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忘记了,那么现在就给你长长记性,游泳池这边不是你一个女佣能随便来的,我希望一个小时后过来能听到你开口说,你记得了。”
转身,留给云星月一个冷漠不可攀的背影。
他要她记住这个教训,他要她在这刺骨的游泳池里呆一个小时。
云星月抬头仰望黑的深沉的夜空,没有北斗星,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云星月一直保持着掉下水的那个动作,池里初春的水透彻心骨,池面冷风微袭,她依然不移不动,只是如最初般望着之前沐流槿站过的地方,可是那里早已一片幽暗,如果不是全身冰寒入骨的冷意,恍若一切不过她似梦一场。
一个小时过去了,沐流槿没有出现,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
直到云星月视线模糊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个影点,云星月强撑着意志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面无表情的站在香枫树下的沐流槿,四目相接。
一个无力虚渺,狼狈,颤抖,面容惨白。
一个讥诮沉然,倜傥,漠然,环胸看戏。
她没有开口求救,他也没有想要伸手相扶,连走过来都不曾。
沐流槿看着前方那张狼狈到淋漓的脸,波光微动的池面昭示着她颤动的身子,眼前仿若出现一张缩小到童年的脸,一样的深夜,一样的狼狈,一样的………无人搭救。
沐流槿掀了掀嘴角,弧度微讽似嘲,他既然从她身上看到了那些年的影子。
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佣身上。
真是可笑。
在云星月失去意识闭上双眼前,留下的就只是那抹狐傲清泠的背影,一点点的离去。
云星月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有种不能言语的痛,不足以撕心裂肺,却点点嗜心。
你有没有想要仰望一个人,不论卑微,不论埃落,只因你觉得他是你幽暗生命中微末的丝丝光亮,在你认为可能有光明的时候,却给你留下一个迢迢的………背影。
他的不痛不痒,你的………心念始然。
云星月醒来后才知道自己发烧了,也知道那天晚上救自己起来的是相辰御,那个带她进来的人。
相辰御过来的时候,云星月刚醒来没多久,头晕脑沉着,但她记得,失去意识前的那抹背影。
决、绝、冷、漠。
相辰御说她要不舒服就休息两天,风槿别墅还不缺她一个女佣,可她摇了摇头。
她是女佣,哪里来的能休息的资格,再说,不是吃了药了吗!
边娜娜算得上她到这里来第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云星月刚吃了药,边娜娜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有时云星月也想,为什么她们两个的性格差那么多却能友好的相处,她倒也就罢了,可边娜娜是怎么忍受得了她这无味的性子,不觉得闷么?
“星月,你起来干嘛?躺着吧,不是还发烧吗?”边娜娜大大咧咧的走到云星月的床过坐下,刚好挡住云星月要下床的动作。
“没事了,而且我还有工作要做。”发烧后的嗓子喑哑粗嘎,说起来有点吃力,而听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