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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鲜芦根八钱。)张鉴录年逾花甲。中秋夜猝仆于地。孟英脉之。弦滑而大。曰∶痰气食相并而逆于上也。先以乌梅擦开牙关。横一竹箸于口。灌以淡盐姜汤。随入鹅翎探之。太息一声而苏。次予调气和中而愈。(暴病无虚。脉弦滑为痰食。脉大为气虚。淡盐淡字注意。盐多则沉降不行。)姚树庭古稀久泻。群医不效。孟英曰∶弦象独见于右关。按之极弱。乃土虚木贼也。前方皆主温补升阳。理原不背。义则未尽。如姜附肉蔻骨脂之类。气热味辣。虽温脾脏。反助肝阳。肝愈强则脾愈受戕。且辛走气而性能通泄。与脱者收之之义大相刺谬。鹿茸升麻。可治气陷之泻。非斡旋枢机之品。至熟地味浓滋阴。更非土受木克。脾失健行之所宜。纵加砂仁酒炒。终不能革其腻滞之性。方方用之。无怪乎愈服愈泻。徒借景岳穷必及肾为口实也。予异功散加山药扁豆莲子乌梅木瓜芍药石脂余粮。服之果效。恪守百日。竟得康强。(右关脉主脾胃。切脉以沉分为主。土虚木贼。土虚则木贼之。偏重土虚。木贼则兼证也。潞党参五钱。炒白术四钱。白茯苓三钱。炒甘草三钱。炒焦蛀陈皮一钱。炒山药三钱。炒扁豆三钱。生建莲去心不去皮三钱。乌梅肉三钱。陈木瓜三钱。土炒白芍一钱五分。炒白蒺藜去刺六分。

土炒赤石脂余粮各一钱。药和服。四君合山药扁豆莲子补土虚为正治。莲子留皮去敛涩。去心恐苦寒败土。无陈皮。则一派补土中无宣降之品。炒焦者恐其辛窜。乌梅木瓜白芍为兼证肝阳药。白芍减用恐微寒。蒺藜又为乌梅木瓜白芍反佐之品。石脂余粮和服。取其涩肠止泻。急则治标之义也。)张雨农体气羸惫。孟英曰∶公殆久不作嚏。答曰然。此阳气不宣布。古惟仲景论及未立法。

今拟方博一嚏。高丽参干姜五味石菖蒲酒炒薤白半夏橘皮紫菀桔梗甘草为剂。服后舆行二十里得嚏。(高丽参五钱。生干姜次入三钱。五味子杵先一钱。石菖蒲次入一钱。酒炒薤白次入三钱。制半夏米四钱。赖橘红一钱五分。紫菀茸一钱。苦桔梗次入三钱。炒甘草三钱。五味用得极精。将欲升之。必先降之。气未有不能降而能升者也。此证阳气以虚而不宣。)倪怀周妻夏产数日。泄泻自汗。呕吐不纳。专科谓犯三禁。不敢肩任。孟英诊脉虚微欲绝。证极可虞。宜急补之。迟不及矣。用东洋参 术龙牡酒炒白芍桑枝木瓜扁豆茯神橘皮紫石英黑大豆投之。四剂渐以向安。(辨阳虚在脉虚微欲绝。案中数日及专科不敢肩任两层不可忽。盖病期不久。幸未误药。此证阳虚微挟阴虚。于方中用龙牡黑大豆知之。高丽参五钱。炒西 五钱。炒白术三钱。酒炒白芍一钱五分。酒炒桑枝三钱。陈木瓜四钱。炒扁豆三钱。云茯神三钱。赖氏橘红一钱五分。紫石英五钱。醋 龙骨一钱。醋 牡蛎三钱。三味同杵先。炒黑大豆杵三钱。参 术茯正治阳虚。龙牡石英重镇。合木瓜白芍扁豆之敛涩。以止泄泻自汗呕吐。橘红宣中。桑枝通络。茯神坐镇中枢。黑大豆入阴止汗。)张养之侄女汛愆。饮食渐减。于某予通经药。服之尤恶谷。孟英诊之。脉缓滑。曰∶此痰气凝滞。经隧不宣。病由安坐不劳。法应豁痰流气。勿投血药。经自流通。及服孟英药。果渐吐痰而病遂愈。(汛愆而饮食渐减。是病在气分。于某予通经药。服之尤恶谷。病在气分明矣。气病治血。宜乎不效。脉缓为阳虚。脉滑为痰郁生热。制半夏米五钱。赖橘红一钱五分。

旋复花绢包一钱五分。九节蒲研次入一钱。陈胆星炖和服七分。焦麦芽四钱。炒枳实一钱。

紫菀茸一钱。)毛允之戌年冬患感。初治以温散。继治以滋阴。延至次春。病日以剧。凤山僧补以升柴 术。丁卯桥下以轻粉巴霜。杂药遍投。形神日瘁。孟英视之。脉来涩数上溢。

呃忒口腻。虽觉嗜饮。而水难下咽。频吐涎沫。便秘溺赤。潮热往来。少腹如烙。按之亦不坚满。此病原属冬温。治以表散。则津液伤而热乃炽。继以滋填。热邪愈锢。再施温补。气机更窒。升柴 术。欲升其清。而反助其逆。巴霜轻粉。欲降其浊。而尽劫其阴。病及三月。发热不是表邪。便秘旬余。结涩非关积滞。且脉涩为津液之已伤。数是热邪之留着。溢乃气机为热邪所壅而不得下行。岂非温邪未去。得补而胶固难除。徒使其内烁真阴。上熏清道。以致一身之气。尽失整肃之令。法当搜剔余邪。使热去津存。即是培元之道。伸其治节。

得浊气下趋。乃为宣达之机。以北沙参麦冬知母花粉兰草石斛丹皮黄芩桑叶栀子黄连木通银花橘皮竹茹芦根橄榄枇杷叶地栗海 等出入为方。服之各恙降序。糜粥渐加。半月后始得大解。而腹热全消。谷食亦安。乃予滋阴善后而痊。(论证略尽原案。脉来涩数上溢九句。合言之皆热邪窒肺之象。析言之。虽觉嗜饮。水难下咽。热邪煽痰逆升阻气。气不降则水不入。少腹如烙。按之亦不坚满。则热邪不在血分可知。北沙参四钱。姜制黄连八分。姜制枯芩二钱。黑栀皮三钱。姜制竹茹三钱。活水芦根一两。细木通一钱。赖橘红次入一钱五分。姜枇叶刷包三钱。更方去沙参栀皮竹茹枇叶。加南花粉四钱。鲜石斛杵先一两。建兰叶次入三钱。再更方去连芩花粉兰叶。加花麦冬三钱。酒炒知母三钱。粉丹皮三钱。冬桑叶三钱。济银花八钱次入。鲜青果连核杵先两个。地栗泡淡海 各一两。每五日易一方。)李某戊年冬醉饮夜归。受人惊吓。神志渐昏。治之罔效。至于不避亲疏。裸衣笑骂。力大无制。粪秽不知。己年夏孟英视之。用石菖蒲远志龙齿龟板犀角羚角元参丹参知柏栀子龙胆草枳实黄连竹黄竹沥石膏赭石黑铅铁落出入为方。十余帖吐泻胶痰甚多。继予磁朱丸。渐以向愈。(此必阳实阴虚挟痰之证。玩案中力大无制可知。若今日阳虚疯痰。断断无治。石菖蒲一钱次入。生远志次入二钱。黑栀皮三钱。姜竹沥冲服两大酒杯。镑犀角片磨冲五分。羚角磨冲一钱。酒炒雅连二钱。炒枳实一钱五分。元参片五钱。生石膏先煎八钱。更方去栀皮犀羚川连石膏。加天竺黄三钱。紫丹参三钱。酒炒胆草三钱。生龙齿二两。生赭石一两。二味同杵先。再更方去胆草龙齿赭石。加黑铅三两。铁落五钱。加酒炒川黄柏二钱。酒炒知母一钱。再更方去黑铅铁落。加血龟板杵先四两。)祝叟年近古稀。春赴席。忽仆地痰涌。肢强眼斜。舌謇不语。孟英视之。投六君加蝎梢羚角胆星石菖蒲竹沥姜汁而瘳。(此脾虚兼挟肝阳之证。潞党参四钱。炒白术三钱。白茯苓三钱。炒甘草二钱。制半夏四钱。赖橘红一钱五分。蝎梢次入六分。羚角磨冲五分。石菖蒲次入六分。姜竹沥五钱冲服。)翁嘉润患腰疽。愈而复发者五年。孟英切其脉。弦细以数。曰∶此内损证。外科乌乎知。予大剂甘润滋填之药。匝月而痊。后不复发。(脉弦细数为阴虚。大熟地八钱。明天冬切六钱。女贞子杵五钱。酒炒桑枝三钱。山萸肉三钱。枸杞子三钱。净归身二钱。济银花五钱。菟丝饼四钱。龟板胶炖和服二钱。)潘妪年逾古稀。患霍乱转筋濒危。孟英用自制蚕矢汤而瘳。蚕砂五钱。生苡仁四钱。大豆黄卷次入一钱五分。陈木瓜三钱。姜汁炒川连二钱。制半夏一钱。酒炒枯芩一钱。通草一钱。

焦栀皮一钱五分。淡吴萸次入三分。地浆或阴阳水煎稍凉徐服。(肝主筋。肝热极则筋转。

蚕砂清凉化浊。能平肝木为君。苡仁能泻肝热。木瓜合川连为酸苦。泄肝极效。豆卷系用麻黄水炒。能升连芩苦寒之性于至高之肺络以涤热。半夏吴萸辛通中焦为反佐。栀皮清其皮毛。通草清其水道。)一少妇分娩。胞水早破。胎涩不能下。俗谓之沥浆生。催生药遍试不应。孟英令买鲜猪肉一二斤。洗净切大块。急火煎汤。吹去浮油恣饮之。即产。母子皆生。且云猪为水畜。其肉最腴。大补肾阴而生津液。用治肾水枯涸之消渴。阴虚阳越之喘嗽。并着奇效。仲景治少阴咽痛用猪肤。亦取其补阴虚而戢浮阳也。后贤不察。反指为有毒之物。汪 庵非之是矣。惟外感初愈及虚寒滑泻湿盛生痰之证概不可食。以其滋腻更甚于阿胶熟地龙眼也。猪以浙产为良。北猪不堪用。杭州燥肉 。即猪皮为之。入药最简当。勿谓皮与肤字面有别。(胎凭血送。产难阴虚者十之九。胎涩不能下。涩字着眼。猪肉斤许。急火煎汤。吹去浮油恣饮。即偏证偏治之法。)某母秋初猝仆于地。孟英诊之。脉浮弦以滑。用羚角胆星牡蛎石菖蒲丹参茯苓钩藤桑叶贝母橘红蒺藜等。以顺气蠲痰息风降火而痊。(羚角磨冲二钱。陈胆星炖和服一钱五分。石菖蒲次入一钱。紫丹参四钱。白茯苓三钱。钩藤钩次入五钱。冬桑叶四钱。川贝母杵一两。赖橘红次入一钱五分。白蒺藜三钱。 牡蛎八两杵。炭先煨六句钟。取汤代水煎药。此证以息风降火为主治。顺气蠲痰为辅佐。)嗣其人至某年春前数日。忽欠伸而厥。孟英切脉微弱而弦曰。病虽与前相似。而证则异矣。以高丽参白术何首乌山茱萸枸杞桑椹石斛牛膝蒺藜橘红等镇补摄纳以瘳。(脉微弱固为阳虚。弦亦虚脉。既厥则肝阳亦旺。高丽参五钱。炒白术三钱。制首乌四钱。山萸肉三钱。甘枸杞二钱。干桑葚四钱。钗石斛八钱。制牛膝四钱。白蒺藜三钱。赖橘红一钱五分。 牡蛎六两杵。炭先煨六句钟。取汤代水煎药。参术针对脉微弱。

补其气分阳虚。杞子桑葚石斛顾阴敛肝。首乌山萸。补其阴中之阳。乃能使阴中一线之阳上升。牛膝引药下行。蒺藜反佐舒肝。牡蛎镇怯潜阳。橘红反佐全方以行使。)张养之病延七载。经百十三医之手不愈。体怯面青。易招外感。夏月亦着复衣。频吐白沫。

阳痿多年。常服温辛之药。九月患恶寒头痛。自饵温散不效。孟英诊之。脉极沉。重按至骨。则弦滑隐然。卧曲房密帐之中。炉火重裘不足御寒。且涎沫仍吐。毫不作渴。胸腹无胀闷之苦。咳嗽无暂辍之时。惟大解坚燥。小溲不多。口气极重耳。此积热深锢。气机郁而不达。非大苦寒以泻之不可。二三帖后病不略减。(中略)连服苦寒。病无增减。不比平淡之剂。

误投数帖。尚不见害。实由热伏深锢。药未及病。今日再重用硝黄犀角。冀顽邪蕴毒。得以通泄下行。则周身之气机自然流布矣。如法服之。越二日大便下如胶漆。臭达户外。畏寒递减。糜粥日增。旬日后粪色始正。(热伤肺。气不流行则恶寒。头痛为肝阳。若感寒则温散已效。脉极沉。已见胃腑积滞。重按至骨则弦滑隐然。更见痰热遏伏。炉火不足御寒。热深厥亦深也。涎沫仍吐。毫不作渴。痰虽热有滑润性质。故不作渴。胸腹无胀闷。病不在气分。咳嗽无暂辍。则胃热逆冲于肺。大解坚燥为热结固已。热证溲多则愈。溲竭则死。口气重为肺胃之热逆冲。镑犀角磨冲六分。元明粉一钱。生大黄三钱。二味开水同泡冲。炒枳实一钱。元参片五钱。黑栀皮三钱。苦桔梗次下三钱。赖氏橘红一钱。姜竹茹三钱。白茅根三钱。丝瓜络三钱。石菖蒲一钱。陈胆星一钱炖和服。更方去桔梗竹茹茅根栀皮丝瓜络。加镑犀角磨冲一钱。元明粉二钱。生大黄五钱。开水同泡冲。炒枳实二钱。制根朴一钱。赖橘红一钱五分。川贝母杵一两。石菖蒲次入一钱。陈胆星二钱炖和服。)孙午泉患哮。痰多气逆。不能着枕。服温散滋纳药皆不效。孟英予北沙参桑枝茯苓花粉杏仁冬瓜仁丝瓜络枇叶旋复海石蛤壳等药。覆杯即卧。数日而痊。(服温散不效。则哮非风寒。

服滋纳不效。则哮非肝肾阴虚。肺热则气逆。此证系热痰伏于肺络。北沙参四钱。姜汁炒桑枝三钱。白茯苓三钱。川贝母杵四钱。南花粉三钱。苦杏泥次入一钱五分。生冬瓜子三钱。丝瓜络三钱。

姜汁炒枇叶刷包三钱。旋复绢包三钱。海石蛤壳各四钱。同杵先。)石符生患疟。医以小柴胡汤加姜桂投之。不效。即用四兽休疟等法。反致恶寒日甚。谷食不进。惟饮烧酒姜汤。围火榻前。胸腹痞闷。喜以热熨。犹觉冷气上冲。频吐粘稠痰沫。延至腊初。疲惫不堪。孟英诊之。脉沉而滑数。苔色黄腻不渴。便溏溺赤。曰∶是途次所受之暑湿。失于清解。复以温补之品从而附益之。酿成痰饮。盘踞三焦。气机为之阻塞。所以喜得热熨热饮。气冲反觉如冰。(中略)以脉情兼证并究。其为真热假寒。昭昭若揭。予大剂苦寒之药。以芦菔汤煎。渐服渐不畏寒。痰渐少。谷渐增。继用甘凉善后。(疟分寒热虚实。此证本非寒疟虚疟。小柴非。四兽亦非。论证尽于原案。便溏忌用硝黄。姜制黄连八分。姜炒枯芩三钱。赖橘红一钱。净橘络七分。石菖蒲六分。炒枳实一钱五分。川贝母八钱。贫者以生冬瓜子八钱代之。生莱菔子研和服一钱。陈胆星炖和服一钱。姜竹茹三钱,丝瓜络三钱,鲜芦菔一两。煎汤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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