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语气并不友善,褪去那副虚弱的面容,他此刻怒气冲冲,活脱脱跟换了一个人似得。
许凉歌这时上前,微微颔首,“请容臣女插一句,也许皇上不会相信,但凉歌所做只是希望不欺瞒皇上,就在昨日偷玉玺之人夜袭皇子府……”她顿声须臾,视线游回在二人之间,“不幸被我发现,与对方僵持了片刻,并威胁臣女不能把见过他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时李公公便带着人进府,黑衣人就逃之夭夭了。”
皇上的面容冷却下来,压抑着嗓子的瘙痒感,低哑着问,“你怎确定他就是偷玉玺之人?”
“李公公向我描述过此人,与我见的人吻合,所以我猜想对方原本想要诬赖皇子府,但因被我发现,所以才转向相府,这淮京道路繁杂,但皇子府和相府的距离却相近,我想,这便是玉玺为什么会出现在相府的原因。”许凉歌的黛眉向下像只温顺的动物,带着怯意,不敢说任何谎话。
“许凉歌,朕凭什么只听你的只言片语,就要相信你?”皇上危险的盯着她,好若只要她说错什么,就会将她吞入腹中。
她没有与对方硬碰硬,还是那副无法拒绝的柔顺姿态,女子轻声轻语的说道:“只因为凉歌不会撒谎,只因为皇上是明君。”
许凉歌的话成功让北野皇暴怒,他面红耳赤的训斥着,“许凉歌!朕不相信你说的话,朕就成昏君了?!一盘胡言!朕看你就是仗着你是丞相之女,开始胡作非为了起来!”
她蹙紧眉目,不再低着头,缓缓向对方看去,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哪个整天体弱的皇帝吗?
为什么今日会如此的不一样?
或者说,跟以前根本不是一个人。
“现在证据确凿,你们根本无从抵赖,朕现在就下令废丞相!”他的话不大不小,却让早就躲藏好的侍卫一个个出现,将他们包围住,好像只要他们多做一个动作,几个人就会将他们铲除。
“爹……”许凉歌没有丝毫的害怕,只不过觉得太过奇怪,这一切来的太猝不及防,同时也太过诡异。
“凉歌,别怕。”许宗德面色冷峻,但声音却极其富有暖意,仿佛是来自冬日里的暖阳,安慰着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女儿。
“砰——”一声巨响从御书房传出,大门被人毫无预兆的打开,冲进来的是身材高挑,拿着长剑的的淮京二皇子,北野卯!
看见来的人,坐在椅上的北野皇面容突变,稍显慌乱的站起,带着几丝不明的抖意,“大胆!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嗤笑一声,大步走向前,拔剑出鞘,一挥长臂正好落在对方的脖颈出。
后者明显惊愕住了,冰冷的刀刃抵在肌肤上的感觉,让他腿都发软,“你,你要干什么?”
“当今圣上在哪?!”北野卯眸色冷沉,绝美的薄唇吐出几个让众人不解的字眼。
而许宗德像是早就知道什么似得,只是将许凉歌护在怀里,不插一句话。
“你在乱说什么!圣,圣上就在你的眼前!你如此大逆不道,啊——!”北野皇颤抖着声音,尽量保持镇定的与男子对视,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的长剑割破了皮肤,鲜血流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大叫出来。
北野卯轻蔑的扬起唇角,二话不说就要将长剑刺入对方身体内,但还没全部进去,这地方又来了另个人。
“北野卯住手!他是你父皇,当今皇上,你现在要弑君吗?”身穿红艳长服的皇贵妃,衬的皮肤苍白,她步子不大,但每走一步都含着力度,来势汹汹。
男子再次握紧长剑,仿佛要杀的人不是皇上,而是眼前雍容华贵的楚千柔。
北野卯认为自己此生无情无爱,只有最恨,而这最恨之人便是这个外表美丽,心如蛇蝎的皇贵妃!
长发及腰的皇贵妃媚眼横扫,嘴里轻哼道:“今天真是好生热闹,丞相偷玉玺,二皇子试图篡权弑君,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二皇子很不适宜的大笑出声,“有意思,真的是很有意思!我篡权弑君?那请问皇贵妃,眼前的这个‘君’是真正的‘君’吗?”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鸷,说话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慢的让听者心慌,“这一切,你最应该知道了是吗?皇、贵、妃!”
楚千柔面无惧色,直直对上对方的眸,“二皇子说的话,本宫不懂。”
“不懂?那我就来解释解释,昨日玉玺被盗,皇上气急病发,此时应躺在床上休息,而眼前这般神采奕奕的人是谁?”北野卯收起长剑,动作洒脱又带有气势。
皇贵妃抿唇而笑不语,这件事情应该只有几个人知道,为什么这人会清楚此事!
李公公昨日半夜上后宫来找她,说皇上病危随时都有可能昏死,这时她便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栽赃许丞相,这样就可以铲除一个随时都可以爆炸的隐患。
但皇上因为神志不清,根本不可能定罪,所以她找了一个人代替皇上,为的就是要给丞相定罪,这计划原本天衣无缝,但没想到的是,居然被这个二皇子搅乱了!
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