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下,竹影深深,绿光浮动。上官攸宁独自坐在扶风轩的竹林下看青衣昨晚取来的康亲王的生平记事。
康亲王,蓝旭。是当今皇帝蓝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然先皇驾崩时,自己不争皇位,一心扶持自己的大哥,于是当今皇帝登基后,很是宠爱他,亲封康亲王。并且可随时进宫伴驾。这些年也行事也一直没有错处。在朝中也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看上去甚是安静。
只是上官攸宁觉得这康亲王必定不是如此安静之人,否则那冀州的兵器又如何解释?
上官攸宁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决定静观其变。他争皇位,自己复仇。两不相干。只要他不是自己的仇人,这北燕谁做皇帝与她何干?
这个陌生的时空,她在意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上官攸宁正准备打个盹儿,便听到院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院内而来。上官攸宁直起身,端起桌上的绿茶,轻抿了一小口。便看到一粉衣女婢匆匆而来。
“大小姐!”女子近前微微躬身行礼道。
“何事?”上官攸宁懒懒问道。
“回大小姐,府门外兵部侍郎家的小姐在叫宣,叫您出去……”小丫头看了一眼上官攸宁平静的脸不敢再说。
“哦?李雅荷?她的脸好了?这么快就找上门了?”上官攸宁眼里波光轻摇,似一汪春水起了微风。
“回大小姐。李小姐带了面纱,想必还没有好。”女婢小心翼翼的道。大小姐好厉害,敢把李千金的脸打花,自己还是小心回话。
上官攸宁似乎看穿她的心思。点点头,道:
“你先下去吧。”
婢女疑惑看了上官攸宁一眼,迅速出了扶风轩。
青衣刚巧回来,看到那婢女匆匆而去。走到上官攸宁面前,微微躬身,道:
“小姐可知道了?那女人找上门了。刚才属下回来见她带了一群小厮女婢在镇国公府门前叫嚷。”
“呵呵。一蠢女人罢了。走,出去瞧瞧。可不能让她坏了镇国府的名声。”上官攸宁起身,淡然地说道。
“上官攸宁,你有胆子,就出来,和本小姐一较高下。躲在府里干什么?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是吗?”一女声高调地传来。
“出来,出来!”附和声一片。
上官攸宁和青衣走到院门口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声音。
北燕国尚武,上到皇家贵族,下到布衣走卒。只要有胆量,都可以随意向会武之人挑战。不分身份高低尊贵。只要被挑战之人应战,双方的一切行为均合法。一切以武力说话。因此皇家贵族最喜欢养一批江湖门客,平时互相比武切磋以娱乐;各贵族间也会举行比武大会。而下层人和江湖中人,也喜欢互相挑战,或者挑战各府门客,以期获胜成为贵族门客。
在这样的风气下,贵族女子习武也成了风尚。据说京城四千金就是以武艺出众著称。
四千金都善武。分别是左丞相千金魏曦儿,兵部侍郎千金李雅荷,礼部尚书千金胡蝶,和大理寺寺丞千金武宝珠。
四大千金以魏曦儿为首,经常在一起切搓武艺,举办武艺大会。在京城十分受人瞩目。
上官攸宁嘴角带着笑意,一袭碧雪长裙在风中蹁跹,如梦似幻。
“呵呵,我说是哪里来的疯狗在门外吠,正准备叫下人撵了去。没想到竟然是兵部侍郎家的千金李小姐。不知道李小姐来镇国府所为何事?”上官攸宁淡淡地说道。
门口几位镇国府的小厮听到上官攸宁的话,一个个低头暗自好笑。
李雅荷听到声音便看到上官攸宁那清丽的脸,面纱下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又听到骂她是疯狗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脸色通红。
隔着面纱,上官攸宁也能感觉到她因愤怒微微抖动的双肩,心里嗤笑。这姑娘就是一傻缺。跑到人家门前骂人,简直就是找死。
“上官攸宁,你这贱人,出手打花了我的脸,还恶人先告状,在朝堂上参我爹一本。今天我非打死你!”李雅荷愤怒地道。
昨日她哭着回家,给爹爹告状,爹爹说明天便去调查这上官攸宁是哪家小姐,一定给他报仇。结果她还没找到那贱人,第二天一早爹爹早朝就被陛下责骂教女不严,罚她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她当即气的便跑去问爹爹,才知道这贱人竟然是镇国公府的。便偷偷带了人跑来找她算账。
想到这,李雅荷便觉得怒火中烧,今天不报一鞭子之仇,她誓不为人!
“我要是李小姐,便在家养伤,省得出来丢人现眼!”上官攸宁眸光流转,淡淡道,眸子里竟是鄙夷。
“你!你这贱人!今天我便划花你的脸,看你还如何嚣张。上官攸宁,你要有胆子,便应了我今日的挑战。不然,哼。我会教你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李雅荷一脸嚣张,额头微扬,冷声道。
“呵呵,我为什么要应一只疯狗的挑战。青衣,关门。”上官攸宁冷冷道,转身进了府里。
几个镇国府的小厮立马跟进去。准备关门。
“上官攸宁,你敢!”李雅荷一袭红衣纷飞,奔至门前,手中修长的鞭子飞射而出。
上官攸宁感觉到背后的凌厉。瞬间回身,面如冰霜,冷气森然。十指纤纤,轻轻一握,鞭子便握在手心。
“李雅荷,你不是我的对手!若再此胡作非为,我定不饶你!滚!”冰冷的声音仿若一把风刃,那白衣少女瞬间仿若一把欲出鞘的绝世宝剑。锋芒未露,却令人不寒而栗!
李雅荷瞬间惊住,她突然感觉自己刚才的一切就像个跳梁小丑,在她面前,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上官攸宁黛眉上扬,黑白分明的眼珠冷莹晶霜。衣袖忽动,那鞭子瞬间飞回李雅荷脚下。
惊得红衣女子下意识的后退。
直到一声“吱呀”,女子惨白的脸上似有细汗。
猛然抬头。
看到的便是:
一白色倩影在朱红的门里渐渐远去,白衣飘摇,若回风之流雪,遗世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