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妖一神大战了几十个回合,金发狮王渐渐体力不支,转身欲逃。吕洞宾哪里肯放,使出一招“追魂夺命剑”,“咔嚓”一声砍下他的脑袋。接着,吕洞宾迅速回到客厅,见红头鬼等妖魔还在没命地喝酒,个个都已烂醉如泥。吕洞宾挥舞雌雄宝剑,像秋风扫落叶般将妖魔全部消灭。
吕洞宾除掉群妖之后,收起雌雄宝剑,立刻去给白牡丹报喜。谁知,当他回到白牡丹的住处时,发现大门紧锁着。吕洞宾想起丰都之行,没有遇到阴长山、王方平两位仙友,却意外遇到白牡丹,不免有些欣喜。但是,此时白牡丹不辞而别,又令他伤心失望起来。
吕洞宾决定离开丰都,返回洛阳。途中,他经过一座寺庙,发现白牡丹在那里为他祈祷。白牡丹知道金发狮王勇猛无比,以为吕洞宾已经遭了毒手。现在见他安然无恙,吃惊地问:“难道狮王把你放了?”吕洞宾说:“不!是我把他杀了!”白牡丹听后,跪倒在地,感谢吕洞宾的救命之恩。
吕洞宾担心自己忘不掉白牡丹,便对她说:“你愿随我去仙山学道吗?”白牡丹大喜道:“望恩师指点!”于是,吕洞宾带着白牡丹乘黄鹤飞往峨嵋山,将她托付给阴、王两位仙友,一起学道。吕洞宾安置好白牡丹,乘黄鹤离开丰都。
再说吕洞宾前往丰都之后,铁拐李与汉钟离一起对弈。两人连战十局,未分胜负。突然,铁拐李问道:“钟离兄,听说吕洞宾贪酒恋色,确有此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禀报玉帝,好好惩治他一下!”汉钟离说:“他已经痛改前非,不但戒了酒,还把白牡丹姑娘送到峨嵋山上去修炼!”
吕洞宾回来后,听说铁拐李要把自己的丑事禀告玉帝,大为不悦。此后,他见到铁拐李虽然也很和气,但内心一直有些忌恨。光阴似箭,吕洞宾经过多年潜心修炼,道行变得更高,担任掌管人间花草的职务。这时,人间王朝正是武则天统治时期。
武则天没有登上龙位时,民间流传有一江湖术士。此人名叫张果老,居住在山西中条山,自称生于尧舜时期,具有长生不老的法术。唐太宗和唐高宗(武则天的丈夫)为了学到长生不老之法,经常召见张果老,都被他婉言拒绝了。
武则天登基后,也想学习长生不老之术,于是下令召见张果老。张果老来到皇宫,假装摔了一个跟着,倒地而死。当时正值炎炎夏日,他的尸体很快就腐烂了,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引来无数苍蝇。武则天大发雷霆,让侍卫将尸体扔出宫外。
这件事没过多久,有人在恒山又见到张果老,他仍然满面红光,精神饱满。唐玄宗即位后,又派人到恒山请张果老进宫。看到他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样子,唐玄宗疑惑地问:“先生已经得到成仙,为什么看起来如此衰老?”
张果老回答说:“万岁,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无论身体上的哪一部分,都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衰老。如果将这些衰老的毛发和牙齿除去,就会长出新的毛发和牙齿!”说着,将满头白发拔得一干二净,同时击碎嘴里的全部牙齿。文武百官见了,都觉得有些害怕。唐玄宗立即让人搀扶张果老去休息。
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张果老重新回到宫殿。此时,他与刚才判若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衰老的迹象。脑袋上已经长出乌黑发亮的头发,嘴里也长满洁白坚硬的牙齿。君臣们看了,个个惊奇不已,求他传授返老还童、长生不老之法。但张果老借故拒绝了,唐玄宗只好将他留在宫里,从长计议。
有一天,唐玄宗去野外打猎,捕到一头梅花鹿。带回宫中后,吩咐厨师将鹿宰掉。厨师刚要动手,张果老拉住他说:“这头鹿非比寻常,它是一头仙鹿,已经活了一千多岁了。当年我陪同汉武帝打猎时,曾经捕获过它,但后来把它放生了。”
唐玄宗有些不相信,说:“天下的鹿多如牛毛,先生凭什么断定,它就是你和汉武帝当年捕获的那头鹿呢?”张果老说:“我们放生时,在梅花鹿的右角上挂了一块铜牌。”唐玄宗马上命人检查,果然发现鹿角上挂着一个小铜牌。
小铜牌上的字迹虽然模糊不清,但仍可以辩认出“×年×月”的字样。唐玄宗又问:“你与汉武帝是在哪一年打猎?距今有多少年了?”张果老说:“距今八百五十二年。”唐玄宗命人核对,果然无误。从此以后,君臣们对张果老更加崇拜了,但他一直没有将长生不老之术传给别人。
后来,张果老不习惯宫中的生活,决定云游四海。唐玄宗挽留不住,只好放行。张果老云游四海时,始终倒骑着一头小毛驴,这驴子当然是一头神驴,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如果不骑的时候,张果老就将毛驴变成一张白纸,折叠起来放入口袋。
现在回过头来再说张果老在武则天面前装死后,武则天心中非常烦闷,想去后花园散散心。但当时是寒冷的冬季,园中没有一草一木。武则天知道自己是顺应天意的皇帝,便写下一道圣旨,催促绿草发芽,百花盛开。花草不敢违抗圣旨,便争相发芽开放起来。
第二天,武则天到花园一看,果然见到满地绿草,鲜花竞放。女皇高兴万分,就给众花草加封。所有花草封赏完毕,女皇惟独没有看到牡丹花。原来,牡丹花美丽标致,高贵典雅,一身傲骨,从不攀附权势,此刻仍独立寒冬,没有绽开一个花苞、生出一片绿叶。
武则天见此,龙颜大怒,立刻下了一道圣旨,命令京城内外所有种养牡丹花的人家,将牡丹花全部连根挖掉,违令者斩。老百姓们酷爱牡丹,把牡丹花看成了生命的一部分,甚至比一日三餐还重要。圣旨下达后,城内城外怨声四起,但又不敢违抗皇帝的旨意,只好将所有牡丹花连根挖掉。
这天,吕洞宾乘五彩祥云从昆仑山飞往东海,途经长安城。他无意中向人间一瞧,发现城内百花盛开,万紫千红,一派春意。吕洞宾疑惑起来,此时正值三九严冬时节,怎么会有鲜花盛开呢?于是,他降低云头,来到地面,决定探个究竟。
吕洞宾发现长安城内姹紫嫣红,一派迷人景象。可是,只有牡丹花被扔得到处都是,枯萎干瘪,还遭受到兽蹄与脚步的无情践踏。这令吕洞宾更加吃惊!他连忙向人们打听,很快弄清了事情原委。吕洞宾非常愤怒,也更加敬重牡丹威武不屈的品性,同情牡丹的悲惨遭遇。
吕洞宾从地上破败、枯萎的牡丹花中,拾起一株一息尚存的白牡丹,装在怀里,腾云驾雾飞往崂山。来到崂山后,径直走进清宫院,在院中挖了个土坑,栽上那棵白牡丹,又取来神泉之水,细心地浇灌。眨眼间,那棵牡丹有了生气,渐渐露出盎然生机。
从此以后,吕洞宾天天来浇水,天天来看它,为它祈祷,为它祝福。时间悄悄流逝,转眼间冬去春来,白牡丹渐渐长出新叶,吐露花苞,显得更加青翠。吕洞宾看了,暗自欢喜。忽然,他觉得牡丹花有了灵气,仿佛一位姿态优美的少女,这使他对牡丹更加迷恋了。
初夏的一天,吕洞宾再次看望牡丹花。这时,牡丹花的长势十分旺盛,全身已经长满了花苞,大多数含苞待放,还有零星几朵已经露出花蕊。吕洞宾漫步来到花前,牡丹花竟然无风摇曳、手舞足蹈起来,似乎在向吕洞宾致意,欢迎他的到来。
这天夜里,清风徐徐,明月高挂,清宫院里一片寂静。已是深夜时分,吕洞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于是,他披上衣服,走出屋子,在院中徘徊起来。忽然,他看见月影下有一个容貌俏丽、体形优美的女子姗姗走来。她的首饰叮叮作响,身上还散发着阵阵牡丹花的香气。
吕洞宾十分吃惊,心想:“夜深了,谁还会在外面走动?应该不会是哪位仙友,难道是妖怪?”正在思索之际,那位少女已走到他跟前,并向他鞠躬施礼。吕洞宾急忙还礼,问道:“请问姑娘住在什么地方?为何这么晚了还出来走动?”
女子微微一笑,答道:“大仙,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白牡丹啊!幸亏仙师搭救了我,才使我重获新生。我愿追随您的左右,一心一意侍奉您,以此来报答您的恩情。”吕洞宾听了这番话,又仔细看了看,发现眼前这位女子果真是曾与自己有过一段情缘的白牡丹。
吕洞宾早已划清了自己与红尘的界限,因此婉言谢绝了白牡丹。但白牡丹仍不死心,从这以后,吕洞宾每每来到清宫院,她都现身出来陪伴。但吕洞宾始终严格约束自己,没有做出丝毫违背规矩的事。不幸的是,这件事很快被铁拐李知晓,并且禀告了王母娘娘。
在一次蟠桃会上,王母娘娘当众指责吕洞宾:“仙人有做仙人的规矩,菩萨有当菩萨的法度,当皇帝就要像皇帝,做臣子就要像臣子;不论做什么,都要遵守一定的原则。可是吕洞宾,你身为仙人,却贪酒恋色,不觉得惭愧吗?”
众神听后,哄堂大笑,哪一个不知道吕洞宾与白牡丹之间的风流韵事呢?然而,吕洞宾面不改色,心平气和,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吕洞宾敢做敢当,我承认自己违背了规矩。可是王母娘娘您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王母娘娘听后,大惑不解,要吕洞宾说清楚一些。
吕洞宾说:“王母娘娘举办蟠桃宴会,饮用的是玉液琼浆,众神敬献奇珍异宝,娇艳美丽的仙女陪伴,您的骄傲自大、颐指气使,哪一样离得开‘酒色财气’这四个字呢?”吕洞宾说完,得意地喝起酒来。王母娘娘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哑口无言。众神仙个个低下头,默不做声。
这时,何仙姑站出来说:“吕洞宾说得有理!其实,大家不论处在什么地位,都应该恪守规矩,但是谁也不能没有感情,因为我们都不是冷血动物。吕洞宾与红尘女子相恋,那是他们两厢情愿的事。吕洞宾能降低神的尊贵之身,不嫌红尘卑贱,这是多么难得的品质啊!”
听了何仙姑一席话,整个会场顿时鸦雀无声。原来,众神都被那番话情真意切的言辞触动了心灵,有的竟潸然泪下,还有的悄然离去,王母娘娘也觉得十分惭愧。从那以后,众神仙再也不提吕洞宾与白牡丹的故事了。但这段美谈,至今仍然在人间广为流传。
参加完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八仙(吕洞宾、汉钟离、曹国舅、铁拐李、张果老、何仙姑、蓝采和、韩湘子)踏上归途。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海州湾,天空中彩云飘浮,海面上碧波荡漾。白鸥翩翩起舞,浪花朵朵飞溅。对岸就是蓬莱仙境,美不胜收。
八仙借着酒意,一时兴起,相约到对岸蓬莱阁游玩。大家齐声附和,并说好各自凭法术渡海,不许乘舟。汉钟离首先将大蒲扇扔在海里,露出肚皮仰面躺在扇子上,向对岸漂去。何仙姑手臂一挥,将荷花抛入水中,霎时间霞光万道,何仙姑坐在荷花上,随波逐流。
吕洞宾、曹国舅、铁拐李、张果老、蓝采和、韩湘子也不甘示弱,纷纷取出宝物抛入水中,各显其能,遨游东海。八仙在海面上你追我赶,笑声不断,早已惊动了龙宫中的东海龙王。他立即率领虾兵蟹将出海观望,言语间与八仙发生冲突,双方交战起来。
激战中,蓝采和一不小心,被东海龙王擒住,押回龙宫。剩下的七位神仙怒不可遏,大展神威,杀死两位龙子,将那些虾兵蟹将打得落花流水,纷纷躲在水下不敢出来。因为蓝采和仍被押在龙宫,七位神仙不肯罢休,叫嚷着要东海龙王放出蓝采和。
东海龙王自知敌不过吕洞宾等人,派手下请来南海、北海、西海龙王,施展法力,搅动海水,掀起惊涛骇浪,妄图淹死几位神仙。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曹国舅挥舞手中的玉板,波浪立即平静下来。铁拐李解下背上的宝葫芦,顷刻之间将海水吸得一干二净。
张果老施展神力,搬来东岳泰山,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龙宫被压得粉碎,东海被填为平地。眨眼之间,沧海变成桑田。四海龙王见状,调动全部兵马,与众仙展开殊死搏斗。双方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正在这时,南海观世音菩萨路过东海,大喝一声,双方才放下武器,停止打斗。
在观世音菩萨的调解下,东海龙王释放蓝采和,八仙将泰山移走,这场争斗才算结束。但泰山上掉下许多泥沙,留在东海,形成一座岛屿,这座岛屿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出生之地花果山。八位神仙辞别观世音菩萨,各显神通,渡过东海,直奔蓬莱仙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