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同是天涯单身狗,团抱取暖来喝酒!除了酒,这世间再没有东西能解这虐狗之愁了。
安心和红蝴蝶结偷偷抱了好几支红酒,跑到宴会厅外面的露天台上,不用酒杯,直接对嘴就吹。
红蝴蝶结边喝边断断续续地作了自我介绍。他名叫汪列林,从小跟随父母在英国定居,从六岁开始便一直和苏云妮念同一所学校,也算是青梅竹马,只可惜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大学毕业后苏云妮便随她母亲回了国,而他也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孤身一人屁颠屁颠地追了过来。回国之后,父母气他,狠心断了音信,他在海云城举目无亲,为了生计,便应聘去到一家报社当跑腿记者的苦差事。不过,这差事有时还是美美的,比如说,来记录跟踪上流社会的各种奢侈宴会~
“我说汪哥,世间女子千千万,你却唯独挑那苏大小姐来喜欢,哈哈哈,我只能说,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啦……”安心双手抱着一瓶红酒,满脸同情地看着可怜的汪列林同志。
汪列林同志猛喝一口酒,霸气地用衣服袖子抹了抹嘴,最后却很不和谐地苦憋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她一回国,就黏上了那什么姑爷,身后,又还有个宁什么猪的嗷嗷追随,他们个个都那么出众,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坨屎……”
安心刚喝一口酒差点儿没吐出来,努力控制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苦口婆心相劝:“你怎么能这么看轻自己呢,说自己是一坨……在我心里,你明明就是两坨……呕……哈哈哈听我一句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悬崖勒马,遍地开花!”
汪列林同志:“遍地开花有什么用,我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悬崖边上的那朵雪莲花……”
哎,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雪莲花?呕……
就这样,他俩在露天台上对着月亮抱团喝酒,宴会厅里的一切喧闹浮华仿佛都不关他们的事,一瓶接一瓶,很快醉成一摊泥,双双倒地不起。最后,还是宴会结束后,饭店的工作人员清场时才发现的他们,颇费了些人力物力方才将他俩抬出到饭店门外。
彼时大街小巷连个鬼影都没有,路灯焜黄显得寂寂寥寥,抬头一片黑沉沉的夜空,连月亮星星都不见了踪影。
安心和汪列林压根走不动,便坐在路坎上像两个白痴似的在风中凌乱。
忽然一大片晃得人睁不开眼的灯光朝他们逼近,安心晕头晃脑的,以为见鬼了,又以为是做梦,整个世界都有些不真实。然后从那片璀璨光芒中走出一人,身形高大健壮得很,她眯着眼睛抬头望去,好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那人究竟是谁。
忽然听到汪列林大吼一句,“救命啊绑架啊——”
安心条件反射地猛地站起来,一下没站稳,一个踉跄撞进了那人的怀里,那人的胸膛硬得跟墙似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撞晕了。
关于那晚安心是如何回到家的事,一直是个谜。连金兰都不清楚,只说是半夜忽然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后却只看见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安心。后来汪列林是这样跟安心描述那一晚的:“模糊中看到好几个大汉,二话不说架起我就走,我差点没吓尿,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家饭店的房间里,那饭店还高级得很,我一个月的薪水都不够一晚的房费,吓得我赶忙溜之大吉。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其实安心有想过,或许那人不是别人,而是那阴魂不散冤家路窄的黑脸怪,她第一次喝醉酒,就是被他送回家的。这第二次……
然而这个想法很快被她扼杀在了摇篮中!
呸、呸呸呸!
第二天回到永城饭店,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遇到了宁千竹。他似乎是专程等在那里的。
安心随即露出一个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微笑,迎了上去:“早安,宁少爷。”
宁千竹淡淡地笑:“早。”形色稍有迟疑,顿了一会儿,才又道:“我来,是想对昨晚的事郑重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那一声“对不起”,一下子便让安心破了功,脸上的笑,变得极是勉强:“是我对不起你才对,还有苏小姐,我不知道她也在……如果昨晚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安心越说越小声,她昨晚到底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两人都心照,于是都一同低下了头,眼神闪烁,好一会儿,直到听到拐角处有脚步声在逼近,宁千竹才道:“那,我先走了。”
安心看着宁千竹的背影,眼底怅然。此刻走廊外头清晨的阳光正明媚,可安心却感觉自己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将乌云密布。
??
“欸,安心,我发现那苏大小姐最近出现在永城饭店里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嘿嘿,不用说,她肯定是来跟你宣示主权的。”
午后,闲着没事,严米干起了老本行——八卦!
安心虽说也闲着没事,却不想蹉跎时光,一有空就拿出从圣莱斯大学图书馆借的书来看,那些书,都是宁千竹千挑万选出来给她的呢,她可不想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整座城池都是她的,她爱怎么宣示,我们管不着。”安心头都没抬起,依旧专心地看书。
“不错嘛,你还挺淡定的!”严米龇牙咧嘴地笑:“苏大小姐的心根本就不在那座城池,等她宣示够了,自然会撤走,到时候,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趁虚而入啦!”
安心抬眼瞪了严米一下,后脑勺三根黑线:“你那么足智多谋聪明过人,怎么不去战地做军师啊,在这里还真是埋没委屈你了!”
“嘻嘻嘻,过奖过奖,正所谓良择木而栖,我这千里马不是已早已被你这伯乐给先下手为强了嘛~”
这小丫头片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