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和短信提示音交织在一起,响个不断,陆文滨看也懒得看。最后,听得厌了,他索性关掉了手机。陆文滨决定,离开这个疯婆子,要不然,案子露了馅,被她供出来的话,自己也会跟着她一起坐牢。想到这些,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到另一座城市。实际上,为了这次出逃,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卖掉股票,全部兑换成现金。现在,就等着宾馆把他订好的飞机票送来。
就在这时,服务台打来室内电话,通知他,说飞机票订好了,让他去服务台拿票。陆文滨走下楼,在服务台取走飞机票,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准备搭乘出租车去飞机场。
刚刚走出宾馆大门,陆文滨就被一个从一旁蹿出的女人拉住,女人约摸三十岁,面色苍白,唯有嘴唇艳红如血,她对陆文滨说:“文滨,他们在查我的账,不久就会知道我把钱借给你了。文滨,你不是赚钱了吗?快把钱给我补上,这样,他们也许会从轻处罚我。”
陆文滨看着这个憔悴不堪的女人,有些厌恶,一边挣脱,一边说:“我不认识你,不要缠着我。”
女人有些吃惊,对陆文滨说:“文滨,文滨,你知道,我一直给你发短信,给你打电话,你是故意不接的?你不会这样绝情吧。”女人把陆文滨拉得更紧了。
陆文滨用尽力气,把女人的手扯脱,正准备跋脚飞奔。不成想女人滚倒地,却一把将他的右大腿抱住,死死不放。这时,周围的人都来围观。陆文滨为了脱身,狠着心,用脚向女人身上乱踢,直到女人松开手。眼见女人支撑不住,女人就用嘴向陆文滨的右腿咬去。陆文滨没想到女人会使出这招,他强忍住痛疼,将右腿扯出来,拿着行李,冲向出租车,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敲着出租车的玻璃,一边怒吼着:“不要走,不要走。”
见出租车司机呆呆地发愣,陆文滨对司机说:“快开车,快开车,她是个疯子,你瞧,我腿上的伤口,就是她咬得。”出租车司机被陆文滨这么一吓唬,又看见女人恐怖的表情,忙开着车,一溜烟地向飞机场跑去。
陆文滨逃到了另一座城市,找个隐蔽的旅馆住下。等他定下心神,他才感觉到腿上的伤痛,他脱下裤子,才发现,右边的大腿上落下了那个女人的牙印,上下咬合得很紧,而且伤口很深。陆文滨倒了些热水,将伤口清洗干净,又用消炎药水,将伤口擦拭干净,才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陆文滨醒来后,就打开电视机,看电视上的新闻,这是他的习惯。突然,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电视上报导,说昨天,在他出逃的城市,一个名叫许依莲的女人自杀了,从高高的四十层楼上跳下来,摔得支离破碎,目前还不知道,许依莲自杀的原因。
陆文滨心里一震,他没有想到,许依莲还会自杀。陆文滨是在参加一个朋友的晚会上认识许依莲的,那天,他看见,男人们都在恭维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女人口红的颜色是最鲜艳的那种,红唇似火。但女人神情傲慢,对男人们不屑一顾。“好嚣张的女人,有什么来头。”陆文滨问那个朋友。那个朋友说:“你可不要小看她,她可是一个银行信贷部的主任,官虽不大,权力可不小。”陆文滨这下,终于明白了,那些男人都去巴结她,无非是想弄到贷款。
陆文滨混迹于社会多年,知道许依莲的利用价值,就主动跑上前去搭讪。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许依莲竟然对他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主动和他交流。最后,两个人还交换了电话号码。陆文滨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第二天,他便请许依莲吃饭,许依莲没有拒绝,竟然就来了。两个人一来二去,就成了一对情侣,许依莲还让陆文滨住到她的家里。
陆文滨只是一个混迹于都市的小人物,一无事业,二无工作,凭借一张嘴混吃骗喝,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毫不费力,就征服了许依莲。后来,在和许依莲一番缠绵后,他才知道,他的样子极像许依莲初恋情人的模样,那个情人在和她快结婚的时候,突然患了癌症,不治身亡。现在,她看到陆文滨,就像看到当年情人的模样。
陆文滨在摸清了她的心思后,就开始了他的计划,他对许依莲说,他做生意,因为差点资金,致使周转不灵,现在,他想找许依莲借十万元资金。他知道,许依莲是个非常精明的女人,一定会寻根问底。但他没有想到,许依莲并没有证实这件事,竟然相信了他,给他借了十万元,陆文滨心想:“许依莲已经完全把自己等同于她以前的情人了。恋爱中的女人总会昏头,这是句至理名言。”
见股市火爆,陆文滨就把钱投在了股市里,果然,他猛赚了一笔。为了稳住许依莲,他把钱还给了许依莲,还给许依莲买了一条叫“滨滨”的纯白色贵妇犬,说自己就像狗一样忠诚,永远忠实地跟着许依莲。
但他们的蜜月并没有经历太长时间,股市暴跌,陆文滨赚的钱瞬时蒸发,他只好重新找许依莲借钱投进去,一次又一次,直到不久前,许依莲找陆文滨,让他把钱还归给她,因为,银行已经在开始查她的账了,她借给陆文滨的钱,一直是她利用手中的权力,做假账支取的。陆文滨的股票已经缩水许多,还钱,几乎不可能。于是,他就从许依莲眼前消失,躲进了旅馆,只到他想离开时,许依莲找到他,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想到这里,他摸摸伤口,伤口呈两个月牙形,已经开始红肿,真得很痛,不过他心里想,这一口,就算他们缘份已绝的纪念吧。
三天后,电视台的后续新闻继续报导,说许依莲所工作的银行查账,发现许依莲利用职权做假账,从银行支取了一百多万的公款,现在,许依莲死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这笔账已经无从查起。听了这条新闻,陆文滨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最害怕的就是许依莲留下证据,证明把钱借给了自己。现在,见许依莲没有留下丝毫证据,自己大可不必紧张。
这几天,为了不冒风险,他一直蜷缩在旅馆里躲藏。原本以为,许依莲咬他的伤口,两天就会痊愈,但没有想到,伤口肿胀起来,还能挤出脓血。
陆文滨来到一个小诊所,医生看了,给他开了些消炎药,让他回去吃。但吃了几天,一点效果也没有。并且,他的身体也起了一些变化,他不敢看强烈灼目的光线,还害怕流水的声音。
“小诊所的医生水平太差了,还是去大医院做个检查吧。”他就来到了医院,医生看了看他的伤口,让他做个血液化验,第二天来化验结果。
回到旅馆,他打开电视机,看见许依莲的案子有了最新报导,法医在对许依莲的尸体做过检测和化验后,竟然发现,许依莲的血液呈阳性。而且,警察根据举报,发现许依莲生前养的贵妇犬就像一条疯狗,有攻击人的行为,就把那条贵妇犬打死,送去检验,果然有狂犬病毒。
陆文滨听了,脸色发白,他清楚地记得,两个月前的一天,那条叫“滨滨”的贵妇犬因为发情,逃了出去。一个星期后,狗自己回到家,许依莲去抱它,却被“滨滨”咬了一口,许依莲捂住流血的手,骂道:“真是一条疯狗,怎么也养不家。”难道,许依莲的话真得应验了?狗把狂犬病毒传给了许依莲,而许依莲咬了自己一口,又把病狂犬病毒传给了自己。难怪自己既怕光,又怕流水的声音,这些,全是狂犬病人的征兆。现在,陆文滨恐惧到了极点,他明白了,自己得了狂犬病,也知道,明天的化验报告单上,会出现阳性符号。难道,正如自己想的那样,自己亏欠许依莲的,一定会用这一口才能偿还?
晚上,陆文滨从旅馆的高楼上跳楼自杀,从他的遗书上看,是因为得了狂犬病,恐惧过度而自杀。但事后,警察找到医院,从医生那里取到陆文滨的化验报告单,结果却是阴性。医生说,陆文滨的伤口,耽误时间太长,才会肿胀化脓,那只不过是普通的炎症,打几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