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高技术创造的奇幻太空,毕竟离现实生活太遥远。各种实际问题迫使观众返回到真实生活的地面。“银河热”终为伦理电影的热潮所替换,科幻影片难以维系住其长久的辉煌。
39.多元化的美国电影
1982年7月,纽约举行了一个为期3周的政治电影节,这说明美国观众的欣赏趣味正在改变。不少影片已经突破了原有的戏剧化模式的窠臼,现实主义倾向有所加强,开始程度不同地触及到一些大大小小的敏感的社会问题。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的各类影片涉及的题材内容日益广泛,艺术上也有了新的发展,形成了多元化的格局。
在喜剧片方面,较为有名的影片有:“轻松喜剧《宝贝儿》(1982)、《飞机、火车和汽车》(1987);黑色幽默喜剧《喜剧之王》(1982)、《普里奇家族的荣誉》(1985)和《肥佬教授》(1996);音乐喜剧《你所做的事》(1996)等。
也许因为生活的节奏太快、压力太大,人们对节奏轻松愉快、充满幽默与滑稽的影片情有独钟的缘故,不少影片都较多地融入了喜剧的色彩。《幽灵》(1990)、《漂亮女人》(1990)、《云中漫步》(1995)和《情归巴黎》(1996)便是很好的例证。连情节简单的儿童片《独自在家》(1990)也是如此。该片因为诙谐滑稽,不仅受到儿童的欢迎,而且也令成年人捧腹,成为1990年最叫座的影片之一。在《威龙二世》中,喜剧又与科学幻想融为一体,为施瓦辛格这位硬汉增加了男人生孩子的考验,使其喜剧方面的才能尽展无遗。
这个时期的犯罪片、警匪片、侦探片、动作片、科幻片在与高科技结合后更是如虎添翼,成为电影市场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其中较为有名的作品有:反映黑社会的《美国往事》(1983)、《好家伙》(1990)和《教父》(1990);展现警察当中忠奸斗争的《贝弗利山警探》(1984)及其续集(1987);以性变态为内容的侦探片《蓝丝绒》(1986);包裹着反映越战外衣的动作片《兰博》(《第一滴血》续集,1985)和《兰博第三集》(1988);运用了高科技手段、富有科学幻想成分的《魔鬼终结者》(1984)和《终结者续集:世界的末日》(1991),后者在美国电影史上创下了高额投入与高票房回报的纪录;描写环宇宙航行的科幻电影《异物》的续集《异物群》(1986);以儿童片形式出现的《外星人》(1982);以科学家的研究发明为主线的《苍蝇》(1986)等。
当然,在美国影片中,唱重头戏的依然是那些富有哲理意味、艺术成就较高的影片。
综观本阶段的美国影片,除上述情况以外,还有以下几个特点:一是拍续集成风;二是掀起了一股“老片重拍”的热潮,例如《简·爱》、《安娜·卡列尼娜》、《小妇人》、《乱世佳人》等片,由于当代导演在其中融入了自身的体验,因而与原著及旧片差异较大;三是反映美国黑人生活和文化的影片盛行,其中《紫色》(1985)、《丛林热》(1991)、《保镖》(1922)、《白人不会跳》(1992)、《激情的人》(1992)等都是出色的影片;四是西部片东山再起,《与狼共舞》(1990)、《未被饶恕》(1992)、《秋日传奇》(1993)、《勇敢人的心》(1993)等连获大奖;五是出现了一批和精神分析有关的影片,尤其是在1991年和1992年拍出的几部影片引起较大争议之后,这类影片更加令人关注。《浪潮王子》、《本能》、《最后的分析》、《沉默的羔羊》皆属此类。《沉默的羔羊》(1991)获得了第64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五项大奖,说明了美国社会审美心理的新变化。
40.弘扬民族文化的英国电影
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后,英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相应措施,力争复苏本国的民族电影事业。1984.年以后,政府首先恢复了早在1975年由当时的首相威尔逊创议建立的“英国电影委员会”的活动,扩大了对电影业的投资。1981年以后,英国拍摄的《法国中尉的女人》(莱兹导演)和《英伦医院》(安德逊导演)等影片赢得好评,英国电影复苏有望。
继《法国中尉的女人》之后,《甘地传》(1982)、《热与尘》(1983)、《印度之行》(1984)、《看得见风景的房间》(1985)等文化反思影片陆续问世,深受观众的欢迎。所谓“文化反思影片”,是指那些以现代观点对传统的文化、传统的道德价值观、传统的生活习俗等进行批判性审视的电影。
在美国电影的强大攻势下,英国电影只有保持本民族独特的写实主义风格,才能在国内外电影市场上立足。因此,爱尔兰民族题材的影片越来越多地融入英国民族电影的营垒中。曾获第62届奥斯卡金像奖五项提名、最终获得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配角奖的《我的左脚》,其主创人员均为爱尔兰人。他们不仅写了爱尔兰历史上的优秀人物和故事,而且表现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以丰富的人物个性打动观众。继《我的左脚》之后,谢里登的《土地》(1990)对郁积的家庭宿怨、顽固的父权家长制、盲目迷恋土地等原因所导致的爱尔兰家庭问题以及畸形发展的爱尔兰社会生活进行了深刻地剖析。
民族化的追求也使描写英国历史与个人传记题材的影片佳作不断。《亨利五世》根据莎翁同名戏剧改编,曾获第62届奥斯卡金像奖三项提名,并获最佳服装设计奖。《爱德华二世》(1991)为人们提供了一把了解英国古老社会结构渊源的钥匙,该片荣获了多种国际奖。《霍华德庄园》(1991)也是一部在国际影坛上引起轰动的影片。该片获得第65届奥斯卡金像奖的9项提名,并获3项大奖。它是一部成功的由小说改编而成的艺术影片,严肃地描写了20世纪初英国社会复杂的人际关系,充分地展示了众多人物的独特个性。此外,还有描写英国历史上贵族生活的《奥兰多》、描写20世纪20年代初英国女性寻求幸福生活的《迷人的四月》等。
除此以外,侦探恐怖片在当今英国影坛占有了较大的比重。1989年,英国生产出一些较好的恐怖幻想片,如《海盗埃里克》、《我买了一辆吸血鬼摩托车》、《厨师、盗贼、他的妻子和他的情人》等。《神秘的备忘录》作为典型的英国侦探恐怖片,在1990年戛纳电影节上获评委会特别奖。
从总体上看,英国影片不乏成功之作。这些影片之所以能在国际影坛引起轰动、有时还能在奥斯卡金像奖的角逐中获胜,原因之一在于它们深深植根于本民族的文化之中,生动地反映了英国社会的历史与现实问题,深刻地揭示了人性的共有特征和人与人的关系;原因之二是由于英国拥有悠久的文学传统和实力雄厚的创作队伍,加之许多享有国际盛誉的外国演员的参演,更是加强了英国影片的艺术表现力量。
英国电影界的人士常爱说,上帝使英国和美国共同使用一种语言,才使英国电影处处受到牵制,难以取得真正的巨大发展。就电影市场方面的情况而言,英国确实无法利用一般常用的“语言障碍”来遏制美国电影的长驱直人。英国电影界为此长期受到很大的压力。有鉴于此,英国电影人在美国电影的阴影之下致力于民族电影发展的种种努力,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41.走出低谷的法国电影
自“新浪潮”之后,法国电影直到1988年才摆脱了危机。这一年,“作者电影”使法国电影的形势得以好转。几位名不见经传的“作者电影”的导演,因其影片所具有的独创性而受到观众的喜爱。夏蒂里耶的处女作《生活是一条宁静的长河》通过贫富两个家庭尖锐而有趣的对立,表现出导演刻薄的幽默感。该片获第14届法国电影恺撒奖最佳处女作等四项奖。布里索在《吼声》中善于利用他对暴力观念的见解打动观众。该片禁止18岁以下的青年观看。不过它还是获得了第38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青年评委会特别奖和法国电影前景奖。女导演德尼成功地做了一“块”具有芳香的怀旧气味的《巧克力》。阿米盖的《子午线》具有幽默的个性,是一部难以捉摸、饶有趣味的影片。
1988年最引人注目的人物是曾为著名摄影师的尼唐。他的处女作《卡米耶·克洛贷尔》(又译《罗丹的情人》),使他一举跻身大导演的行列。该片获得第14届法国电影恺撒奖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等五项奖。
此外老导演夏布罗尔的《女人的事情》和德维尔的《侍读女郎》,也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侍读女郎》运用了精心琢磨、语意双关的对白和才智横溢的叙事方式,生动显示出了一种完全个人化的风格。该片获得当年法国电影的最高艺术奖——路易·德吕克奖。
1989年可以说是“作者电影”丰收的一年。“新浪潮”和20世纪70年代这两代的老导演们仍然宝刀不老,占据着法国电影舞台的中心位置。雷乃的《我要回家去》、里维特的《四人邦》、莫基的《神孩》、维齐阿里的《朱尔的咖啡馆》、杜瓦荣的《15岁的姑娘》、塔维尼埃的《生活,不是别的》、布里耶《对你来说她太美丽了》、戈尔诺的《印度夜曲》等,代表着20世纪80年代最后一年法国电影的最高水平。
进入20世纪90年代,这两代导演依然是法国电影的中流砥柱。戈达尔拍摄了由画面和音响拼合而成的爱情片《新浪潮》;罗梅尔推出《四季的故事》系列的第一部——《春天的故事》;德维尔《城里的夏夜》和勒孔特《女理发师的丈夫》亦有不俗之处;齐迪则完成了获过恺撒奖最佳影片奖的《堕落者》一片的续集《堕落者换堕落者》。
1990年,曾以处女作《生活是一条宁静的长河》大获成功的夏特里耶,又以幽默的手法推出社会批判性质的《塔蒂·达尼埃尔》。格郎佩雷的《莫娜和我》获得了让·维果奖;女导演加西亚拍摄的处女作《两个周末之一》、阿达巴仁什扬的处女作《玛多,留局自取》也各具特色;万桑自编自导的《审慎的女人》获得了恺撒最佳处女作奖。
走出低谷的法国电影,在当今影坛上走势大体平稳。就西欧范围而言,法国似乎是唯一能够在国内市场以国产片与美国电影相抗衡的国家。这是法国电影的骄傲。
42.前苏联的电影空间
苏联电影长期以来一直受国家经济和政治体制的制约,以至在若干题材、某些形象方面形成了种种不成文的禁区。苏联电影工作者将这种现象称为“灰色片浪潮”。自从戈尔巴乔夫执政并开始实行全面改革政策以来,苏联电影银幕上也有了不同以往的表现:
一是对过去被禁映的近百部影片逐一进行了重新审查,凡是不太坏的都允许公映或重映。像《悔悟》和《女政委》等片,还在国际电影节上获了大奖。
二是一些影片力图反映敏感的政治问题和社会问题。《1953年寒冷的夏天》(1988)表现了斯大林时代末期两个政治犯的遭遇,揭示了当时苏联的社会道德以及当时没有法制、任意胡为的社会特征。《法》(1989)和《我们的装甲列车》(1989)表现了斯大林时代的错误。《仆人》(1988)试图通过人物之间的主仆关系,揭示苏联当今社会的结构和人们的心理特征。《零城》(1989)则嘲讽了官僚制度及人们的麻木不仁。
三是青年题材的影片突破了多年的禁忌。《小通讯员》和《撬门贼》(1988)
表现的是“难办的”一代青年人的问题。《摇滚乐式的悲剧》(1988)首次坦率地反映了苏联青年吸毒的问题。《国际女郎》(1989)不仅触及到吸毒和卖淫现象,还反映了跨国婚姻的问题,片中的“国际女郎”塔尼亚最后葬身异国。《我叫阿尔列吉诺》(1988)提醒人们要充分重视青少年中冷酷无情的人生态度。
《小维拉》(1988)、《儿童游戏场》(1988)、《诱惑》(1988)、《非职业家》(1988)、《阿萨》(1988)等片,则都涉及了青年人的性问题。
20世纪90年代的苏联影坛出现了“黑色影片浪潮”。现代苏联的改革消除了人们思想上的禁忌,但是物质生活的下降却引起了人们新的不满。在当今的许多前苏联人的眼中,过去是压抑的、痛苦的、不堪回首的,而现在则是让人悲观失望的,看不到美好的前途。于是,人们在回忆过去的阴郁情绪之中,又添加了新的悲观色彩。电影工作者们或是以玩世不恭、无所信任的态度,或是采用嬉戏嘲讽,直接暴露的手法,或是借赤裸裸的血腥来描绘当今混乱的社会及其一系列迫切的问题。如《不能这样生活》、《出租车布鲁斯》、《撒旦》、《别动,死而复活》、《天堂》、《伊兹季》、《死并不可怕》、《丧尽天良,还是在天堂禁止狩猎》等影片,表现的均是当代前苏联人所见到的令人痛苦和焦虑的画面。
1991年苏联的解体引起了经济上的倒退,也给电影业带来了直接的影响——失去政府的资助。尽管现在思想解放、精神复苏,却没有给银幕上带来期待中的繁荣。一种新的停滞状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