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阶修士迸发出的潜力,也会时常震惊赛场,因为他们代表的是未来。
最终胜出的修士,更是可以获得丰厚的奖励。
而能够得到加入太极宗资格的,却未必是最终的几位胜出者,因为太极宗看重的是潜力,而不是低阶修士的那点儿实力。
这样海纳百川的广受人才,太极宗并未被动摇过根基。
因为太极宗的最上实权层,始终是由数千年前建派时的太乙一脉和那几个世家家长组成。
而辰星和落月教的人,也不是没有在太极宗卧底的,却始终难窥太极宗的真实隐秘。
隋如玉的家世,在整个隋家比较特殊,她的祖上也曾经非常显赫,是紫气斋中专管锻造法器法宝的头号锻造大师。
而到了隋如玉父亲这一代,便已完全失去了在隋家的地位。
隋如玉的父亲隋文涛,是只能吸收火属性单一灵气的修士,修为低下,锻造技术也非常有限。
最让隋家不可接受的是,这隋文涛并没有遵循家族世规,不但未与他派的女修结为道侣,而且爱上了一个凡间女子。
在隋家的威逼下,性格执拗的隋文涛并没有屈服。
最终更是自断家谱,改名为隋涛,在那凡女所在的城市结了婚,并生下了隋如玉。
太极宗隋家毕竟也是名门大家,虽然隋涛自断家谱,倒也并没怎么难为他,只是在那《锻经》一书和夏鼎上出现了纷争。
《锻经》是隋涛历代祖上的锻造心得,虽然称不上是能夺鬼斧神工,但也绝对有傲视锻造同行的本钱,尤其是在制造成套法宝的经验上,有其独到之处。
而夏鼎则是隋涛祖上的积累历代积蓄,在明珠坊的拍卖会上购得,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铸宝炉。
这《锻经》和夏鼎是隋涛的传家宝,也被他一并带入了凡间。
而隋家认为,《锻经》虽然是隋涛祖上所写,但是那些锻造经验和锻造所需的材质,全部是依靠太极宗紫气斋才能得来,这《锻经》自然也应该是隋家的宝典。
至于夏鼎,隋家倒是不怎么看重,家族里的铸宝炉,也不是没有胜过夏鼎的。
就这样,隋家虽然不能在凡间动粗,但是要在隋涛一家的生活中处处作梗,却是不难。
隋涛迫于压力,为了妻子和小如玉能够安心的生活,最终不得不将《锻经》让给了隋家。
隋家倒也不算太混蛋,拿到《锻经》之后,也送给了隋涛一些宝物,这隋如玉的法器子母剑和分水流砂衣就是其中的精品。
隋涛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出身锻造世家的他,眼力却是不错。
这隋家送来的宝物,明显都是女子所用,分明就是在嘲笑隋涛,暗含讥讽之意。
再加上失去了祖传的《锻经》,始终是如梗在咽的心病,在隋如玉十五岁的时候,隋涛便含恨而逝。
隋如玉本身与父亲一样,只能吸纳火属性灵气,天赋算是很差,而且由于父亲的原因,不被隋家所待见。
后来父亲又是郁郁而终,隋如玉便从此心中含恨隋家,甚至厌恶太极宗。
原本的《锻经》虽然已经失去了,但是隋涛生前曾经临摹过一份儿手抄,连带夏鼎等物一起传给了隋如玉。
转眼已是十年过去了,隋如玉如今的修为也只是筑基后期,离顶期尚有一线之隔,却始终未能突破。
就在前几天,她知道了一个关于隋家的消息:半年之后的太极宗宗门大会上,将会空前盛大,除了斗法竞技台,还会史无前例的专门设有一个竞器台。
这竞器台是什么意思呢?简单的说,就是不比修为,而比法器的优劣,谁的法器更好,谁就胜出,就这么简单。
太极宗设此竞器台,可以说,完全是为了吸收新的锻造师人才。
届时,包括隋家在内的锻造师,只要修为没有结丹,便都会拿出自己的作品参赛。
最让隋如玉激动的是,这次竞器台上的获胜者,得到的奖励正是那本《锻经》原本。
为了让九泉下的父亲能够瞑目,隋如玉便远离家门,开始四处搜罗材质,希望能够锻造出超越顶阶法器的灵器。
严格的说,灵器只是锻造师之间才知晓的一种鸡肋器物,它并不是法器,也不是法宝,甚至在现实中并没有人使用。
一般的宝物,有灵性、能成长、能被神识所驱使,就是法宝,否则便是法器。
法器可以复制,而法宝无论优劣却是独一无二。
法器一旦成型,便只能被修补,无法再被反复的炼化升级,所以没有成长性。
法宝的成长性和铸就法宝的珍稀材质,决定了其威力将远大于法器。
法宝的灵性,体现在认主之后与主人先天元神的神识契合,攻防自如,犹如主人手脚一般。
法器却无法接受施法者的神识操控,只能由施法者注入法力之后,由后天识神的肉眼眼识等五感来操控,效果远逊于先天元神操控的法宝。
这灵器又是什么呢?灵器是锻造师中流传的一种毫无意义的存在,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去做的宝物。
它本身像法宝那样有灵性和成长性,可以反复的锻造升级,也可以随主人心念做一些类似于法宝的变幻。
灵器与法宝的区别,就是不能化实为虚,不能被神识所驱使,也就无法自动护主和追踪对手。
传说中,灵器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它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下,进化为具有自主灵智的灵宝。
灵宝便不再是犹如主人手脚,而是一个有自己思维的生命体。
具有了自主灵智的灵宝,通过一定的认主仪轨之后,可以说是主人的法宝版身外化身。
这机缘巧合到底是什么,就众说纷纭了:有人说,需要让灵器像草木山精一样自己吸收日月精华,从而打开灵智;有人说,需要化丹期的妖修元魂与灵器融合;有人说
众多传说都是摸不着边,尤其是那化神期的妖修元魂之说,更是荒诞。
此洲的修士见了凝丹期的妖兽修士,一般都得退避三舍。
实丹期的妖修更是实力恐怖,在南瞻部洲也几乎不见他们现身,估计偶尔有几位,也都在闭生死关准备渡劫。
比如辰星的冰孔雀凤仙,就是实丹初期,其实力已相当于人修的元婴顶期,甚至要略微胜出一线。
妖修的凝丹期大天劫,会是大多数妖修的一道槛,渡过之后进阶到实丹期,一般就闭生死关或者穿越结界去他洲了,毕竟他洲的修行环境要胜过南瞻部洲。
那化丹期还要整整高过实丹期一个层次,这是个怎样可怖的概念?何况斩杀化丹期妖修,得到它元魂,这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而这种灵宝,在洪荒时期便已彻底绝迹,取而代之的是傀儡术和通灵术等道术。
高阶修士如果修炼了高超的心法,更是可以直接凝练化身,并不是非要灵宝不可。
于是,灵宝便成了一个传说而已。
灵器的锻造异常繁琐,又没什么实用价值。
偶尔有锻造师知道那繁琐的灵器锻造法,碰巧做出一件,也没听说有感而成精变为灵宝的。
一件死物开启灵智?开玩笑嘛,这是上帝干的活儿,那得多大的一个机缘巧合啊。
隋如玉的祖上,所留的其实不止一部《锻经》,还有许多不怎么贴近现实的异想天开,写在一部《奇宝杂论》上,这灵器铸造之法,就是其中之一。
这种痴人说梦的东西,本身威力并未明显超过法器,也还不是法宝,可以说丝毫实用性都没有,所以也就没什么锻造师会花费心血去真正的制作。
隋如玉此次出行搜集材质,为的就是锻造这灵器,若是单论法器品质,她不可能胜过隋家那群子弟,所以便要在锻造的繁杂程度上显示自己手艺了。
听到此处,金武也有些内疚起来。
这隋如玉既有骨气,又孝顺,可以说是非常对金武的脾气,只是这偷人家赤鹳又是为何?
听金武问起赤鹳的事情,隋如玉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我要做的灵器,有些材质需要从霸鳇身上取来。霸鳇最恨赤鹳,为了将它引出水,只得出此下策了。前两次都被霸鳇吞噬赤鹳后逃回水中,我才只好第三次偷取赤鹳的。”
金武听闻此言,才算明白了。
这巫女峡的赤鹳,此时已迁徙到南漳,连渔户家的赤鹳都已经不下水了。
这隋如玉又不精通水性,只好将霸鳇引出水来斩杀,却没想到接连失败,于是便有了这三偷赤鹳的闹剧。
想通此事,金武长叹一声:“唉你这丫头又可爱又可气啊,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先去给人家村民道歉吧。”
说话间,玉溪村已在眼前,金武向玉桑讨了一身西海当地的民族女衣。
隋如玉穿上之后,倒也别有一番异族风情,看上去也没有受惊吓的胆颤样子了。
将村长和村民叫来之后,隋如玉给大家道了歉,并且加倍留下了民间通用的钱财以作补偿。
村子中的人,此时算是对金武彻底折服了,对玉桑找到了这么好的亲哥哥,也是道贺不已,把玉桑和卑呼喜得合不拢嘴。
高原上的民风就是这样,有时显得蛮横不讲理,有时也单纯的可爱,总之就是没有什么弯弯绕,除了那些小痞子,大多数的村民都很朴实心直。
村长儿子和其他的游手青年,更是不敢再招惹玉桑青措,何况如今的卑呼仓力也已改头换面,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
金武见此间事了,便向玉桑和卑呼道别。
却见玉桑红着脸,也不回礼,欲言又止的样子,杵在那里只是不吱声。