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拉听后感到难过,说道:
“主公大人,如果我早知道这种情况,我是不会让你的侄子奔走异乡,去拿性命与阿拉伯魔鬼拼斗的。不过,现在再说此事就晚了,但期安拉保佑他平安归来,我为他举办婚礼,好让那些敌人和嫉妒虫们在一旁唉声叹气。”
赛里阿感谢安塔拉的美意,并为安塔拉祝福。
安塔拉一行在赛里阿那里住了三天方才回返,赛里阿的侄子马利克和他女儿的婚事一直挂在安塔拉的心上……
[0465]妙龄美女
原来马利克·本·卡德木外出是为了筹措聘礼。他想娶的那位姑娘是他的堂妹,一位绝代美女,一颗无价玮珠。那姑娘生恰逢时,天赏丽质,地赐艳姿。她的父亲带着她落脚阿卜斯人的土地上时,更显身材苗条、酥胸高耸,丰姿绰约,面色白里透红,人见人爱,远近闻名。阿卜斯部族和法札拉部族的妇女们争相来访,一睹姑娘美貌,回去之后,无不夸赞姑娘的姿容,说那姑娘万里挑一,身段婀娜,秀目含娇,发辫长垂,朱口含玉,行止妩媚,口齿伶俐,性情温柔,端庄大方……
姑娘的美名传到法札拉部族,男男女女开口必称那姑娘如何如何俏丽。哈斯奴·本·侯泽法听村上的老太太多次称赞姑娘,不禁为之心动。
那姑娘名叫努娃尔。已成族王的哈斯奴·本·侯泽法英姿勃勃,身强力壮,一心恋上了努娃尔。他把自己的心事向辛南·本·哈里赛吐露说:
“叔父,我的心恋上了那个凯纳奈姑娘,想去看一看,如果她真像人们说的那样漂亮,我就去向她的父亲求婚,让她的亲人们全富起来,把他们全都接到我们的家园来落户,让他们成为我们的邻居。”
辛南说:
“孩子,你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见不可盲目决定。我们应该去看看女家的情况,问一问她的家世。假如她的家人本是凯纳奈部族头领,门第高贵,只是由于时运不济而导致家道中衰,我们也可与他们联姻,向他们施与钱财。你要知道,贫困之祸袭来,即使高贵门第、阿拉伯头领之家,也是不能幸免的。假若他们本来就是卑贱小人之辈,千万不要让他们当我们的邻居,更不能与他们结亲,以免自己蒙受耻辱。”
哈斯奴·本·侯泽法听后说:
“叔父,你说得很对!请你按自己的主意安排吧!”
哈斯奴·本·侯泽法把恋情深深埋藏在自己的心中,当天带着十名骑士向凯纳奈部族家园走去。到了那里,哈斯奴·本·侯泽法和他的叔叔辛南则直奔溪水之边。
时值春季,春雨遍洒基拉山谷,坡野一片青翠。哈斯奴·本·侯泽法骑马向帐篷走去,想看看在那里居住的人们。忽见眼前出现一片草地,鲜花点缀在绿草之间,看上去像是铺着地毯,中央有一群美胜天仙的姑娘在玩耍嬉戏,她们全都摘掉了面纱,在草地上追跑喧闹,秀发飘逸,丰姿外露,个个容貌俊俏,人人充满青春活力。
哈斯奴·本·侯泽法眼见少女戏春美景,不知不觉勒马停下脚步,仔细观赏起来。他感到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凑巧,梦想看到的景色突然呈现在了眼前。他忽然听到一个姑娘对伙伴们说:
“姐妹们,谁先跑过这些地方,就可享用美食冷饮。我爸爸现在允许我在这里每年玩三天,之后就不许出帐篷了。”
哈斯奴·本·侯泽法留神注目,说话的那位姑娘比其余所有的姑娘都漂亮,而且笑容甜美,身段匀称,庄重大方,腼腆可爱,秀目含娇。他禁不住心怦怦直跳,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似痴如醉,仿佛自感是在梦中。随后,他离鞍下马,坐在地上,镇静了一下情绪,对辛南说:
“叔叔,我的心仍恋着我听说的那姑娘。那姑娘的靓姿占据了我的心灵。我想求你去问问那位姑娘的情况吧!”
辛南走去,喊住一个姑娘,问道:
“你们是哪个部族的?是谁让你们在这里住下来的呀?我们曾经到这里过多次,从来没有见过这里有人住着。”
那姑娘回答说:
“老人家,我们是凯纳奈部族人,是按土地主人的吩咐在这里住下的。”
“这些姑娘都是凯纳奈部族的吗?”
“是的。”
“那位姑娘是谁?”辛南指着刚才呼唤伙伴的那个姑娘问,“她的父亲是谁?”
“主公,她叫努娃尔,是我们部族首领的千金小姐。我们的部族首领是赛里阿·本·卡迪姆。你问她,定是看到她生相标致,这里的惠风更是为她美上添美,人见人爱。老人家,你真有眼力。”
辛南听姑娘这样一说,惊奇不已,难怪哈斯奴·本·侯泽法那样思恋那位首领的千金,果然容貌俊俏,端庄大方。辛南转身回到哈斯奴·本·侯泽法身边,把所见所闻一讲,然后说:
“孩子,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多虑!你听说过并且深深暗恋的那位姑娘,果然风姿非凡,亭亭玉立,妩媚动人。”
说罢,他们即回返打猎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他们返回家中。哈斯奴·本·侯泽法想着那位姑娘,心潮涌动,睡不着觉,不住唉声叹气。辛南见此状况,担心哈斯奴·本·侯泽法会生相思病,或发生什么意外,于是向姑娘的父亲修书一封。信中写道:凯纳奈部族首领先生:
久闻阁下大名,知你口齿伶俐,故想请你及你部族头领们光临法札拉部族家园,会我一面。
辛南·本·哈里赛敬上书信写罢封好,交给信使,立即骑马送出。
信使走后,辛南即令手下人做菜备酒。
信使见到赛里阿·本·卡迪姆,递上书信。赛里阿阅过信大喜,一口答应,即走去换上礼袍,带上部族头领,随信使上路了。
行至一半路时,信使策马急驰,向辛南报告客人即到的喜讯,仍然走在路上的赛里阿对众头领说:
“弟兄们,法札拉人请我去赴会,我的心中有些不安哪!这段时间里,没有一个人来过,他们这次来请我,怕是有哪位头领想向我的女儿求婚呀!如果真是这样,我可有些为难了。因为我已经答应将女儿许配给我的侄子,他一回来,我又答应了法札拉人的求婚,我可如何向侄子交代啊!”
一位长老说:
“主公,凭安拉起誓,如果真有法札拉头领求婚,你将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你将同时得到荣誉、金钱和骆驼。至于你的那个侄子,你就让他打着光棍儿好啦!即使他迟迟才回来,弄上一匹马半峰骆驼,那又有什么用呢?这件事情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坏处,你应该到法札拉部族头领们那里去,把我们堂堂正正地搬到他们那块土地上去,不要等阿卜斯人来赶我们走。因为我已听说阿卜斯部族族王不愿意让我们在他们的土地上落脚,为此他还责备安塔拉不经他同意就留我们在那条山谷里安家。我们应该离开那里。”
赛里阿听后说:
“我也听说族王盖斯责备安塔拉的消息了,心中很是难过。我们只有知道这次去法札拉部族家园的实际情况之后,才能另作安排。”
他们临近法札拉部族家园时,看到众多骑士列队在那里迎接他们,站在最前面的是辛南·本·哈里赛。哈斯奴·本·侯泽法身着红色礼袍,头缠绿色方巾,骑着他父亲的那匹灰褐骏骥,金鞍银蹬,一派皇家气概风貌。
凯纳奈人一看见哈斯奴·本·侯泽法,禁不住心生畏惧,上前表示敬意,纷纷争相为之效力。辛南则走近赛里阿,与他拥抱表示热烈欢迎,然后说:
“首领阁下,你们移居此地,我一直未能去看望你们,你们也没有人到我们这里来。我们的族王哈斯奴·本·侯泽法想发兵袭击你们,但我劝阻了他。我对他说:‘孩子,他们都是异乡客,时运不济,迁居异地,本应善待他们才是。’他听了我的劝告,于是派人请你们到这里做客。”
赛里阿听辛南这么一说,急忙下马,上前亲吻辛南的前胸和双手,感谢他的好意。随后,主宾上马,向着村中走去。
赛里阿一行看见一顶红色锦缎大帐篷出现在面前,另有许多圆顶式帐篷围绕在大帐的四周,不禁惊奇万分,打内心里希望与这块土地的主人建立某种亲缘关系。他们刚刚在大帐里坐稳,便见送来美味佳肴,玉液琼浆。宾主边吃边谈,继之交杯把盏畅饮。凯纳奈人在那里度过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欢乐一天。
第二天,辛南对赛里阿一行的款待胜过头一天。酒过三巡,辛南对微醉的赛里阿说:
“阿拉伯头人,你有所不知,这些阿卜斯人素与我们的族王哈斯奴·本·侯泽法为敌,他们杀死了他的父亲及他的数位叔叔。他们是一伙不讲信用没良心的人。我听到他们与白德尔老人家的儿子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后,便把他们从这里驱逐出去,将他们赶到了也门去。他们借努阿曼国王的权势才离开也门回返,因为他们与努阿曼国王有姻亲关系,族王盖斯的妹妹是努阿曼国王的王后;如若不然,我们是决不会让他们和我们为邻的,因他们心地太坏,不守本分。我们希望他们听我们的,有令即行,有禁即止。你在他们那片土地上落脚是因为没有经验。你们已经看到了他们的情况。得知此事,我们的头领哈斯奴·本·侯泽法很难过,想派人把你们接到我们这里来,要你们不再与阿卜斯人为邻。但是,我没让他这样行事,而建议他把你们当作盟友,让你们成为他手下的兵将。哈斯奴·本·侯泽法听后,觉得这个建议好,便听从了我的主张。哈斯奴·本·侯泽法对我说:‘叔父,我希望让他们的首领赛里阿的千金与我结为百年之好,也好在我们之间建立起亲缘关系。’我今天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和你们商量这件事。我要说你真是个大命之人,因为你们的敌人已经败落,而你们与我们在一起将生活得愉快欢乐。从此之后,你们究竟会得到多少好处,那就只有安拉知道了。”
辛南说过这番话,努娃尔姑娘的父亲赛里阿便一下子明白了辛南的用意,禁不住心花怒放。因为他从中看到了巨大恩惠、万贯财产和崇高敬意,于是对辛南说:
“主公,凭安拉起誓,这种情况是我未曾想到的,不然我会带着全族人来这里为这位族王效力。我知道,这位头领使我幸福快乐,能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如果他做了我的门婿,有你们做我的盟友和后盾,世上还有谁能比我更有福气呢!”
赛里阿随即站起来,感谢并赞扬哈斯奴·本·侯泽法,并说道:
“主公,明天早晨我就带领族人前来为你效力,让我们依靠安拉和你。”
赛里阿随即伸过手去,拉住哈斯奴·本·侯泽法的手,一口答应婚事,宴会上的欢乐气氛顿现高潮。哈斯奴·本·侯泽法说:
“我不能让你的女儿无声无息入洞房,而要送上足以耀人眼目的聘礼,让顶顶驼轿披锦缎挂珠宝去迎接新娘,使盛大婚礼举行之日成为人们记忆中的永久节日。”
说罢,哈斯奴·本·侯泽法向赛里阿及与他同来的头领长老们一一赠送贵重锦袍,又派家仆去牵骆驼,另送上大批金银财宝。宴会结束,法札拉部族的长老、头领们一一与赛里阿告别。哈斯奴·本·侯泽法对赛里阿说:
“尊贵的首领,这些都是送给你女儿的聘礼。这支驼队一直把你们送到家。”
他们商定十天之后举行结婚典礼。赛里阿说:
“我们有许多朋友、伙伴和骑士英雄,我想派人一一通知他们,请他们届时赶到这个地方光临婚庆大典。”
“一切听你的安排,你看着怎么好就怎么办。”哈斯奴·本·侯泽法说。
赛里阿带着大批骆驼、金银财宝回到部族。族人们看到首领带着那么多宝贝回来,无不沉浸在欢乐之中。赛里阿把出访情况讲给族人听,说他如何答应把女儿许配给法札拉部族头领哈斯奴·本·侯泽法,那将使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大为提高,日后一定可以安居乐业,太平无事。随后,他向手下人赠送礼袍,并开始筹措女儿出嫁之事。
努娃尔姑娘得知父亲把自己许配给了法札拉人,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因为她深深爱着她的堂兄马利克·本·卡德木,随即哭闹起来……
[0466]骆驼遭劫
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安塔拉的情况。
安塔拉和阿尔沃正在帐篷门前与伙伴们坐在一起聊天,忽见一个贝杜因人跑来,高声喊道:
“骑士之王,救救我吧!只有你才能救我,只有你才能为我讨回公道。”
安塔拉问:
“阿拉伯头人,你怎么啦?”
“我求你保护!我是你的邻人。”
“你究竟怎么啦?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你说得对!我叫法伊格·本·阿勒旺·明伯里。”
“究竟出了什么事?”
“骑士之王,我赶着一百峰骆驼走出家园,想到迪卡尔洼地卖掉换些钱,以补贴我和女儿的生活。我来到你们这块土地上时,看到你的家仆麦蒙在井边饮骆驼,我便走到井边打水,但井水很深,我的井绳不够长,于是借你的家仆的井绳再接上我的井绳打水饮我的骆驼。我在打水时,忽见一个名叫戴里德·本·哈尔麦来的法札拉人带着几个人急速冲过来,赶走了我的骆驼。因此,我特来求你帮我把骆驼从法札拉部族要回来。我是你的邻居,受你的保护,只有求你才能弄回我的骆驼。”
“正像你说的那样,我有责任保护你。不过,我问你,他们是什么时候赶走你的骆驼的呢?”
“刚才呀,我猜想他们现在还没有回到家园。”
安塔拉对舍布卜说:
“哥,你把千里驹给我牵来!”
仅过片刻,舍布卜牵来了马。安塔拉立刻跃上马背。阿尔沃说:
“骑士之王,你要去法札拉部族,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族王盖斯呢!依我之见,你不经过他的允许,千万不要动身!”
安塔拉说:
“阿尔沃,你说什么梦话,发什么呓语!只有胆小鬼才去求人允许才行动。我有这样的诗句在胸,怎么会去求人允许我的救急呢!”
安塔拉随口吟诵道:且斥吾凶悍,其因母不晓。
慷慨者家空,皆视忍最高。
暴烈得敬畏,柔弱含胆小。
无所畏惧者,一马阳关道。
吾勇斗雄狮,懦专抚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