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祥家姐转身离去,何祖康贪婪的目光紧粘着她浑圆的臀部扭动。又一件垂涎欲滴的城市美味,她比何美仪更嫩白更有风韵。然而他产生了顾忌,毕竟用审批回城的权力,已经和三位女知青进行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唉,算了,别不知足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上山多了终遇虎”。可转念一想,刚才知青祥家姐提及亚富对象的事,暗示她已知道自己与亚富的对象有过那回事了,如果下班后不去会她,批她弟弟回城,说不定她稍后会告发。看来别无选择了,最后一次,下不为例。他安慰自己。
何祖康呆呆地望着办公台上那份“知识青年安心务农,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工作计划,脑海抑制不住联想着下班后去旅店的勾魂夺魄情景。新鲜感幸福感撩逗得他如坐针毡,时间过得太慢了,直后悔刚才不说“我随后就来”!
何美仪吃过午饭,见厅的地面不大干净,便拿来扫把扫一扫,她天性爱干净。当她提垃圾篸来装垃圾时,看见竹篸口脱了篾,底也破了,便唤惠莲去车水三家,叫车水三帮忙织一只新的。惠莲出门不久,厨房走廊传来有人进屋的脚步声。
“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美仪自言自语走出大厅,却见知青祥牵着小健入屋,右手托着一个报纸包。
“这是我外甥,中午家姐带她来了芦苞。”知青祥解释,将报纸包递给美仪。真香,报纸包飘逸出叫人直咽口水的食品香味。美仪打开报纸包:七只蛋糕,城市里才有的好东西。
“你家姐呢?”
“她去公社革委会找何祖康,了解我回城的情况。”
何美仪心里盘算,知青祥家姐今晚可能会来自己家吃晚饭,就宰了那只唯一的留待过年的芦花鸡,改天趁芦苞圩期去看看,如果有社员将自留鸡拿出去卖,就买一只回来养到过年宰。瓮里的番薯干、花生干拿些出来让她带回广州。正思忖着,只见惠莲埋着头泪水涟涟走回家。
“什么事?”美仪和知青祥见此都诧异。
“三舅、三舅要将小五送人了。”惠莲凄伤地哭出声了。
美仪脸色黯然,她伤感地叹口气慢慢踱去门口,遽然,她转身问惠莲:“我们将小五接过来收养,你同意不?”
惠莲破涕为笑:“好呀,好呀。妈,你快去拦住三舅,他动身出门口了。”
美仪踟蹰瞬间,顺手拿走一只蛋糕快步离去。
惠莲见小健衣着整洁皮肤白净可爱,就抹抹泪逗他玩。
“小朋友,懂礼貌,见大人要打招呼呢。”知青祥教育小健。
“姐姐好。”小健对着惠莲认真点头。
“不对。”知青祥诡谲地瞥惠莲一眼,说:“应该叫舅母好。”
惠莲脸倏地红了,亲昵地拍了知青祥一下。
屋外有小孩玩乐声,小健好奇地走了出去。
知青祥拈起一只蛋糕,掀掉托底的纸,送到惠莲嘴前,惠莲张口咬一口,并伸手接。知青祥不让她接,就举着蛋糕在她嘴前候着,趁势把她揽入怀里,抚摸她。惠莲觉得无比幸福,同时,她感觉到知青祥的下体的异动,人就有点酥软的感觉。
待惠莲吃完蛋糕,知青祥一把抱起她,要往她房里去。
“不行不行。”惠莲挣扎下地:“我妈很快回来的。”
“哒哒哒”随着一溜小跑声,小健出现在厅门口:“舅,快来看,动物拔河了。”
动物拔河?知青祥和惠莲面面相觑,随小健走到巷门口。
惠莲乍一看,羞得满脸通红,逃跑似的踅回屋里。
原来,一对公母狗在她门口侧交配。
小健随着小聪明那几个小孩子对着狗呼叫凑热闹,知青祥禁不住青春的狂嚣奔回厅里,一把抱起红晕未散的惠莲往房里走:“我俩也拔河。”把她往床上一放,硬扒下她的裤子,压上她身上,动作起来。
很快完事了。他俩马上穿好裤草草整理就走出房子。一对男女如果让人看见独处房里,是百口莫辩的非正常行为了,问题严重得很!
巷里传来小孩哭声,惠莲听出是小聪明的声音,接着传来翠儿的指责:
“他不肯还你就让给他算了,人家是客人,好不容易来我们乡下一趟,我们是主人,应该大方一点、客气一点,好好礼让人家呢,知道吗?这是礼貌。”
“不,我不。”小聪明不服气地高声哭叫。
知青祥走出来,望见小聪明手里拿着一枝结满果子的相思树枝在哭,神情十分委屈。自己的外甥小健揣护着一枝叫噼叭筒的竹制土玩具,显然,是小健夺人所好,硬抢了小聪明的了。
“怎么回事呢,翠姐?”知青祥问翠儿。
翠儿歉然笑了笑:“没什么,刚才我经过巷口,见小孩子哭就上来看看。小聪明说借了噼叭筒给小弟弟看,小弟弟看了就爱不释手。是小聪明这个小哥哥太小气了,这种破东西,别人喜欢就送人嘛,等会叫爸再削一个就行,他硬是不肯,非要要回不可。”
“是小健不对,拿了人家的东西赖着不还,哪能这样贪心蛮不讲理?快还给人家吧。”知青祥责令。
小健鼓着腮,不肯还。
翠儿过去亲热地抚摸小健的头:“不用还不用还,是小聪明哥哥不对,你是客人,应该礼让。”
随后出来的惠莲返回屋里,拿了一个蛋糕出来,走到小聪明面前:“别哭了,姐姐给你好吃的东西,这东西呢,是那个小健弟弟的妈妈从广州买来的,吃了蛋糕,两个做好朋友好吗?”
小聪明破涕为笑,喜滋滋地接了蛋糕,他走到小健旁边,将一枝相思果枝送给小健,教导小健:“没有果子做子弹,打不响的。”
翠儿惠莲笑了。
巷下有说话声,大家抬头看去,美仪抱着正美滋滋啃蛋糕的小五走上来,后面跟着车水三夫妇。
惠莲欣喜地迎上去,接过小五,为他抹抹粘了蛋糕屑的嘴角,不啻迎接她的弟弟。
车水三夫妇、翠儿随美仪入屋,甫坐下,车水三就惭愧地感慨:
“美姐,我算是个没有用的男人了,上几个月送母亲去街上由家姐养,为儿不孝,这个月又将儿子送人,为父无情,说来脸子丢光,毫无做男人的尊严。”
“人穷到这份上,还有资格说尊严吗?”柳玉娇说:“早知道别生那么多,当初只想着他家血脉单薄,现在想来,养儿求孝,孝顺的儿子一个足够了,不孝的话,不就是不咸的盐,一大把又有什么用呢?一家八口就靠我两公婆的工分,害得我家年年超支,寅吃卯粮,一直欠着生产队的。”
美仪劝慰他说:“三弟,别想太多了,古语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是一家的支柱,总不能不顾家庭的收入,长候在床前,这点别人都会理解的。对了,刚才我只顾抱小五过来,忘记了问你,你送小五去的人家是不是你们的亲戚?”
车水三和柳玉娇几乎同时答:“不是,开始时我们互不认识,是亲戚介绍的。”
“不是就好了,倘若是亲戚,我就抱回去还给人家,扫人家的兴可不好。”
“不是不是,是东方红大队南岸曹村的,他两公婆结婚十多年了都没有生育,家境也不算很好,两妯娌共一屋。开始过去看他家境时,我也曾犹豫过。”柳玉娇泪眼莹莹地说:“美姑,小五过继给你,是祖宗赐给他的福分,我比送任何人都放心一百倍。”
“过不过继都无所谓了,我不是想着过继才抱小五过来的,刚才见惠莲回来说时,哭得可怜楚楚,我本意不忍心你们骨肉分离,在我家里,近着你们,大人小孩都安心踏实。等小五长大了,他认哪头家就算哪头家吧。”
车水三夫妻感动得哭起来,翠儿也给感动得潸然泪下。
这顿晚饭何美仪吃得很忐忑。她宰了那只芦花鸡,还从凉阴阴的床底拉出大瓦盆,取了一盒老公从香港带回来的,平时不舍得吃的肉罐头,等待知青祥家姐来一起吃晚饭。没料到到了吃晚饭光景,女知青阿珍来找知青祥,说他家姐在知青屋,等他和小健一起上芦苞街的饭店吃晚饭。
知青祥的家人明显不接受惠莲,这是件危险的事儿。何美仪深深忧虑起来,然而她不忍心马上对惠莲说。估计过些日子知青祥回城的事情会有结果了,到时再说吧。
何祖康将知青祥僭入获批回城的名单里,知青祥自然获准回城了。何祖康故意事先不告诉知青祥和何美仪。一天,待生产队开工了,他去美仪家找美仪。见惠莲在家,便拍拍脑袋对美仪说:“瞧我没记性,抬走棺材漏了死尸,我本来过来就是专门带份文件给你的,却忘了,你跟我去家里取吧。”
美仪略踟蹰就随何祖康走了。她不问是知青祥回城文件还是赴港文件,反正应该是好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