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容妃?我细细想了想,稳住疑虑,微笑着说道,“姑姑,皇贵妃娘娘临盆在即,按说应该让你去服侍的,但是你泄露了娘娘的事情,娘娘不想在皇子出世后,还有一个对她有威胁的人存在——”
獾姑姑脸色惨白着,在墙角缩成一团,“求求你们饶了我,娘娘我服侍你多年,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辛勤服侍的份上放过我吗?”她的声音嘶哑尖锐,显然是恐惧至极,说的话条理尚算得当,却不知道我已经晋了昭容,而且我发觉她的眼神涣散,难道她有些神智不清?
我上前几步,拔出鬓发里的一支钗,比上她的心口,低声说道,“姑姑,我也是没法子,娘娘的话,我不能不照做。”
手里的钗尖锐的一头往下使着力道,獾姑姑意识到这是什么,哆哆嗦嗦的握住我的手,“纯婉仪娘娘,您跟皇贵妃娘娘多有矛盾,与其做她的人,不如自行壮大,奴婢愿意将一样东西交给您,求娘娘您饶我贱命一条。”
她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悄悄递给我,一面档住婉言的视线,方方正正的珍贵的汉白玉,底座雕刻着皇帝两字,侧面刀刻着魏扶风登基的年月和国号,我伸手接过来,捧着皇权象征的玉玺,身体止不住微微的颤抖,“玉玺怎么会在你这,这是皇上的玉玺啊,是定夺天下安生的象征,竟然在一个奴才手中。”
獾姑姑冷哼出声,“容妃得皇上宠爱,就是因为她得到了皇上的玉玺,从古至今谁手握传国玉玺,谁就是天子。皇上一时糊涂交给容妃,琅家因此发迹,皇上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容妃命不久矣,娘娘您何必为她办事,你拿着这个玉玺交给皇上,此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请娘娘念我一片忠心饶我不死。”
“姑姑六十有二了,念你年岁已老,我的确不该为难你。可惜,世事难如我所愿,姑姑黄泉路上请走好,不要怨我手下无情。”
捧着金灿灿的玉玺,我竟然不想放手,我也知道不放手意味着什么。若是以往,我自然是捧着它兴冲冲的去见皇帝,可是如今我要为自己打算。容妃有孕,不管皇帝如何心狠,容妃的孩子他不会不理,时日久了,他难免不会念及旧情心软下来,所以玉玺不能交上去,要让他非杀容妃不可,要让他一看到容妃的孩子心头就鲠着鱼刺那样难受。
就算我交给他,但他也知道我清楚了他宠爱容妃的原因,久了难免不会猜疑我会不会将此事泄露。这样攸关苍生的大事,若是泄露出去,一是别人会认为他懦弱无能,二来会将他杀容妃的原因暴露出去,这样只会寒了一干人的心。
所以,我若是交上去,非但不会让他感激,只会让他矛盾猜疑,不如就让我保护起来。而獾姑姑就非死不可,这叫斩草除根,我只能无奈的下手。怀里有一瓶毒药,被我强行灌进她的口中,婉言死死摁住她的身子,不让她躲开。
我和婉言两个人合力将她毒杀,等到她的身体僵冷之后才仓皇离开。终于到了这日,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也学会踩着他人的尸体往上爬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杀人后我竟然不再会手足无措,心惊胆战不安度日了。
陈姑姑的搜查一无所获,恭敬的将我送回长生殿后,她才回关雎宫复命。婉言倒是有些心神不定,我让她退下歇息,她却问道,“主子为什么要杀她,她没有做什么事妨碍了主子,为什么就是要杀她呢。主子也知道她六十有二,就算不杀她,她又还能活多久呢?奴婢真的是不明白。”
听得出她的不满,我若无其事的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做呢,你应该阻止我才对,而不是死死地摁住她。人都死了,你才来替她喊冤是不是太迟了。什么时候你做事这么欠考虑,心地又变的这么善良了?”
婉言看我面无表情,但也知道我生气了,她这才微笑的说道,“主子误会了,奴婢是怕主子被心魔控制,做出自己后悔的事情,不过看主子这样,倒是奴婢瞎操心了。奴婢虽然不理解,可是主子做事,奴婢不能多问只能照做。所以即使是这样的事,只要主子动手,奴婢就绝不会害怕。”
我怔在那里,原来错怪了她,心底不由得为有这样的人陪在身边感到欣慰,“婉言,我知道你是最了解我的。真的是庆幸有你在我身边,这样忠诚明理,永远为我着想。”
白娱灵突然来访,我匆忙间将东西塞在枕头下,这才到殿内看她要耍什么花招。原来是她偶然从太医院得到的美容圣品,具体的名字她说不出,只道此物润肌养肤,美颜修身,有返老还童之功效。
我自然是不信的,白娱灵比我大上三岁,大概因为不得宠,眼角偷偷藏着几条细纹,她的确是要好好修饰一下了。她一直在旁催促我敷一敷,看我无动于衷,她干脆让婉言替她先抹上去。淡绿的颜色,近处细闻是淡淡的薄荷味,拿来宁神也是不错的。拗不过她的话,我也让婉言替我糊上。
开始是凉丝丝的感觉,后来却火辣辣的疼起来,我暗叫不妙,“婉言,快快,拿水来把这东西弄掉。”
婉言慌不迭的替我洗掉这东西,白娱灵突然得意的大笑起来,她抹掉脸上的东西,一颗颗疹子从她的面上冒出来,“没用的,你那张脸是保不住了,我看你还用什么去迷惑皇上,我要你变成世上最丑陋的女人,皇上一看就恶心的女人,我看你怎么跟皇上夜夜春宵!”
不用看铜镜,光是脸上的奇痒难耐,我就知道自己的面上跟她一样了,怎么会这么大意,完全不曾想到,她为了害我甘愿跟我一样毁容。
长喜的声音传进来,“皇上驾到!”
我立刻捂住脸,跑进内室,大声的回答,“不,我不见!”已经够平凡了,现在还这样了,我拿什么见他。进了殿内的魏扶风却以为我在发脾气,撩开软帘跟进来,我死死的捂住脸,“怎么了,又在闹脾气。”任他怎么拉也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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