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这个《呼唤书评》的标题,是将刚建同志一篇文章的标题照搬过来的。我所以不避“拾人牙慧”之嫌,乐于“借题发挥”,倒并非对于“炒冷饭”有什么兴趣,而只是因为自己与刚建同志一样——渴望书评繁荣,有如大旱之望云霓。
宋太宗赵光义说:“开卷有益,朕不以为劳也。”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则说:“不好的书不仅无益,而且有害。”读书,从来就存在着“为什么读”“读什么”“怎样读”的问题。而“评理若衡,照辞如镜”的书评,正是读者可信赖的向导。
按说,既然读者需要,书评文章就应该滚滚而出。惜乎它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时下书评,不唯数量甚少,而且相当一部分的质量也难以差强人意,有些“书评”甚至压根儿就不是书评。冠以“书评”的文章,“简介化”者有之,什么“本书分为若干章节”啦,“内容包括甲乙丙丁”啦,“可供大专院校教学使用,也可供有关专业人员参考”啦;“概念化”者有之,什么“简明扼要”啦,“通俗易懂”啦,“图文并茂”啦,“深入浅出”啦;“广告化”者亦有之,什么“不可不读”啦,“十分抢手”啦,“存货不多”啦,“欲购从速”啦,如此等等。这样的“书评”,既未能对众多的出版物“有所鉴别,有所推荐,有所鉴赏,有所批评”,又未能对所“评”之书的思想内涵“有所发挥,有所提高,做到发人之所未发,言人之所未言”,读之味同嚼蜡,倒人胃口,谈何“导向作用”呢?
诚然,与浩如烟海的出版物相比,书评显得匮乏。而“在看所评之书以前值得一读,在看原书之后也值得一读。抛开原书仍然值得一读”的书评,就显得尤为匮乏。乌七八糟的图书所以能够一度充斥书肆,行销天下,因素固然很多,但书评家们淡忘了自己的历史责任,未能以多姿多彩的优秀书评占领图书宣传阵地,不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吗?
写书评是项很有意义的工作。革命导师马克思和恩格斯写下的书评,仅收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的就有三十余篇,散见于他们的论著和书信的对书籍的评论更是多不胜数。而这些书评的作用,则正如恩格斯所说的:“消极的批判成了积极的批判;论战转为马克思和我所主张的辩证方法和共产主义世界观的比较连贯的阐述。”我国现代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鲁迅,也是终生与书评结伴的。他对于《红楼梦》《儒林外史》等古典小说的评论,以及诸多序跋文章,其价值并不在他的“杂感”之下。可见,写书评亦不失为“不枉之盛事”,大可有所作为。
朋友,拿起笔来!
1990年10月8日
(原载1990年10月8日《四川日报》,后又用作《四川科技书评(第三集)》的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