牡丹的声音有如弹琴,叫我一声哥儿,我的全身都软了。”谷厂长还恬不知耻地当着歌友的面,称赞乐牡丹的身材说只见前面两山对峙,山下一马平川,平川尽头,那是探之不及的幽深而奥秘的一脉清波所在,真可谓丰腴美艳之极。”他对乐牡丹亲昵地说:“小妹,你的名号同人品比起来,有点土气,我还是叫你小绿吧!”唱歌结束后,谷厂长总是把高于上班费数倍的钱给予小绿。小绿乃是河南人氏,他父亲原是在许昌市京剧团中当正吹的,现已退休。她哥哥在家务农,虽已订婚,但因缺少象样的结婚房屋,所以从小经过文艺熏陶的乐牡丹只得外出挣钱,以挣来钱为帮助哥哥建房用,使哥哥早日结婚。乐牡丹对家中人说是在外打工,其实是到歌舞厅当了歌女。在外当歌女,并不是光彩的事,如果被爸妈知道了,回家非得被他们打折腿不可。总而言之,乐牡丹的心地原本还是善良的。她看谷赐财几乎每次都把十来张单百头递给她作上班费,起先以为他是打赌人。打赌打舔了,出手自然大方。问谷赐财:“大哥把这么多钱给我干吗?”谷厂长咧开大嘴,滴下口水说绿妹子,大哥别的不多,就是钞票不缺。这钞票本是粗货,你就不用推三阻四的,多多更好嘛!”乐牡丹纠正说是多多益善而不是多多更好。”谷厂长大笑道:“多多益善,多多益善。你拿着就叫多多益善,否则就把大哥当外人看了。不在小妹面前吹牛皮,我的名字叫赐财,就是专门赐财给你这上好的小妹子的。我谷赐财虽是个大老粗,但是也是个有社会地位的人,绿妹子你就放心拿着罢。”说罢,把那一摞儿钱揿到乐牡丹的裤袋中,顺势在她的裤袋中把她的大腿根捏了一下。乐牡丹自然感觉得到,竟也忍住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