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到:福不双降,这话道也不一定是真理,王欣欣很快被证实又怀孕了,更重要的是房子的事有结果了。张成和王欣欣两个人毕竟还年轻,既具有肥沃的土地,又有子粒饱满的种子,加上勤于耕作,收获是正常的。关键是是房子,这是不以张成的意志为转移的,经过张成多次的反映和苦苦的等待,单位终于决定借给张成一间合厨的房子。尽管张成对这事已有耳闻,但等行政处真的通知他去的时候,张成还是激动异常。本来张成以为可以去领钥匙了,但行政处的张处长笑眯眯地告诉他,钥匙还要等一段时间,因为这间房子是以前退休的行政处孙处长倒出来的,孙处长提出,房子一定倒,但要新同志等一等,因为他的侄子还住在那里。张成一再对张处长表示着感谢,张处长做出关心的样子说:“你可以去孙处长家拜访一下,事情是可以商量的。”张成知道,张处长和退休的孙处长过去就有过节,这是把一件棘手的事抛给了自己。但毕竟这让他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希望。
下了班,张成将王欣欣约出来,他们一起来到中央大街边上的华梅西餐厅,王欣欣开始有些舍不得,上班这两三年多,他们也攒了一些钱,加上双方父母的支援,王欣欣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一穷二白,关键是王欣欣体会到了攒钱的乐趣,就像守财奴,看着日益增加的存折数,心里有着一种成就感。张成点了一份罐羊肉,一份罐虾,一份水果沙拉,一份面包,还要了一瓶红葡萄酒,王欣欣一再说够了,惹得服务员直看他们,张成想,也就是自己的媳妇在花钱的时候才这么心疼自己,眼看王欣欣都要急眼了,张成才笑嘻嘻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王欣欣。两个人喝了一瓶红葡萄酒后,脸都有些红,吃完饭,他们一起走在松花江边,夕阳把哈尔滨最具特色的防洪纪念塔映成金黄色,十几只高大的柱子显得更加威严。张成说:“在哈尔滨,我们也终于有站脚的地方了。”
王欣欣说:“是啊,这里终于变成了我们的城市。”张成和王欣欣商量了一套具体的行动计划,张成认为应当采取攻心政策,作为退休的老领导,政策觉悟在那里摆着,相信他一定会通情达理的。第一步,张成打电话给退休的孙处长,先是表达了一名晚辈对老领导的问候,然后委婉地提出要到老领导家去上门问候,孙处长忙在电话里说不用,张成说:“那怎么可以,我虽然来单位不长时间,但我听同事们说您是一位最关心下属的领导,我早就想去拜访您,您千万别拒绝,给我一次机会吧。”去孙处长家的时候,张成先买了一兜水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心里又不免有点紧张,张成想,我为什么要紧张,我是掌握真理的一方啊。孙处长是一个表情阴郁的老头儿,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把着门,上下地打量着张成。“您好,孙处长,我是张成,我今天特意来看看您。”张成满面微笑地对孙处长说,他不敢肯定孙处长能不能让他进屋去,但他做出一副非常坦诚的样子,用一种天真的眼光迎着孙处长的眼睛,毫不退缩。“小张,我跟你说,我已经跟局长谈过了,房子我还是要用一段时间的。”孙处长警觉地说。“孙处长,您这话是说到哪里去了,我真不是因为房子的事来找您的,其实,房子只不过是一个机会,让我和您有了联系,如果放在平时,您怎么会知道我呢?我新参加工作,哈尔滨又没有什么亲属,我就是想和您谈谈心,请教一下做人的道理。”张成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那你进来吧。”
孙处长终于从门口闪开一条缝。张成进了屋,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子的陈设,房间很宽敞,但屋子里到处堆放着主人练的毛笔字,那些字笔锋尖利,暗含着主人浮躁的心绪。寒暄了一阵,孙处长打开了话匣子:“你是不知道,”孙处长坐在对面沙发上对张成说:“清房,说得好听,这就是冲着我来的,老张跟我有仇。他这是假公济私,我还真不信这个劲。”“不会吧,我听老同志说,您对咱们单位贡献是最大的,而且,您对普通群众特别关心,真的,没人不念您的好。”“是吗。”孙处长掩蚀不住地脸上现出微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我这个人就是愿意解决群众的困难,愿意为大家伙办实事。”“真的,我能感觉出来,孙处长,我相信你们这些老干部都是把群众放在第一位,”张成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本来我不想说,但我的确是有一些实际困难,希望您能体谅一下。”“我明白,我能体谅,其实我侄子在那住和你在那住,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意义。”有门,张成在心里几乎叫出来。“但是,我就是要争这口气!”孙处长加重了口气,恨恨地望着前方,嘴角上挂个白沫。“凭什么就想欺负我,老子绝对是不好惹的。”张成走出孙处长家门的时候,情绪坏到了极点,但他极力掩饰着自己。孙处长将张成送出门,语重心长地安慰张成:“年轻人,别着急,你们有的是机会和时间,你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是啊,我们的好日字在后面呢,谢谢您,孙处长,我一定记住你的话。”张成脸上笑着嘴里说。去你妈的!张成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