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斯表示感谢,随即设盛宴款待客人,并且请来阿卜斯、阿德南、法札拉和埃图凡等部族的头领作陪。
侯泽法得知安塔拉不在,感到寂寞,与在场畅饮欢笑的宾客们的心境大不相同。盖斯问众宾客:
“有什么好消息吗?”
“有啊!”众人说,“骑士之王的哥哥舍布卜带来了好消息,他会把情况告诉你,说明安塔拉不在场的原因及其所经历的事情。”
盖斯说:
“你们说出来最合适。”
“我们说的只能是猜想啊。”众人回答。
就在众宾客畅谈欢饮之时,安塔拉出现了,只见他双目中闪烁着愤怒的目光。因为阿尔沃的话语、族王盖斯的作为、嫉妒者们的轻蔑以及奥马拉惯用奴隶身世、黑色皮肤对他的贬低,都令安塔拉心中不爽。
安塔拉走过族王及众人面前时,上上下下的宾客都站了起来,村上的人们全都出来迎接、问候他。人们见安塔拉的坐骑腹部溅着鲜血,无不开口问其情况及失踪的原因。安塔拉对他们说:
“你们有所不知,你们之所以一时看不见我,因为我为一个不值得效力的人效了一番力。此人无头无脸,人品低劣,根梢败坏,直到我用这口青锋斩断他的脊梁,他还在骂我。”
“骑士之王,我们听不懂你说的话呀!”盖斯说。
“族王听我慢慢道来。离家还有一夜里程之时,你们都歇息了。恐怕有盗贼、劫匪骚扰,我为大家守夜。当我巡夜离得大家渐远时,忽见一个老翁出现在我面前,是个阿拉伯游牧人,骑着牲口走夜路。那牲口蹄下生风,快如狂奔的鸵鸟。我对他一声大喊,走近他,他才停站下来。他对我说:‘你要干什么?让我走自己的路吧!’我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青年人,你有所不知,我是个受欺辱的人,我要去阿卜斯部族找一个名叫拉比阿·本·齐亚德的朋友,求他为我申冤。因为我与他之间的交情已经数月数年。’我说:‘照实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拉比阿的手下人,正是他派我出来为他们办事的。’那老翁说:‘小伙子,我叫巴沙拉·本·穆阿卜德。我有一个女儿,已经订婚,收下了两百峰骆驼的聘礼,打算把这些骆驼赶到集市上卖掉,换些钱为女儿置办嫁妆。我正赶着骆驼走时,忽见一帮马队飞驰而来,将我的骆驼全部抢走。天色已晚,我只得逃离那个地方,而且知道那帮劫匪是凯纳奈部族人。现在,我已走近阿卜斯部族家园,心想找找我的朋友拉比阿,求他带骑士帮我追回我的骆驼。既然你说你是拉比阿的手下人,那就请你行行好,帮我一把吧!’听老人这样说后,我对他说:‘你已找到了近路。你知道,我是拉比阿的手下人,他是我的主人,就让我替他来为你办事。我就不让你去找他了。你立刻带我去,你在前面带路,我在你后面紧跟。’族王,就这样,我跟着老人一直从初夜走到天明,终于在法里尔河旁,赶上了那些抢老人骆驼的人。我看到他们一共有四十名骑士,我弄清他们装备武器之后,便策马冲杀过去。他们的二十五个劫匪丧命在我的青锋之下,其余的人逃跑了。我把所有骆驼交给老人,还把战利品和马匹集中起来,也都送给了老人,并对他说:‘这些马匹和战利品,你都拿去卖掉,换些钱用,要感谢就感谢我的主人拉比阿吧!’我把老人家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便离开了老人家返回了。族王,我为你赢得了光荣和感谢,却听他们说我背弃了你们,并嘲笑我的皮肤黑。难道这就是对我行善做好事的报偿?”
说罢,安塔拉望着奥马拉,又说:
“凭安拉起誓,奥马拉,你若再不改改你这恶习,抛弃你的执拗,我就用这口青锋让你四肢分家,早些时候入土!”
听安塔拉这么一说,已有几分酒意的奥马拉感到脸上无光,再也坐不住了,一跃而起,拔剑出鞘,对安塔拉说:
“野小子,你怎敢当着众头领的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像你这样的奴隶,在我的牧场里成百上千。”
奥马拉摆出一副决战的样子。他的哥哥拉比阿冲他大喝一声,随即走到他的跟前,给了他一耳光,夺过他手中的宝剑,说道:
“没有出息的!你怎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堂兄弟!安塔拉不畏艰险,为我们做了许多好事,你不可这样无礼!”
安塔拉说:
“奥马拉,凭安拉起誓,你若想和我斗,就提着宝剑到旷野上去,到一个没有一个人的地方,看看我怎样收拾你!”
说罢,安塔拉调转马头,向自己的家走去。筵席的气氛因此显得冷清,使族王盖斯觉得很失面子。
安塔拉回到家中,母亲满眼喜泪迎接他,因为他外出时间很久,简直不敢相信再能看见他。母亲想拥抱他,他却把母亲推开,生气地对着母亲,并且说:
“闪开我吧!若不是你,人们怎会讥笑我为奴隶!”
母亲泽比白哭着说:
“孩子,我有什么罪,你竟然这样待我?我日夜都挂念着你,你的勇敢无畏作为使我忧心忡忡。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你要想除掉你的奴隶身份,只有杀掉我,另换一个阿拉伯母亲,也许日后你才能成为一名阿拉伯头领。”
听母亲这样一说,安塔拉由衷同情母亲的境遇,这才开始安抚母亲的心……
[0286]购置铠甲
安塔拉愤然离去,族王盖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拉比阿急忙安慰族王说:
“族王,我弟弟与安塔拉之间的敌意,我设法去消除,你就别多挂心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情由安拉去安排。今日高朋满座,应该痛痛快快交谈畅饮一番。”
随后,大家把杯交盏,畅饮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次日清早,侯泽法返回亲人那里去了。拉比阿带着自己的弟兄们和手下人去了叶绿谷,在那里撑起帐篷。大家坐稳之后,拉比阿说:
“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只要安塔拉在他们周围,今天我决不跟盖斯为邻。因为安塔拉用恶毒的话语辱骂了我的弟弟奥马拉,而盖斯在场却没有制止他。”
拉比阿是阿卜斯部族的一位长老,和他一起到叶绿谷去的人都厌恶安塔拉。族王盖斯得知这一情况,一时觉得十分为难。他对自己的兄弟们和部族头面人物说:
“先父在世时很喜欢安塔拉,让他摆脱了奴隶地位,成了自由人,而且得以认祖归宗。安塔拉若与奥马拉在一起,部族就会分裂。因此,将二人分开比两个人在一起好。”
盖斯心向着安塔拉,但也没有责斥拉比阿的举动,而是走到叶绿谷里去亲近他们。
安塔拉听到了叔父马立克对婶母说的那番话,怕为阿卜莱带来什么不快,因而没有去叔父家。
盖斯一直等待着阿米尔部族及哈里德的消息,终于得知哈里德投靠了一位名叫杜来德·本·萨迈·海斯阿米的阿拉伯头领。杜来德·海斯阿米写信给各部族及骑士,要他们支援哈里德一万名骑士,并全力为哈里德效力。
杜来德·海斯阿米是一位老寿星,被人们尊称为战争之磨;又因为年高,且勇敢而善于策划,故众骑士都听从他的指教。
得知此消息,盖斯一时颇觉为难,不知该如何行事。他召集骑士们,将情况告诉他们,骑士们无不感到惊惶,但都掩饰着自己的惊惧神情。他们异口同声说:
“那么多骑士攻来,我们坚决抵抗,不过是在妇女和孩子们面前一死罢了。”
安塔拉说:
“族王,你不必害怕任何人,只管让他猖狂一时!即使暴君奈姆鲁德奈姆鲁德:《古兰经》中几次提到的古巴比伦王。《旧约全书》称之为“宁录”。号称“世上英雄之首”、“英勇的猎手”。据说他所统治的国土起于示拿地方(有人认为即苏美尔)的巴别、以力和亚甲。他建立尼尼微、迦拉(今奈姆鲁德)、利河伯(雷霍伯恩)、利鲜(雷森)等大城。许多圣经学者认为,宁录不是指个人,而是指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个古代民族。或妖兵魔将一起来,我也会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要他们有来无回。族王,你只管放心就是。凭你先父的坟墓起誓,我只要带两千名骑士,便可提着哈里德的首级来见你,还会带回大量战利品。即使神兵天将,我也会将他们全部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