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避战乱到武陵山中,他得了瘟疫,一时无法医治,坐等死亡。忽有一位婆婆到来,她用生姜、生茶、花生擂碾,煮成热汤,男子服后,身体渐渐复原。
他所服用的就是擂茶,又叫三生茶。
如果不到桃花源,不会听到这样美妙的传说,也不会知道擂茶,更不会认识卖擂茶的九嫂。
深秋的桃花源,远远看去不过就是几座矮山,没什么了不起的。所幸树木葱茏,雾气缭绕,仿佛有一点仙气。车子开到桃花源,天色已经不早。拾级登山,在幽暗的林中穿行,感到有点恐怖。一路上虽然有好几个亭子、楼台什么的,但担心天黑了,就快步往前走,顾不得两边看。走着,忽然有妇女问要不要手电筒。奇怪,要电筒干什么?原始人答得快:“我有电筒。”果然见他掏出一把微型手电筒,是以前跟我到馆子吃饭时,酒瓶里附送的纪念品。他大概从刘冬阳写的书里,知道要经过一个秦人古洞,就将手电筒带着了。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往前一看,石壁阻挡着,果然没有了去路。细看,有一个幽暗的小洞,似乎只有小狗小猫才能过去。洞项上写着:“秦人古洞”。
从古洞钻过去,豁然开朗,良田、美池、村舍,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呢!
贯穿全村的是一条千米竹廊,弯弯曲曲,高低起伏,游龙走蛇。竹廊边打着“擂茶”的牌子,隔不远就是一个。我不知道擂茶是什么东西,但一时也不想求解,只顾往前走,往延至馆走。
路过一个卖擂茶的,她是一个五十多岁妇人,白白净净的,脸上流露着笑意。她坐在门前剥豆子,是刚从地里拔回来的,很新鲜。看她的招牌写着“九嫂擂茶”。
到延至馆安顿好住宿的事,就回头来找饭吃。这时天已黑了,竹廊里只有几个游人还在赶路。九嫂在收拾那七八张桌子,将每一张凳子都摆好,将每一块桌布都换下来清洗。她不停地忙着,脸上始终微笑着。我想起“设酒杀鸡作食”,肚子很饿。就招呼道:“九嫂,你可以烧饭给我们吃吗?”她说:“中啊!中啊l”我说要吃鸡,她说:“中啊中啊!”说着要我们坐,她去鸡笼里捉鸡。原始人跟在她后面,看她怎样捉鸡。半天,捉出来了,是一只大公鸡。她说:“四十块。”我说:“行啊。”一会儿她又将鸡捉回来:“这鸡太大了,你们吃不下的。”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说要个小的,就同意她捉小的。可在鸡笼里捉了半天也没捉出来,最后还是捉到那个大的。她从屋后跑来:“那个小的,躲在角角里,抓不到它。”脸上还是笑着。我一问,知道她只有两只鸡。就说:“算了吧,我们今天不吃鸡了,放生吧!”她高兴了,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也许是太晚了,不用再折腾了让她高兴。
她很快地弄了几个小菜,让我们很快活地吃饱了。吃完后,问她要几个钱,她却说:“看你们也不像古怪人,就看着给吧。”这倒让我犯难,我最怕别人让我自觉,一自觉就没了谱。她看我为难,就说,那就给三十块钱吧。我一高兴给了她五十。并约好明天要来喝擂茶。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来到九嫂擂茶馆。她比我们更早,已经在炸点心了。
身旁围着几个小孩,大概就是昨天说的她的孙子和外孙了。可摇篮里那个小的是谁?她仿佛知道我们要问,就说:“那个小的是他的老表。”是说他孙子的老表。哦,明白了。两个小孩为我们上点心,为我们斟擂茶。我逗那小的:“你可是中国最小的服务员喏。”他不好意思地扭过去了。一会儿又端上一碟。一边品尝擂茶,一边跟九嫂聊天,感觉九嫂仿佛有秦人遗风呢。看她屋子里有冰箱、消毒柜、摩托车等东西,问她晚上关不关门,她说:“不用的,我们秦人村都不关门的。”很自豪的样子。
吃饱喝足了,要走人了,就问她要多少钱。可她还是那句话“看着给吧”。
说老实话,我真受不了这样的热情。结果又多给了几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