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陈韵开始了枯燥的地狱般的训练,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女人是魔鬼。
当然特训营的伙食也是全北地最好的,由陈韵亲自监管,搭配的伙食,让这些人吃得大呼过瘾,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所有人便这样痛并快乐着,在陈韵的操练下不断的向前。
燕回轩则按照陈韵的建议,在军中建立医疗部、后勤部、情报部、参谋部,公开在军中招募人员。
每个军队中都有军医,有的是有志于此的,有的是游方郎中混一口饭吃,有的是做的多了,便成了军医。
燕回轩则在军中正式确立医疗兵的角色,设品级,有编制,拿军饷,形成独立的军医系统,进行统一的外伤包扎处理等专业培训。
小韵儿说的对,好的军医队伍,会使许多人在战场上保住性命。
后勤之前只是以姜为雄为首,一群人奔走筹集,需要调配时,随时抽掉军中的士兵配合,如今建立专门的后勤队伍,也将一些伤残的老兵安排进来,让他们有一份工作。
情报部和参谋部只是单纯为军事服务的,不涉及其他,专门负责收集各种信息,然后将信息汇总交到参谋部,由这里进行整理,分析,得出结论,这是北地军中情报系统的雏形。
整个北地被重新整合,慢慢的开始具备一个雏形,分工更加精细规范,而真正改变的是一种精神面貌,充满希望,欣欣向荣。
忙碌的一个月后,特训营迎来了第一个考核期。
这次考核,陈韵也没搞什么花样,纯粹是个人体能考核,通过了就上,没通过就下,大家有目共睹,没什么好说的。
二十个队伍同时开始考核,每个队的后十人进入二次选拔,这二百个人在重新比过后,淘汰一百人。
整整一天时间,才完成全部考核,陈韵没说什么,只说明天宣布结果。
第二天早晨,被淘汰的一百人背着他们的行李,站在特训营门口,在他们适应了这种紧张充实的训练后,却又面临着淘汰,打回原点,看着场上的人努力的身影,他们有些茫然,有些沮丧,有些遗憾,更有些不舍。
城南大营的普通士兵,不时的偷望过来,他们知道这些是营中营--特训营淘汰的人,陈韵在大营的校场见了这群人。
陈韵在这一个月里,和士兵们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水,顶着同样的风雪,真正得到了认同,建立起了她的威望。
士兵们收获的不只是她的严厉,还有她的关怀,这一百人垂头丧气,见到陈韵时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他们辜负了陈教官的训练。
“立正!”陈韵大喝。
所有人反射性的抬头挺胸站直。
“这次只是个人的体能淘汰,看你们垂头丧气像什么样子,这点失败就把你们打倒了?特训营以后每年都会进行选拔,你们还有机会,在哪里跌倒,我们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我听不到!你们没吃饭吗?”陈韵厉声问道。
“听明白了!”
一百人仰天嘶吼,似乎将那憋闷在胸中的闷气也吼了出来。
“很好,现在自认为有特殊才能的,到旁边登记。”陈韵道。
陈韵经过排查走访,对被淘汰下来的人,有了充分的了解,她将有特殊才能的分配到各个部门。
其中有个叫冯喜的,平时对于跟踪、刺探、伪装、逃跑很有一套,这次也被淘汰下来,被陈韵安排进了情报部门。
在陈韵在忙碌中又要度过一个月时,姜为雄回来了。
姜为雄背着个袋子进门,他连礼都没见,将袋子放在地上,捧出白花花的盐,送到燕回轩面前。
“侯爷,成了,成了,真的成了。”
姜为雄看起来满面风霜,甚至身上还带着海水的咸味,人却明显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两眼发光。
燕回轩听到姜为雄回来,也满是期待,现在看他的表情,哪有不明白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雪白的盐粒。
“快坐,子墨给姜先生倒茶。”林子墨给姜为雄倒上茶,蹲在袋子前好奇的抓起一把,“侯爷,这个比我们吃的那些更白,更干净啊。”
葛林瑞也坐不住了,直催道:“老姜,快说说,怎么个情况?”
姜为雄将一杯茶一仰而尽,用手擦了擦嘴。
“那天我赶到直沽就组织人修池子,用石碾子将池底压的结结实实。按照夫人教的办法,引入海水,可是我还是太心急了,天太冷了,池子都结了冰,可是更大的问题是在九天后,下了一场大雪,全都融在了晒池里,第一次基本算是毁于一旦。”
姜为雄寥寥数语,大家却能想象到里面的艰辛。
“接下来,我们总结经验,清除积雪,找到当地的老农,帮忙预测天气,开始了第二次制盐,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你们不知道当我看到满地雪白的心情。”
姜为雄在书房快步来回走了几趟,平复下心情说道:“侯爷我这次带回来一万五千斤的盐,这是两次出产的数量,虽然没有达到夫人说的数,但是比起煮灶熬制强太多了。”
陈韵对晒盐成功这件事一直很淡定,没有发表意见,其实她一直认为大周朝根本就不缺盐,只是缺少将盐运出的渠道,所以有盐枭运私盐,他们翻山越岭,长途跋涉将盐运往那些不产盐的地方,赚取高额利润。
葛林瑞皱眉,手指轻敲椅子扶手,“侯爷,这件事我们需要慎重考虑,虽然贩卖私盐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是我们一旦向外发售,必然会与人争利,弄不好会成为众矢之的。”
“葛先生,这个倒不用担心,我暂时并没有出售的打算,这些盐我北地军民可以就地消化,要知道按每人每年消耗十一斤盐来算,光北地军队一年就要消耗三百多万斤的盐,如果还有剩余,我们可以卖到更北面。”燕回轩早就做好了打算。
“好,侯爷,光这一项就可以给我们节省近半开始。”姜为雄最为痛快,这些年他为了钱绞尽脑汁,如今终于能够缓缓了。
“阿轩,其实我们要做的生意就在北边。”陈韵说道。
姜为雄发现夫人又有新主意,顿时万分期待。
“大家说现在北面都缺什么?又盛产什么?”陈韵问道。
姜为雄曾经去北边走过商,自然回道:“北边主要吃肉食,他们最喜南方的茶叶,就是那种粗糙的老茶,陈茶他们都愿意花钱来买。”
“没错,我们可以在南边采购茶叶、瓷器、丝绸、纸张,然后和北面换马匹、牛羊、人参等物资,甚至可以在直沽建立海港同百济、新罗、高丽等地建立联系。或者我们一路从直沽出发,沿着海岸线装运物资一直往南进行贸易往来。”
姜为雄是搞这些的,他对陈韵展现出的蓝图非常向往,“夫人,直到今天我老姜算是服了,就是这简单几句话,足见夫人心中多丘壑,如果整个国家都能这样运转起来,何愁不强。”
“姜先生,其实这只是说经商这一面,要想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需要做的还很多。”陈韵知道事情要一点一点的做,目前燕回轩自保都有问题。
于是在年后,在凌云府,有一种更好更便宜的盐悄然出现在市场上,最初并未引起注意,等到北地军队不再对外采购食盐,那些商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很快特训营第二次淘汰来临了,陈韵这次设计的考核科目是笔试,单兵作战,协同作战综合评价。
燕回轩带领北地将领、幕僚观看了考试,等到考试题目一一展开,葛林瑞笑言,“这将来从特训营出来的,都能做将军了。”
自此便有一句名言流传开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陈韵这两个月的晚间,要么请将领来讲解以前著名战役的得失,之后分成小组进行讨论,然后写成总结报告,这让只知练兵打仗的大老粗苦不堪言,那拿刀的手怎么拿毛笔都别扭。
张山作为其中的代表,他宁愿加训几百次,也不想拿笔,那比杀了他还难受,最初交的报告总是用掉他整晚的时间,那是厚厚的一摞纸,他居然一张纸上就写一个大字,有的笔画多的字,就是一团墨黑。
陈韵在见到这份特殊的报告时,笑倒在燕回轩怀里。
后来陈韵针对这种情况,用碳做铅笔,结果彻底在北地军中流行起来,在兵将看来,这比那软塌塌的毛笔好用多了。
陈韵还特地从上京运来一批《说文解字》,送给特训营每人一本,让他们边认字边学习。
笔试的考场就摆在校场里,当有人看到张山背脊挺直,端坐其中,奋笔疾书,有那和张山曾经是一个小队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合不上了。
“皮蛋,我一定是眼花了,那个怎么可能是张山?”
“我也觉得在做梦,你看他那身气势都不一样了。”说着这小兵狠狠的在腿上掐了一把,“嘶……真疼啊!”
“短短两个月,怎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这特训营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啊。”
接下来单兵作战、协同作战、马术冲杀更是让人大开眼界,震撼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